八月正是刮臺風(fēng)的好時節(jié),陰風(fēng)怒嚎,黑云壓城。
小巷子里,幾個八九歲的小孩正扭打在一起。
仔細看,原來是三個年長些的孩子在欺負另一個瘦弱的小孩。
俗語道雙拳難敵四手,但這小孩卻不按常理出牌。
他深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類的“孫子”兵法,充分發(fā)揮了從鄉(xiāng)下潑皮老太太那里學(xué)會的不要臉招數(shù),在一個大孩子要打到他的時候字正腔圓地“呸”了一灘口水,又蹦起來踩中了另一個大孩子的腳趾蓋。
看準時機,他一個滑鏟躲過了一拳,迅速朝揮拳的小孩雙目上猥瑣一戳。
“??!林玦!你個狗!”
“揍死他這個缺德玩意兒!”
大孩子們亂做一團,梗著脖子抄家伙,欲找回自己的場子。
林玦自知不敵,左右閃躲逃出重圍,側(cè)身嗷嗷叫著往巷口跑去。
“追!”
“咔嚓——!”
一道水桶粗的閃電從天空落下,仿若有移山填海之能,嚇得幾個小孩齊齊打了個哆嗦。
白光閃過,巷口出現(xiàn)了一個扎高馬尾的女人。
她身形高挑,一身黑衣,目光凌厲,手里還拿著一把快兩米長的大砍刀。
“??!”小孩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你們……”
“轟隆隆——!”悶雷滾滾,女人的身后傳來狂風(fēng)的呼嘯。
“找死嗎?!”
幾個小孩倒吸一口涼氣,臉蛋煞白。
“媽呀,黑社會!”
不知誰喊了一聲,幾人拔腿就跑,不消片刻就沒了影兒。
“還不滾過來?”女人霸氣側(cè)漏睨了林玦一眼。
林玦連滾帶爬沖過去,第一時間跪在地下抱住了來者的大腿:“姐姐!你看我的膝蓋!都出血了!好疼好疼,還好你來了,嚇?biāo)牢伊藛鑶鑶琛?p> 林玥連忙把手里的大砍刀舉了起來:“小心點?。 ?p> 林玦蹭了蹭林玥的腿,花貓臉上寫滿了感動:“嗯,好的好的!”
“我的意思是小心點我的道具,碰壞了要賠錢的!”
最近有個劇組在她們這一帶拍戲,林玥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掙錢的機會,當(dāng)即去報名做了群演——就是那種被主角一個橫掃死一片的炮灰。
她才領(lǐng)的道具,金貴的很,可不能被這泥猴子弄壞了。
林玥左手拿塑料刀,右手扯著林玦的耳朵把他拎了起來:“走,回家再收拾你!”
“嗷!”
瓢潑大雨滂沱落下,砸得窗子嘩啦作響。
到家后,林玥從小藥箱里翻出了一瓶酒精,打開瓶蓋聞了聞,刺激的氣味嗆得她打了三個噴嚏。
很好,是神藥沒錯。
“林玦,你可以啊,都學(xué)會打架了?”
林玥毫不客氣地把酒精棉簽摁在了林玦的還在滲血的傷口上。
林玦疼得發(fā)出了殺豬般的嚎叫,過了會兒他緩過來了,才抽抽搭搭地辯解道:“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們說我們爸爸是勞改犯!說我是勞改犯的兒子!”
林玥疑惑:“有什么問題?我們爸就是勞改犯啊!”
林玦:“……”
片刻后,他撒潑打滾起來:“我不要勞改犯爸爸!我要換個爸爸!”
不知不覺,林玦已經(jīng)過了給吃給喝就滿足的年紀,小孩學(xué)過兩篇論語,聽過幾句大道理,開始有自尊了。
林玦開始無理取鬧:“哥哥怎么不長快些,長成大人,就能做我爸爸了!”
林玥托腮,忍住笑:“珩崽就算長到八十歲,也不能當(dāng)你爸爸?!?p> “那舅舅可以嗎?唉!舅舅怎么還不回來呀!”
林玥擺擺手,敷衍道:“等你什么時候能考試及格,舅舅就有臉回來了!”
說著電話響了起來。
“喂?是何慧女士嗎?這邊建議您來住院,做個全面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