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晏時暮不是個東西
晏時暮看著這個書名,不禁淺淺瞇了瞇眼。
北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秦安和說那些不知所謂的胡話時,就提到過北酈,而她現(xiàn)在又特意看了有關(guān)北酈的史書……
秦安和明明是個從沒上過學(xué)的文盲,她怎么會知道這方面的歷史……
她剛剛,是真的在看這書嗎,她什么時候識字的?
見晏時暮沉著眸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老陳忍不住道:“三爺,我覺得夫人未必真是在看書,她也許就是進(jìn)去隨便看看,裝裝樣子,畢竟她不識字?!?p> 晏時暮淡漠的視線從書封上移開:“老陳,這段時間好好盯著她,要是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立刻向我匯報。”
從秦安和今天所有的言行舉止來看,他總覺得,事情并不像池旭說的落水后大腦受刺激這么簡單。
——
也許是因?yàn)樯眢w太虛弱的緣故,秦安和這一覺睡得很長,很沉,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來。
醒來后的秦安和依照原主的記憶走進(jìn)浴室洗漱。
這里的一切對穿越而來的公主殿下來說都很新奇。
只要打開就會源源不斷流水的水龍頭,會刷出泡泡的牙膏,清晰到能看清自己皮膚細(xì)微肌理的鏡子,等等一切哪怕是很平常的事務(wù),都讓她心中暗暗感嘆。
這個現(xiàn)代有太多比她那個時代的便捷之物。
千年……
真是段漫長的時間。
漫長到如今她所看到的一切,完完全全顛覆了她的想象。
洗漱之后,秦安和換了一身衣服,然后下了樓。
看到她下來,原本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們紛紛走開了,看他們臉上露出的那略微驚恐的表情就好像秦安和是什么危險炸彈,會隨時爆炸一樣。
這些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人,秦安和軟弱的時候,他們個個跟著梅姨以欺負(fù)她為樂,而當(dāng)秦安和強(qiáng)硬起來,他們就都怯了。
秦安和昨天所鬧那一出實(shí)在是讓人印象深刻,他們都怕她又會突然發(fā)瘋,然后揪著他們暴打一頓。
要知道他們昨天被打的地方現(xiàn)在都還在疼呢。
秦安和無視他們看向她時或打量,或探究,或畏懼的目光,微微抬手朝著其中一個傭人勾勾手指,那人咽了咽口水,慢慢吞吞的挪步到她面前。
“秦安和你……”
話還沒說完,她便迎上了秦安和微冷的目光。
傭人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夫人!夫人,你有什么吩咐嗎?”
秦安和冷凝的目光稍有緩和:“本宮……咳咳,本夫人要用膳?!?p> 用膳?
傭人聞言愣了一下,頓了幾秒才明白過來。
還沒等傭人開口,一道十分尖酸刻薄的聲音就自廚房那邊遠(yuǎn)遠(yuǎn)的響了起來。
“秦安和,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在這擺什么夫人架子呢。你以為你昨天發(fā)了一場瘋就能引起三爺?shù)淖⒁庾屗麑δ懔硌巯啻??呵,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別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
這聲音,正是梅姨的。
她本就是晏家老爺子派來監(jiān)視秦安和的,當(dāng)然也就知道秦安和之所以能夠嫁給晏時暮的原因。
一顆注定會被丟棄的棋子而已,自然不配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見梅姨趾高氣昂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過來,秦安和不慌不忙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輕輕勾起唇角。
她右邊臉上那一塊巴掌大的紅疤,因?yàn)樗旖堑奈⑿Χ鵂縿樱瓷先ゾ瓜駱O了一朵致命之花在緩緩的,詭異的盛開。
那個被秦安和叫到跟前的傭人見此情景趕緊默默走開,生怕萬一出什么事自己被殃及池魚。
梅姨見她竟然笑了,顯然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立即尖銳的撥高音量:“你個小賤人你笑什么!”
