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鳥類的嗅覺這么靈敏嗎
梓楠修長的手指在床沿上有規(guī)律地敲擊,節(jié)律分明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
“長琴,你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幫我找個人?”
梓楠想起即將出場的炮灰,眼睛里的光芒更甚。
若是能先帝玄凰一步找到他,倒是事半功倍。
“佛面鬼醫(yī),避世于滄夷山。”
找到了他,梓楠就有把握打破現(xiàn)在被動的局面,掌握主動權。
“你把本神君當什么?竟敢命令本神君!”
長琴的脾氣一點就炸,身為神獸的尊嚴,不容挑戰(zhàn)。
梓楠現(xiàn)在對長琴的脾氣應對自如,莞爾一笑,語氣溫和:“長琴,去找佛面鬼醫(yī)?!?p> “該死——”
梓楠的話音剛落,一抹青綠色的光暈就融入熹微的陽光,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長琴還沒來得及說完的咒罵,余音繞梁。
好好的小鳥,卻偏偏長了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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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玄凰一受傷,帝宅都圍著他轉,梓楠本以為自己能安靜幾天,卻沒想到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房門被猛地推開。
盤腿坐在床上的梓楠睜開雙眼,滿是戾氣和殺意。
一個兩個,都不會敲門嗎?
懂不懂禮貌!
梓楠先開口了,神色難辨,語氣淡涼,眼睛里的戾氣被興味取代:“原來是大長老,當真是稀客?!?p> 話本里,這個大長老一點都不像他看起來那么仙風道骨。
帝玄凰臥薪嘗膽十余年,自以為大仇得報,卻不想真正的仇人近在眼前。
老人一頭白發(fā),渾濁的眼睛讓人看不清神色。
“少主傾心于你,于老朽而言,葉女俠才是貴人。”
聞言,梓楠在心里冷笑。
大長老是來試探她的。
他根本沒有被帝玄凰的障眼法糊弄過去。
“大長老說笑了,葉傾城壓入水牢數(shù)日,仍不聞死訊。大長老睿智,還不明白誰才是帝玄凰傾心之人嗎?”
莫說葉傾城法術不精,即便是能人異士入了水牢,就沒有能活過三天的。
帝玄凰這個障眼法,著實不高明。
大長老驀地笑了:“外界傳聞瀟湘庶女蠢笨不堪,看來傳聞不可信?!?p> 梓楠也回以一笑:“外界傳聞帝家長老忠心耿耿,看來傳聞也不可信?!?p> 男人的笑容登時轉變?yōu)殛幒荩卦谛渥永锏氖治站o拳頭,渾濁的眼睛里透露出明顯的殺意。
梓楠看到了,但她并不在意。
他再想殺她又如何?
他怎會一時不忍而壞了大計,惹得帝玄凰疑心?
更何況,她不過就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柴,一個被帝玄凰利用的幌子,沒有半份價值。
大長老用力地揮了揮衣袖,轉身離開,衣袖劃過空氣發(fā)出“呼呼”的聲音。
梓楠收起了臉上的嘲笑,看著男人的衣袂逐漸消失。
帝盛的來意她很清楚。
一是試探。
二是拉攏。
梓楠心知若是答應帝盛,對于逃跑的計劃也是如虎添翼。
但是想起話本中帝盛的種種行為,梓楠只覺得反胃惡心。
與這樣陰詭之人合作,無異于自掘墳墓。
梓楠緊皺眉頭,上前準備關門。
一抹青綠色的光倏地從門縫里鉆進來,落在地上,赫然變成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
是長琴回來了!
比她想象得還要快不少!
梓楠緊皺的眉頭一下子松開了,眼睛里露出驚喜的神色,嘴角彎彎,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
長琴本來積攢了一路的怨氣,就等著完成任務,回來就倒豆子一般一一傾訴出來。
驀地對上梓楠亮晶晶的眼神,他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噎住了,就像是又回到了他剛剛突破封印那會,千年不說人語,十分生疏,難以啟齒。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她這一回。
下不為例。
長琴動了動鼻子,皺起眉頭:“有人來過了?”
梓楠沒有隱瞞,言簡意賅地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長琴皺著鼻子,面露慍色:“這個人的味道有些怪異,你離他遠一點?!?p> 梓楠有些好奇,踮起腳,湊近了男人的臉,似是要琢磨什么:“你能聞出來?鳥類的嗅覺這么靈敏嗎?”
長琴一時不妨,回過神的時候梓楠的臉已經(jīng)近在眼前。
神獸視力極佳,他幾乎可以看到女孩臉上微粉的絨毛。
女孩烏黑的眼眸還定定地看著他的鼻子,充滿了求知欲。
長琴下意識地把女孩推開,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女孩探索的眼神:“本本……本神君,是青鳥,和那些,普通鳥,不一樣?!?p> “哦,這樣啊,厲害了!”
梓楠在心里暗自驚奇,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長琴暗自調節(jié)了一下呼吸:“那個人找到了,他說想要見你。”
梓楠勾了勾唇,胸有成竹:“不著急,他很快就會見到我了?!?p> 女孩的篤定落入長琴的眼中,長琴心里的疑慮越來越多。
梓楠讓他去找佛面鬼醫(yī),卻不言意圖。
他找到佛面鬼醫(yī)后,對方看了他一眼就毫不猶豫地就跟著他來到盛京。
梓楠被困在帝宅,卻如此篤定會有機會和佛面鬼醫(yī)見面。
而她那手漂亮的銀針手法更是登峰造極,輕輕松松就將他都沒有見過的奇毒壓制住了。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長琴不再言語,默不作聲地化成擬態(tài),鉆入梓楠的丹田之中。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jīng)開始對梓楠說出的話深信不疑。
梓楠將手疊放在小腹上。
話本中帝玄凰可是拿著葉梓楠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如今,她主動入局,帝玄凰可千萬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
梓楠一連數(shù)日都讓長琴去探聽消息。
長琴一開始還不屑于做這種偷聽墻角的事情,認為有損他神君的形象。
后來逐漸學乖了。
他不去,梓楠總歸會命令他去,到時候他只會更加跌份。
“今天變態(tài)男醒了。”
“那群偽君子已經(jīng)給變態(tài)男下戰(zhàn)書了”
“那些嘍嘍吵著要用戀愛女祭旗?!?p> 長琴說著自己聽到的消息,翹著二郎腿喝著茶,活像一個大爺。
梓楠太陽穴抽抽直跳,一頭黑線。
這個小鳥從哪里想的綽號?
“你一天罵他們八百遍,本神君的耳朵都快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