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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春祭司不覺曉

第5章 祭司墓

眠春祭司不覺曉 雀詞君 2834 2023-08-06 08:48:54

  睡夢中的顧延歌,隨著馬車摔下了山崖。

  馬車晃蕩著晃蕩著,睡夢中的顧延歌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就失去了意識。

  顧延歌只覺著自己砸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終于……可以抓住你了?!狈鲈实臍埬钫戳祟櫻痈桀~頭上的血,終于能碰到她,下巴抵在發(fā)頂。

  螢火蟲一樣的光點將馬車消解成碎片。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頓時散開,露出一個發(fā)著微微熒光的水潭。

  “咚”的一聲,在馬車跌進去之后又瞬間合攏,仿佛樹根從未變化過。

  扶允殘念的月白袍衫鋪散在地上,懷里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消瘦的女子,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阿月……阿月……顧延歌?小延歌……不要睡……”他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病弱蒼白的女子透白的肌膚顏色更淺,隱隱有生命流逝的灰敗。

  明明只是殘念,影子一樣的存在,空空如也的心口卻有心肝顫動的感覺,害怕到了極點。

  “顧延歌……你不會死,因為我不能讓阿月死……”

  白袍男子傾身在懷中女子白皙的額頭上一吻,墨黑長發(fā)無風而動,周身散作熒光點點,向顧延歌的心臟位置涌去。

  “不要??!”心臟處傳來一陣針扎的刺痛,激得顧延歌驟然地睜開了眼睛。

  一縷白色的柔光在不知不覺中沒入顧延歌的心口,熟悉的悲呦縈繞心頭,讓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她只能呆呆地看著頭頂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

  悲切驟起,無處尋源頭。

  她動了動手指,確認了一下自己這副身子還沒有因為從高空墜落而摔碎,深呼吸一下嘗試坐起來。

  很好,腰也還沒有斷。

  身上的衣服濕答答的,自己大概是摔進了水潭,不知道是誰將她從潭子里撈出來。

  “咳咳咳……”心肺一虛,顧延歌掩住嘴巴輕輕咳嗽。

  寒冬的刺骨透過濕衣的陰冷投進了骨子里,讓顧延歌的每一個骨節(jié)再次痛起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稍微習慣了一下這樣的刺骨,站起來朝發(fā)著熒光的潭子里看了一眼,驚得她瞪大眼睛。

  潭子里鋪的是滿滿的夜明珠,大小各異,發(fā)著幽幽的光。

  光是這一拇指頭大小的一顆,就能在都城邊緣買下一座不錯的房子。

  從潭子里撈出一顆比龍眼大一些的明珠,顧延歌往四處照了照。

  壁畫的顏料依舊鮮明,畫的都是一個穿著月白衣袍的男子。

  從稚童到少年,再到及冠的男子。

  “祭司墓……這是……老怪物?”

  顧延歌喃喃出聲,心上泛出一種斯人已逝的遺憾,空空蕩蕩的失落。

  但是回過神時又忍不住笑自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嘲道:“自身難保,還替別人傷感,真是多余?!?p>  雪山巫子,厄運注定是死無葬身之地。自己被千刀萬剮的時候,怕是連尸骨都找不到。

  顧延歌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淡然,拖著沉重的身體,扶著墻一步往前走。

  穿過長長的畫壁走廊,每落一步都有輕輕的回音。夜明珠淺淡的光只照亮眼前的一小段路,仿佛每走一步就陪他度過了一小段人生。

  “終于到了,累死姐姐我了?!鳖櫻痈栝L長嘆一口氣,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如果是常人,早就想結束生命了??伤池摬≤|整整三年的時間,居然病態(tài)地習慣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顧延歌捂嘴的袖子上洇出一片暗紅,她也只是隨意用袖子擦了擦,扶著墻往墓室里走。

