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二公主送來的請柬,三日后,是二公主的壽辰?!鼻嘣史A報道。
阿灼正在鏡子前梳頭,二公主慕容嘉,是喬貴妃喬萱然的獨女,喬貴妃也身份貴重,是荊州喬家的姑娘。
慕容嘉在16歲時,蒙崇文帝賜婚,嫁給了碌碌無為的大理寺卿楊云嵩為妻,但夫妻二人感情一直不合。
阿灼吩咐下去為慕容嘉準備壽辰之禮,阿灼嘆息不止,三日后,便是阿灼正式見這京都公子小姐的日子了。不同菊花宴,這公主壽辰,才是諸家各顯神通的日子了。
“小姐,檀姨娘至。”青時小心翼翼地說。阿灼抬起頭,冷漠地說:“讓她進來。”
檀香走了進來,她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衣服,面色憔悴,眼神早已不似當年的蠻橫,如今她的眼里,盡是藏不住的悲哀。
“小姐?!碧聪闵璧匦辛藗€妾禮,多年自在的檀香,已經(jīng)很久沒行過禮了。
阿灼打量了她一會兒:“何事?”
“小姐,阿錦很喜歡您。”檀香表情謙卑。
阿灼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說:“那又如何?”
檀香猛然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哭泣,她強壓著眼淚:“我知道您恨我,也決然不可能原諒我。但…但阿錦畢竟是您的妹妹,您可…不可以待她好些,別讓她傷心?!?p> 阿灼只覺得可笑:“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發(fā)瘋殺了你們兩個,已經(jīng)是給我父親面子了,畢竟我可是被姨娘稱作‘瘋子’的人?!?p> 檀香僵跪在地上,顫聲道:“是我的錯,夫人的死…”阿灼大喝道:“滾出去,你不配談?wù)撐业哪赣H?!卑⒆扑に榱瞬璞蛔〉卮蠼校骸皾L啊,滾!”
檀香渾身冰冷,她仿佛又看到當年的那個少女,眼神瘋狂地將她推下了閣樓。
青時和青允忙沖進來,將檀香拉了出去。
良久,阿灼終于冷靜了下來,青時端著一杯甜粥走了進來:“小姐,喝點粥?!卑⒆铺ь^茫然道:“青時,你說我是不是個瘋子?我以為我的病都好了?!?p> 青時心中一痛,艱難地說:“這都不是小姐的錯,小姐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子?!卑⒆埔琅f呆呆的:“或許我就該和母親和華兒一同死在那天。”
青時還想說什么,阿灼卻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謝謝青時的粥了,我會喝干凈的,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p> “怎么樣了?”青允問青時。青時搖了搖頭,焦慮地說:“小姐,又和當初一樣?!鼻嘣逝聵O了當初阿灼的難過,不由無力地得蹲了下來:“怎么會?”
