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為母親擋酒后，林玥就暗自發(fā)誓，不管怎么樣她也不會碰這個糟心東西了。
沒想到打臉來的這么快。
她無目的地在客廳游蕩，無意從柜子里翻出好幾瓶紅酒。
紅酒瓶身包裝精致，一看就是何慧的珍藏。
林玥一瓶瓶把瓶蓋子撬開，喝水一樣轉(zhuǎn)眼就灌了自己兩瓶。
她眼冒金星，全身滾燙，但意識卻始終清醒。
果然……一醉解千愁都是騙人的。
林玥迷茫地望著天空，抬起手臂，緩慢無力地伸展著手指抓向虛空。
要不去求豹哥吧？其實尊嚴(yán)和清白也不算什么，古有胯下之辱、臥薪嘗膽，她就不能拉下臉去迎合別人了嗎？
只要豹哥隨便吩咐兩句，這些對她來說天大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林玥的眼里閃過一絲光亮，一顆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手機(jī)屏幕亮起，屏保是是一家四口二貨般齊齊比著剪刀手的合照。
一個空酒瓶滾落在身側(cè)，叮當(dāng)一聲脆響，林玥腦海中的天人交戰(zhàn)應(yīng)聲碎裂。
她沮喪地靠在了墻上，心跳聲逐漸放緩，像是一輪太陽最終消失在海平線上，留下了無邊的黑暗。
不行，豹哥這個人手里并不干凈……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次低頭不僅困住了她，更意味她們一家人一輩子都會受制于人。
林玥把頭埋進(jìn)了膝蓋，緩緩抱住了自己。
好吧……她向命運屈服了。
她真的放棄了。
————
月考這幾天，林玥又恢復(fù)了之前廢寢忘食的學(xué)習(xí)狀態(tài)。
她這次考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班主任當(dāng)著全班的面著重表揚了她，惹的同桌凌文嶼五官亂飛，一臉嫉妒。
課后，凌文嶼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對著成績單一通亂劃。
她把成績單攥成一團(tuán)，一臉郁悶地對著垃圾桶一扔：“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屆有三個保送名額，我靠，我媽居然首先考慮了你！”
“她是不是忘了她的閨女也在這個班上！其實你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吧！氣死我了！”
林玥沒有和往常一樣嗆她，而是安靜地對著自己的成績單發(fā)著呆。
如果她是個學(xué)渣，起碼這一刻心底不會這么難過吧。
她起身，溫聲道：“沒關(guān)系，這個名額會是你的?！?p> “??？”凌文嶼一愣：“你是在可憐我嗎？哼，我不需要！等著，我一定會超越你、吊打你的！”
林玥不理她，徑直出了門。
她站在教室門口前，莫名回了頭。
教室里依舊充斥著玩笑打鬧聲，陽光懶洋洋撒在講臺上，看起來和平時并無二致。
窗外是一顆木棉樹，高達(dá)25米，樹枝光禿禿的看似死亡，也不知道明年的春天這顆老樹還能不能正常開花。
她的心底一片死寂，最終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教師辦公室的門被輕聲扣響。
“林玥？你怎么來了？”凌老師微微訝異。
林玥清了清嗓子：“凌老師，我……”
“有什么事等會說，”凌老師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來：
“你過來看看這個，你是我?guī)н^的最有潛力的學(xué)生，這次我們班上分到了一個A大的保送名額，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老師，你重新定一個人選吧?！?p> 林玥保持著嘴角上揚，將手里的申請遞上前去：“我要退學(xu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