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誣陷偷情
“放肆,你一個小小寶林,也敢妄想搜查清寧宮?”
郭婕妤此刻倒是義正言辭,宛如維護(hù)皇后的親信一般。
“看這位姑娘應(yīng)該是傅家的小姐,應(yīng)該不缺幾件首飾吧?”
“那可不一定,畢竟是宮里的物件,若是這姑娘心里真的......”
“那這位姑娘可就洗不清嫌疑了?!?p> “不如就讓幾個女官去看看這姑娘的住處?!?p> “可這姑娘住在清寧宮,怎么能搜查皇后......”
“除非這姑娘能證明清白......”
郭婕妤下首的嬪妃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一漫拱到了舞臺中間,所有人都等著她自證。
一漫掃視了一圈看熱鬧的嬪妃,反問道:“我為何要自證?就憑著一個小小的寶林,紅口白牙一張,我就成嫌犯了?沒這樣的道理?!?p> “可是,這位姑娘,你如今沒有品級,確實有人看到你抱著杜寶林的——”
“放肆?!?p> 一漫瞥了一眼鄭寶林,眼中的寒芒讓她忍不住縮起了脖子。這一聲冷喝也將殿中嘀咕的嬪妃一下鎮(zhèn)住了,紛紛看向一漫。
只覺得這姑娘不怒自威,身上的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不似普通閨閣女兒能養(yǎng)出來的。
一漫用手托著腦袋,像是在想什么,慢悠悠的開口,“說起來,前兩日我瞧見有個羽林衛(wèi)衣衫不整的從杜寶林的宮里跑出來?!?p> “什么——”
高嬤嬤摁住驚訝的皇后,靜靜的看著。
“你胡說——”
見眾嬪妃小聲嘀咕,杜寶林氣急敗壞,怒吼道。
一漫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胡說?”
“你這幾日除了去了一趟梔子園都沒出清寧宮,我那里離著這里這么遠(yuǎn),你在說謊!”
一漫淡淡道:“監(jiān)視中宮,罪責(zé)又加一條。高嬤嬤,記下。”
“是。”
一漫忽然像是反應(yīng)過來,疑惑的看著杜寶林,“我既然都沒有出清寧宮,如何去你宮里偷盜呢?”
“你——”
杜寶林此時害怕了起來,要么證明眼前端坐從容的女子一直沒有出過清寧宮,偷盜之事是自己誣賴的。要么就是咬死她確實偷盜,可是這樣一來,她胡扯自己穢亂宮闈的話就沒法反駁她了。
杜寶林滿頭是汗,“是你前段時間偷的?!?p> 嬪妃看著杜寶林此刻口不擇言,又改口時間,紛紛明白了這場鬧劇。
季充容緩緩站了起來,“這位姑娘,穢亂宮闈可是大罪,若是沒有證據(jù)還是不要妄言的好?;屎竽锬?,臣妾看此事還是上報陛下的好?!?p> 季充容是江南文學(xué)大家出身,憑著江南士族的地位,也一路走到了九嬪之一,在宮里有些威望。
一漫看了一眼她的面容服飾,“充容不必?fù)?dān)心,我已經(jīng)著人去紫宸殿請了?!?p> 季充容猶豫了一下,“敢問姑娘是——”
季充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松果從外頭跑了進(jìn)來,點(diǎn)點(diǎn)頭,站在了一漫身后。
剛剛囑咐松果一路上挑著人多的地方,喊著杜寶林誣陷大公主偷盜金釵,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去紫宸殿請皇帝。
就算皇帝在清寧宮安排了人手,就算比松果的速度快,也只會在暗處進(jìn)行。等皇帝反應(yīng)過來想堵住松果嘴的時候,松果早就回來了。
皇帝既然還不肯讓宮里的人知道自己存在的事實,不如自己動手。
“皇上駕到——”
眾人起身參拜,皇帝臉色難看,進(jìn)來以后倒是看不出什么了。只是在經(jīng)過一漫的時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皇后讓出來的位置上。
杜寶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淚流滿面的就跪著往皇帝的膝下走。
“皇上,您終于來了,您要是再不來,臣妾就要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以死明志了?!?p> 杜寶林自以為此刻自己柔弱無助,梨花帶雨,豈知經(jīng)過剛才的拉扯哭喊,連頭發(fā)都松散了很多,更不用提臉上的妝容了。
如今的模樣不能讓人產(chǎn)生半分憐愛,倒是讓人頗為看著嫌棄。
皇帝皺了皺眉,“先起來,跪在地上走,可還顧及自己的臉面?”
杜寶林微微垂首,一臉委屈,“皇上不幫臣妾做主,臣妾就不起來?!?p> 杜寶林此刻只記得皇帝寵愛她,便會站在她這邊,全然沒有會意皇帝的意思。
皇帝最是重視臉面名聲,讓她起來,不只是因為心疼她,更是因為她是自己寵愛的妃子,這般在地上耍些小孩脾性,當(dāng)眾威脅,豈不是更讓皇帝沒面子。
待眾人坐下,一漫起身在皇帝皇后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漫看到杜寶林誣陷自己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先斬后奏,先讓宮內(nèi)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宮內(nèi)上萬人,皇帝總不可能一下將所有人滅口,何況本來就親口承認(rèn)了自己。一旦此時有了發(fā)酵的時間,到時候朝野內(nèi)外知曉是早晚的事,到時候,皇帝就不得不盡快冊封了。
一漫自知算是逼迫皇帝了,所以恭恭敬敬,乖順的行了個大禮,跪在地上等著叫起身。
“什么——”
“父皇?”
“臣妾怎么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公主?”
“皇上?”
皇后不忍一漫一直跪著,溫和的抬了抬手,“一漫,快起來?!?p> 一漫看了一眼皇帝,垂下眼睛。
看著眾嬪妃小聲嘀咕,皇帝并沒有理會,正好看到被拖回來的細(xì)蕊,“這是怎么回事?”
一漫心中早已備好說辭,“回父皇,這位寶林說兒臣去她宮里偷了一盒金釵,還有宮女細(xì)蕊為證。兒臣正好給母后請完安,還沒走遠(yuǎn),便出來與她對峙。”
這話說得不偏不倚,在場的人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被拖回來的細(xì)蕊本就受了驚嚇,此刻被眾人盯著,頓時感到如芒在背,呆愣愣的只顧著跪下磕頭。
皇帝雖然知道一漫丟失民間,但觀她的行事作風(fēng)和眼界,不會將一盒金釵放在眼里,這事必然有蹊蹺。
“這宮女,你仔細(xì)說來?!?p> 細(xì)蕊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前頭僵住的杜寶林,一時不敢說話。
見那宮女的行徑猶猶豫豫,皇帝更加因后宮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感到厭煩,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細(xì)蕊面前,眼皮不抬,生硬的道:“不說,便到刑獄里去,五刑都過一遍。”
細(xì)蕊猛地磕了一個響頭,鼻涕淚水混做一團(tuán),“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奴婢沒有看到,沒有看到?!?p> “那是誰命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