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壽辰宴
一進院門,寶珠便迎了上來。
“小姐,侯爺一大早便派人來了一趟,奴婢說您出去巡視鋪子了,他說晚些時候再來。”
沈知凝挑眉:“他有沒有說找我何事?”
寶珠搖頭。
沈知凝剛喝口茶,那邊就有丫鬟來稟:“小姐,楚夫人來了?!?p> 沈知凝挑眉,昨日蘇玥兒丟了那么大的丑,楚云香難不成是來找她晦氣的?
“把人請到小花廳吧,我一會兒就來?!?p> 丫鬟領(lǐng)命出去了。
寶珠伺候她更衣:“奴婢總覺得這楚夫人跟那蘇玥兒似乎十分相熟,府里一有事她跟蘇玥兒總能默契的往侯爺那拱火?!?p> 沈知凝不由失笑,寶珠的直覺還真是準(zhǔn)。
可惜她上一世腦子跟被屎糊了一般,竟還不如一個丫鬟看得通透,難怪會落得那般下場。
一刻鐘后。
沈知凝來到小花廳的時候,楚云香已經(jīng)吃了一盞茶了。
見她過來,立即起身,壓下心底的情緒,笑著打招呼:“凝兒。”
沈知凝款款落坐,問:“楚姨找我何事?”
楚云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聽聞你小小年紀(jì)便學(xué)會了管家,這么多年下來,也確實是辛苦了?!?p> 沈知凝吹了吹茶湯中的浮沫:“楚姨有話不防直說,我院里還有一堆事兒呢?!?p> 楚云香臉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fù)自如。
“凝兒,你也知道,玥兒如今鬧成這樣,不宜出門,你若是覺得打理這若大的侯府太過辛苦,不妨讓她替你分擔(dān)一些,當(dāng)然,我也會從旁協(xié)助,畢竟,借住在府上什么也不干,我這心里著實不踏實?!?p> 沈知凝明白了,這女人聽說她要撂挑子,生怕錯過撈油水的機會,立馬趕過來接挑子的。
她淡淡看向楚云香:“這事,父親他同意了?”
楚云香點頭:“聽聞侯爺早上派了人到你院中來,你出去了,我想著,我還是當(dāng)面過來與你說一聲的比較好,以免讓你們父女倆產(chǎn)生嫌隙。”
沈知凝聽了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們父女二人之間的嫌隙不是早就有了嗎?
為此,這對母女可沒少努力。
眼下在這裝什么?
“既然父親同意了,寶珠,去把侯府的賬本拿來。”
寶珠應(yīng)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便讓人抬著兩大箱賬本進來了。
楚云香沒想到事情竟然這般順利,一時之間倒有些懷疑。
沈知凝看出了她的疑慮:“為免除麻煩,咱們還是當(dāng)面交接的好,若是需要幫手,楚姨說一聲,我院里的丫鬟也是能理賬的?!?p> 她可不想出了這個院門后,這女人又跑到沈驚轍跟前哭哭啼啼說是被她坑了。
楚云香原本想將賬本帶回自己院中慢慢查看,聽到她這話后,差點沒忍住罵出來。
這么多賬本,她要看到什么時候去?
難道不看完,還不能離開這里了?
楚云香眼底的怨毒差點沒藏住。
沈知凝像是沒看到她臉上神色一般,一臉真誠:“這是近十年來經(jīng)過我手的所有賬本,楚姨既然要接手,最好還是當(dāng)面交接,免得出了岔子說不清楚,不是么?”
楚云香臉上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
這個賤丫頭,這是故意的!
“寶珠,走吧,咱們就別在這打擾楚姨看賬本了。”
寶珠歡快的應(yīng)了一聲,扶著沈知凝的胳膊,飛快的出了小花廳。
眨眼間,花廳里就剩楚云香一個人……及兩大箱賬本。
楚云香恨不能將那些賬本全扔沈知凝臉上!
回到小院,寶珠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姐,那么多賬本,夠她看十天半個月的了。”
一個客居侯府的外人,也想要插手他們侯府的庶務(wù),哪那么容易?
她還當(dāng)這里是她在南境的小門小戶的家里?
“她不是要教蘇玥兒管家嗎?你去一趟青蓮院,把蘇玥兒也叫過來,讓她們一塊看?!?p> 她沈知凝好不容易才把侯府打理得這般光鮮亮麗,這對母女想摘現(xiàn)成的桃子,哪有那么容易?
寶珠應(yīng)了一聲,飛快去出去辦了。
不多時,蘇玥兒便怒氣沖沖的來了凝雪院。
當(dāng)她看到那滿滿兩大箱賬本時,差點沒暈過去。
“娘,這么多賬本咱們兩個要看到什么時候去?”
楚云香好不容易才看完上月府中下人的月銀發(fā)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別提了,光是這府中下人的開支就看得我腦殼疼?!?p> 她以前在南境的時候,那府中可沒這么多下人,事情也沒那么多。
況且,沈驚轍還給她請了個能理家的婆子,具體需要她操心的地方也沒什么。
如今翻開侯府的賬本才知道,這若大的侯府,需要管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想要將這管家權(quán)攥在自己手里。
“好了,玥兒,你就耐著性子學(xué)一學(xué),等把管家的本事學(xué)到手了,回頭嫁進高門,你才有機會當(dāng)那正頭娘子?!?p> “而且,這管家權(quán)握在我們手上,以后咱們想添置套首飾頭面什么的,哪里還需要看別人臉色?”
“你爹爹說了,等過段時間,讓人去民間做點善事,你的名聲就能挽回來了。”
蘇玥兒一喜:“真的?”
楚云香伸手撫了撫她的發(fā)絲,眼神溫柔:“自然?!?p> 蘇玥兒這下子總算是放心了,她還以為,她要被沈驚轍打發(fā)嫁到陶家呢。
原來,爹爹還是想著她的。
入夜后,沈知凝如約翻墻去了隔壁。
人還未至,卿九州譏誚的聲音便先傳了過來。
“沈大小姐還真是膽子不小,居然破壞太子的壽辰宴。”
沈知凝將藥箱往桌上一桿,不服氣的反駁道:“什么叫我破壞太子壽辰宴?我那分明是合理反擊?!?p> “倒是你,能隨意出處東宮,你到底是什么人?”
卿九州反問:“你覺得我是什么人?”
沈知凝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聽說,東宮有個幕僚容貌出眾,脾氣古怪,智多近妖,但就是病歪歪的,幾乎是窩在東宮足不出戶,坊間都在傳,他是太子殿下藏在東宮的……寵臣?!?p> 最后兩個字,她說得別有深意。
卿九州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