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能為本宮所用是你的福氣
深夜。
裹挾著一身清冷月光的晏時暮自外面回來。
這個時間點,除了值班的傭人和老陳外,其余人早已經休息了。
俊美冷漠的男人剛一走進大廳,一道纖瘦嬌小的身影立即出現(xiàn)在他面前,微微彎著腰,畢恭畢敬又帶著些許殷勤的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
“三爺,您回來了。”
晏時暮順勢將公文包交給她,徑直走進了里面,全程沒有正眼看過她一下。
小月也不失望,提著公文包巴巴的跟在晏時暮身后。
”三爺,要不您先把外套脫了吧,一直穿著也不舒服?!?p> “三爺,您餓嗎,我去給您煮些宵夜吧?”
她嘴里正說著自以為懂事體貼的話,卻不想晏時暮越聽越不耐。
男人長腿一頓,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睨著面前的小女傭。
小月提著公文包的手緊張的攥了攥,心里隱隱的抱了某種期待。
三爺突然轉過來看著她做什么,是想跟她說些什么嗎?
然而下一秒,她內心的期待就無情的破滅了。
只聽晏時暮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
小月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面前的男人,只見男人神情冷漠,深邃的黑眸里浮現(xiàn)出十分明顯的嫌惡。
她當即惶恐的低下頭,難堪到瞬間漲紅了臉。
晏時暮毫無溫度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開了,仿佛多看她哪怕一秒都覺得晦氣。
就在小月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時,老陳匆匆跑了過來。
“三爺,您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嗎,怎么又……三爺,我這就叫廚師起來準備餐食?!?p> 晏時暮淡淡道:“不用了?!?p> 這時老陳才注意到低著頭站在一旁的小月,當即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
“今晚好像不是你值班,都這個點了你怎么還在這里。”
傭人和廚師,以及園藝師只有白天才會來主棟這邊進行日常的工作,晚上都是睡在主棟旁邊的別墅里。
除了他這個管家是常住在主棟伺候外,其余就只留下一個傭人一個廚師值班,以備不時之需。
作為管家,他很清楚值班人員的輪值表。
今天,分明就不是這小姑娘值班。
被老陳這么一問,小月顯得有些慌張,立即解釋道:”我,我跟今天值班的人換了,因為,因為夫人今天剛喝了藥,那個藥是我煎的,我怕萬一有什么問題……我留下來在這看著?!?p> 老陳聞言,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目光:“不錯。是個會做事又細心的好孩子?!?p> 留下她果然是對的。
小月咬了咬唇,頭埋得更低了。
晏時暮并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他只從小月的話里聽出一個重點:
秦安和已經喝藥了。
他不由得想起池旭說過的話。
那藥方非常烈性,一個弄不好會出人命。
他給秦安和那些藥,是存了些試探的心思,他想看看秦安和到底想做什么。
可當聽到她真的喝了那藥,他心里竟然有種莫名的擔憂。
他好像,在緊張秦安和!
”她人呢,在房間里嗎?”
晏時暮問出這話時,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語氣有多焦急。
見晏三爺發(fā)問,原本低著頭的小月?lián)屜纫徊酱鸬溃骸胺蛉艘恢痹诜块g里,還說今晚不準任何人靠近她的房間?!?p> 聽到這話,晏時暮心中那種莫名涌上來的焦灼與擔憂更加深些。
向來沉穩(wěn)如斯的男人,此刻什么都沒想,拔腿就往樓上走,步履間盡顯急切。
留下老陳與小月兩個人在樓下看著他的背影一臉莫名其妙。
當晏時暮逐漸靠近二樓角落的那個房間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自覺的便放輕了腳步,就像是怕被房間里的那個女人察覺到他的到來一般。
晏時暮的腳步在秦安和的房間門口停留下來。
雖然他和秦安和的臥房都在二樓,但結婚三年,他主動來這里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這一刻,輕斂呼吸的他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偷窺者,愚蠢又可笑。
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只覺得,現(xiàn)在的秦安和身上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在引誘著他,讓他不受控的對她一再包容,在意,甚至是掛心。
晏時暮深深吐出一口氣,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隨即搭在門把手上,只用了一點力,那緊閉的房門便被輕而易舉的打開了一條縫。
透過門縫,晏時暮的視線往房間里面看去。
房間里沒有開燈,可見的光源來自于窗外皓月的清輝。
清寒純潔的光影里,隱隱可見一道骨瘦嶙峋的身影此刻正不著寸縷背對他坐在床沿邊。
融融月色之中,她的肌膚甚至比白雪更白。
男人一雙濃墨般的眼眸微微瞇起,借著月光仔細看去。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秦安和那瘦弱的身子上竟然插著數(shù)十根銀針!
這就是她要銀針的用途嗎?
可是……為什么?
她這是在做什么?
她的目的是什么?