  女子走進墓室的時候,三人高的的石門已經(jīng)被推開,數(shù)只雕刻成人魚模樣的蠟燭燃著,照得滿室光亮。

  果不其然,墓室已經(jīng)被關顧過。

  陪葬品的殘骸散落了一地。沉重的花崗巖棺槨上是經(jīng)歷歲月的殘破雕刻,滿滿的鏤刻著纏枝鳶尾花的圖案,講述著某個繁盛的時代。

  “這都刻的什么玩意兒?!鳖櫻痈杩床欢?,也沒打算深究。

  而被推開一半的棺槨之中只散落著一副殘敗的枯骨,顯得有些慘淡。

  陪葬品的殘骸之中,一抹幽藍色的光,比之顧延歌手里的夜明珠要冷許多。

  顧延歌再度深呼吸一下,忍著寸寸骨頭的痛,一步步挪動。

  那是一串幽藍色的手串,掛著一塊小巧的木牌,一抹暗暗的藍色是手串映了夜明珠的光。

  她已經(jīng)有些恍惚,不經(jīng)思考地用沾血的手去觸碰。

  壁畫忽然開始鮮亮起來,其中一個穿著月白祭司袍的男子畫像更是愈發(fā)生動,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畫中走出來。

  鮮血觸碰到手串上的木牌。

  顧延歌原本就有些恍惚的神識忽然間就斷了線,軟倒在地上。

  “是他么……怎么可能。”蘭草的香味縈繞鼻尖,讓人莫名安心。

  殘念明明已經(jīng)散去,世界上再沒有這樣一個人。

  昏迷前模糊的視線中,她只看見一方月白色的衣角。

  顧延歌如果看得見此時此刻的場景的話,或許會再度嚇昏過去。

  一縷白色的殘念自顧延歌的心臟處盤旋飄出,回歸原身,喚醒了古老雪域國的祭司。

  壁畫中的男子穿著一身莊嚴的祭司袍,領子后長長的定格的流蘇緩緩飄動,自發(fā)髻上銀質鳶尾花發(fā)冠蔓延的額飾垂下的白色薄紗只堪堪遮住眉眼,薄唇揚起一個淺笑的弧度。

  他雙耳上綴著四角銀鈴,篆刻著鳶尾花纏兇獸的圖案。

  因為無令,所以只是安靜地墜在耳垂下。

  “一千年了……你終究還是來了?!?p>  一只半透明的手自壁畫之中伸出來,接著是寬大的暗繡銀絲袍袖。

  本應是鬼魅模樣的詭異,但是通體泛著瑩光,如同塑了玉身的神明。

  他的視線落到了倒在地上的女子,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感受到一種細膩的冰涼。

  這是阿月?不對,這不是她?;蛘哒f不完全是。

  女子倒在地上,絨邊的錦緞裙衫濕透。她的呼吸極其微弱,面色蒼白得透出一種行將就木的死氣,瘦得可怕,憔悴得可怕。

  “阿月,你怎么就選了這么個孽障寄生……”扶允雖然嘴上嗔怪著,但還是將地上的女子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手里是易碎的琉璃。

  魂魄殘損,趁虛而入,不過正是這樣阿月才有機會。

  周身縈繞的瑩白氣息,如若流水,將女子包圍。

  女子蒼白如紙的臉總算是有了一絲生氣,臉無意識往扶允的懷里蹭了蹭,就像貓咪撒嬌。

  扶允唇邊的笑意更甚,心上一片酥軟。

  另一邊,滿身狼狽的裴雙冒著風雪,硬是赤腳走到了十幾里路。

  遠處一隊車馬從風雪中行來,暖黃色的燈籠上繪著螭吻圖紋,宮女侍從在風隨車行走,行走崎嶇山路如履平地。

  顯然都是經(jīng)過訓練的暗衛(wèi)。

  “殿下……平王世子殿下……!救命,救救顧延歌!”

  原本即將遠去的車隊終于還是停下,一個披著黛色灑金紋大氅的男子掀開棉簾走下馬車,步伐沉穩(wěn)地走來。

  他的聲音低沉,如若古舊的青銅鐘,滿是久經(jīng)沙場的沉穩(wěn)。

  “說,顧延歌怎么了?!?

雀詞君

男主出場的時候超想狂碼他的外觀,但是我忍住了,要不然這一章估計大半都是外貌描寫。這就是傳說中的想要曬娃九宮格的那些家長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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