秦安和歪了歪腦袋,不緊不慢道:“‘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句話……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指的,是晏時暮妻子的位置嗎?
梅姨道:“廢話!秦安和,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可別忘了老爺說的話!昨天發(fā)生的事我可全都告訴老爺了,你就等著老爺來,看怎么教訓(xùn)你!”
“哦,是嗎……”秦安和依舊淡淡笑著,“老爺要是來的話,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他說說?!?p> 梅姨狐疑的盯著她:“你要說什么?!?p> “剛剛你說,晏時暮妻子的位置是我不能肖想的東西,那也就是說,晏時暮妻子這個位置是個東西,換言之……你覺得,晏時暮是個東西?”
梅姨一聽立即扯著嗓門大喊大叫:“秦安和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可沒有這么說!”
秦安和又是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晏時暮不是個東西?”
梅姨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下意識的順著秦安和的話道:“三爺當(dāng)然不是東西!”
此話一出,站在不遠(yuǎn)處的其他傭人們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的憋著。
秦安和雙手一攤,故作無辜的眨眨眼:“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與無關(guān)?!?p> 看見周圍其他人憋笑的模樣,再看看秦安和微微上揚(yáng)的眼角,梅姨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氣的當(dāng)即咬緊了牙。
偏偏秦安和還笑得一臉的人畜無害:“原來在你心里,晏時暮不是個東西啊,這事他知道嗎?”
一把火倏然竄上心頭,梅姨擼起袖子惡狠狠的逼近秦安和,想要像平常一樣左右開弓給她兩個大嘴巴子,然而如今的秦安和可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fù)不敢反抗的膿包了。
這具瘦弱的身體里住著的,可是馳騁疆場十?dāng)?shù)載的不敗戰(zhàn)神——戰(zhàn)柔的靈魂!
哪怕這身體弱不禁風(fēng),對她來說,對付一個老太太那也綽綽有余。
梅姨的手揚(yáng)起,還沒落在秦安和臉上便被她輕而易舉的捉住。
只見秦安和那毫無血色的唇上揚(yáng)著,牽出一個更深的笑。
可她明明是在笑,但眼底卻好似結(jié)了冰霜,冷得徹骨。
梅姨見此,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愕然,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昨天秦安和的瘋樣。
下一秒,一股鉆心的疼痛自手腕處蔓延開來,梅姨臉色霎時間慘白。
在場其他傭人都震驚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
秦安和竟然……
生生折斷了梅姨的手腕!
秦安和懶洋洋的松開梅姨那只斷了的手腕,梅姨疼得站都站不穩(wěn),當(dāng)即跌倒在地,一只手抱著自己那只斷了手腕的手臂,疼得不斷在地上打滾,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中不時夾雜著惡毒的咒罵不斷在莊園內(nèi)響起。
秦安和嫌惡的瞥了一眼正疼得滿地打滾的梅姨,再次抬眸時凌厲的眼神掃視躲在不遠(yuǎn)處的傭人們。
“本宮……本夫人即便再不得晏時暮的青睞,也是這薔薇莊園里名正言順的夫人,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冒犯的。下次再有人膽敢以下犯上,那就不是斷只手這么簡單了。聽明白了嗎!”
或許是她的氣場太過威嚴(yán)強(qiáng)大,傭人們被震懾到表情怔愣,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
見狀,秦安和眉宇一凝,語氣生冷的重復(fù)了一遍:“聽到了沒有!”
傭人們身體被嚇得不由自主一個激靈,怯怯的互相看了看,然后齊刷刷的用力點(diǎn)頭:“我們?nèi)悸牱蛉说?!?p> 聽到他們的回答,秦安和滿意的勾了勾唇。
不管在哪個時代,總會有一些欺軟怕硬的勢利之人。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自身一定要足夠強(qiáng)勢硬氣,然后——
殺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