晏時暮眉宇不禁狠狠皺了起來。
就在他不解之際,只見房內背對著他的女人緩慢抬起了手,一根根的開始拔掉身上的銀針。
晏時暮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時不時控制不住而溢出口的低低的呻吟中不難猜出,她此刻非常痛苦。
晏時暮放在門把上的大掌,不知不覺間緊緊收攏起來。
正在排毒的秦安和此刻太難受太虛弱了,所以感知力也沒有那么敏銳,是以她根本沒有察覺到門外有人。
這拔針時的痛苦比扎針時還要煎熬得多。
秦安和咬著牙,慢慢的將身上一根根細長的銀針拔出來。
終于最后一根拔完。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虛脫,再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身子軟軟的從床沿滑倒在了地板上,雙眸支撐不住緩緩合上,昏迷過去。
站在門外的晏時暮看到秦安和拔完針后本想離開,但在轉身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她突然倒地不起,心中頓時一緊。
擔心她出事,男人幾乎是立即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來到房內,看著躺在地板上顯然已經陷入昏迷的瘦弱女人,晏時暮單膝半跪下來,伸出有力的雙臂動作輕柔的將人給攬進了自己懷里。
兩人雖然已經結婚三年,但實際上有名無實,甚至連表面夫妻都算不上,此刻的秦安和身上一件蔽體的衣物都沒有,光裸的靠在他的懷里,難免讓他感覺到不自在。
好像,自己是那趁人之危占便宜的下流之徒一樣。
晏時暮自覺的偏開頭,盡量忽視掉掌心里感受到的細膩炙熱的觸感,抱著懷中的人兒起身,動作輕輕的將她放在了床上。
等到雙手從秦安和的身下抽離出來,那種尷尬的感覺褪去之后,他捻了捻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里浸滿了汗。
當然不是他的。
是秦安和流的汗。
秦安和身上浸滿了汗,好似蒸了一場桑拿,而體溫更是高得嚇人。
晏時暮剛剛抱著她的時候,就感覺懷里像是抱了個火爐。
只不過因為剛才他的注意力都在秦安和沒穿衣服上,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這事。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昏迷,但就這樣放任她不管肯定是不行的。
晏時暮沉思片刻,轉身拿出了手機。
他打算先叫救護車,然后再去拿件衣服來給秦安和套上。
就在他手中電話將要撥打出去時,身后突然伸來一雙雪白光滑的手臂,輕輕環(huán)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晏時暮幾乎是第一時間轉過了身。
只見原本正處于昏迷中的秦安和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此刻不著寸縷的身子正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
“秦安和你干什么,放開。”
男人低聲呵斥,語氣里卻聽不出半分不悅。
這要是換了以前,秦安和敢這么不知死活的靠近他,貼著他,早就被他提著肩膀丟出去了。
可現(xiàn)在,他完全不想這么做。
不僅不想,他甚至還有些難以抗拒她的靠近。
懷抱著晏時暮腰身的秦安和聞言抬起頭來,向來傲氣高貴的丹鳳眼里此刻盛滿茫然。
很顯然,她現(xiàn)在并不清醒。
晏時暮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干脆直接動手,抓著秦安和的胳膊想要把她從自己懷里拉出去。
原以為秦安和現(xiàn)在神志不清,要拉開她需要費些力氣。
但出乎意料的,晏時暮都還沒有開始用力,秦安和就自己放開了晏時暮,乖順的站在他面前,嘴角上揚沖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朦朧月色中,她臉上的紅疤隨著笑容而牽動,好似暗夜盛放的帶刺薔薇。
極其艷麗,也極其詭異。
晏時暮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眼前秦安和的身影驟然一閃,繞到了他身后。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快到就連從小接受嚴苛訓練的晏時暮都沒看清楚她的身形,她就已然到了他的身后。
接著趁他還沒防備之際,秦安和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晏時暮便倒進了后面柔軟的大床里。
“秦安和你……”
晏時暮雙手撐著床鋪剛要起身,就見秦安和跟著壓了上來。
瘦弱的女人跨坐在他壘塊分明的腰腹間,上身稍稍傾下去,一根手指輕佻又霸氣的挑起他的下巴,眼尾細長的丹鳳眸里噙著不容拒絕的淡笑,挑剔的打量著面前男人的臉。
“皮相倒是不錯。能為本宮所用,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p> 晏時暮一雙眉幾乎擰成了結,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微微繃緊。
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嗓音低沉開口:“秦安和,你現(xiàn)在腦子不清楚我不跟你計較,起來!”
秦安和翹起一邊嘴角,更加湊近了他。
一根手指挑著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像是撫摸著什么精致的玩物一般,從他的額頭流連至面頰。
“你的皮相本宮甚是喜愛,所以本宮不會計較你的無禮。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有你這般好運,能夠有機會侍奉本宮。放心,你今日的功勞本宮不會忘記,事后本宮會補償你的?!?p> 她的話,高傲又自大,仿佛能被她輕薄,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天大恩賜。
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堂堂戰(zhàn)神公主的床榻,可不是隨便什么人能上的。
話音落,秦安和沒給晏時暮拒絕的機會,扣住他的下頜猛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