青允恨恨地說:“這個檀姨娘怎么要如此癡纏小姐?!鼻鄷r也蹲了下來,拉著青允的手:“小姐都從當時的痛苦中解脫了,我相信以后會更好的。”
清風(fēng)軒內(nèi),慕容準正獨自一人飲酒,南榮軒闖了進來:“怎么飲酒不叫我?”慕容準瞥了眼南榮軒:“我以為你要陪我的妹妹?!?p> 南榮軒面色一苦,忙坐在軟墊上,給自己倒了杯酒:“別提了,我好不容易從她手里逃出來。”然后又調(diào)笑道:“你這個妹妹真是刁蠻極了,我可招架不住?!?p> 慕容準表情古怪道:“皇后似乎已經(jīng)向皇上請旨了。”南榮軒自嘲地笑了笑,道:“娶了便娶了,當個擺設(shè)也就是了?!?p> 慕容準眼神一厲,沉聲道:“我警告你,她畢竟是我的妹妹,你若娶了她,必須得對她好?!蹦蠘s軒啞然道:“你們一家真是一樣的毛病,都這么霸道?!?p> 慕容準和南榮軒碰了下杯:“放心,我定盡力幫你周旋,只是你真不喜歡蔻蔻,錯過了,便再也沒有了。”南榮軒面色堅定:“我非那些蠢笨的男人,我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從未愛過她,未來也絕計不會愛上她。”
慕容準點了點頭,說:“慕容辰和顧晴笙的婚事,是不是我做錯了?”南榮軒驚奇不已,調(diào)笑道:“我們二殿下也有認為自己錯的時候,你以前做事可是從不回頭的?!?p> 慕容準笑了笑:“只是看到她,就像看到一只小貓一樣,心中不忍罷了?!蹦饺轀曙嬃丝诰?,自嘲道:“越活越回去了,竟是多了些婦人之仁?!?p> 南榮軒突然開口:“你不會動心了吧?”慕容準沉吟片刻:“是,我對她動心了,不過這點心意,在波濤云涌的皇室,實在太無用了?!?p> 南榮軒憐憫地看向慕容準,感慨道:“也是。”慕容準神色一凜:“你再用這眼神看著我,我剜了你的眼?!蹦蠘s軒汕汕道:“是,是。”
“你看那不是顧小姐嗎?”南榮軒突然看向窗外,慕容準眼神一動,往向窗外。樓下的阿灼也察覺到了,她抬頭往上看,正巧對上了慕容準的眼神。
慕容準不由得愣住了,她今日是盛裝打扮過的,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衣裙,上面繡著復(fù)雜的銀絲花紋,手臂和腰上都是細碎的銀飾。這般的裝飾,顯得她明眸善睞,燦如春華。初次見面時,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長了這么招人的一張臉。
旁邊蠢笨的南榮軒已經(jīng)揮手邀請阿灼上來了,而那個丫頭也傻傻地答應(yīng)了。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慕容淮有些局促,明明只有一層樓,她怎么走得如此慢。
“你們這間房真不可找?!卑⒆菩σ庥刈吡诉M來。南榮軒忙討?zhàn)埖溃骸笆俏覀冨e了,竟沒有下去接小姐?!?p> 阿灼搖了搖頭,坐在離慕容準近的凳子上:“我怎么敢責(zé)怪南榮公子?”慕容準有些僵硬,少女的甜香一層一層的包裹著他,讓他又沉溺又害怕。
“二殿下怎么今日不搭理人家?!卑⒆泼髅牡难凵穸⒅饺轀剩瑡蓺獾卣f。慕容準似笑非笑地說:“我怎么敢不搭理嫂嫂?!卑⒆朴行┎婚_心,她不喜歡慕容準叫他嫂嫂。
慕容準也不開心,他也不喜歡叫阿灼嫂嫂,只是他必須用這個詞語,提醒自己,不能越陷越深,而身陷囹圄。
阿灼冷瞥她一眼,又跟南榮軒說:“我聽說南榮公子,這幾日每日都去美人庭,可是尋我家樂蝶?”
南榮軒面色有些緊張:“我和阮阮是知己?!卑⒆企@奇:“阮阮?她竟然肯將之前的名字告訴你?!?p> 阿灼擔憂極了:“你以后肯定是要做駙馬的,先不論我家樂蝶是否愿意做妾,便是愿意,那個公主蠻橫無理極了,若是將樂蝶交給你,我是萬萬不依的?!?p> 慕容準一直在看著阿灼,阿灼察覺到慕容準的目光,不滿道:“你莫怪我說你家妹妹,實在是你那位妹妹的蠻橫無理,恐怕是整個北黎都聞名了?!?p> 慕容準回神道:“怎么會?你愿意說便說?!彼麑嵲谙矚g阿灼嬌嗔的模樣,竟然出了神。
南榮準自聽到阿灼的話后,便面色僵硬,整個人充滿了死氣,良久,才重新擺出無所謂的笑,說道:“怎么會?我和阮阮姑娘只是知己,便是我傾慕阮阮,想來阮阮姑娘也不會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