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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嬌

006 拍賣會暗規(guī)則

扶嬌 玉清微霖 3252 2023-08-06 12:12:00

  “去。她樂意去就去,朕可管不住她?!被噬蠑[了擺手,“這上京沒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除了那麒麟木的下落?!?p>  小暗衛(wèi)鴻旸聞此言行禮下跪,“是鴻旸無能,實在探查不出寶物下落?!?p>  梅承庭也在發(fā)愁那件東西,故沒有感覺到鴻旸的作用也被抨擊了。

  崇文帝搖了搖頭,“不賴你,你師承探鴿老人,又不是尋物老人。若是那麒麟木這么好找到,上天鑒的后人也不會主動進京了?!?p>  崇文帝起了身,活動了一下背部筋骨,反倒安慰起兩人:“無妨,朕都不急,你們也莫急了,這世間事物,是不可強求的,得與失,也未是分明的。朕還是想想,怎么讓百姓吃好穿好來的實在咯!”

  崇文帝在鴻旸的陪伴下回了寢宮,梅承庭送了兩步,臨走時問:“陛下何時看得這么開了?”

  “失去的人多了,或許就不會在乎物了吧。死物終究是沒有活人珍貴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梅承庭止步,行了一禮,“皇上好眠?!?p>  不多時,前去“抓老鼠”的殷羅回到了府內(nèi),此刻郁楓和玉如意正在廳中喝茶緩解困意,見她回來,玉如意哈欠打到一半都不打了,連忙問她:“怎么樣?”

  殷羅皺著眉頭,眼里有很多思量,她在桌旁坐下,“這人武功很好,我?guī)状味疾钚└鷣G,他帶著我繞了大半個京城,我覺得那般下去不是辦法,故意落了后,他興許覺得甩了尾巴,就回了巢?!?p>  郁楓和玉如意都朝她看來,異口同聲問道:“誰派來的?”

  殷羅抬了抬眸子,“聽閑樓。”

  玉如意漸漸皺眉,“不應該啊……聽閑樓,只是個酒樓啊。他們派人來府上做啥呢?在沒有勢力糾紛情況下,難不成他們忌憚我的財富,怕我在上京開一個比他們更大的酒樓?”

  殷羅扶了扶額,對玉如意的猜測頗有些無語,她愣了會兒,只說:“不論如何,這三日后的聽閑樓拍賣,我們是非去不可了?!?p>  在上京的第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翌日辰時,安泰司的人送來了一張請柬。守門弟子孟崆接過請柬快步走到正廳,對著正在廳里用早膳的玉如意拱手行禮,“六公子,外面有人送來一張請柬,說是給您的?!?p>  玉如意連忙咽下口中糕點,拿蘇錦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拿過請柬,他看了眼請柬上燙金滾墨的“聽閑樓”,不禁咂了咂嘴,憑他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再看這請柬的樣式,就能推斷出這聽閑樓的老板定然很有錢……

  孟崆見請柬送到他手里,拱了拱手打算離開,玉如意點了點頭,心里卻在鄙夷,郁楓怎么能讓二哥身邊的人守門呢?要是二哥知道他身邊的暗衛(wèi)竟然用來守門,肯定很生氣。這么想著,他將請柬塞到了袖中的暗袋里。

  殷羅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正廳堂上的古董架前,還帶來一個天青色的玉石假山擺件,她將那玉山擺放好,看向玉如意,突然道:“告訴你個事,平晉棧道出事了。”

  “跟我有什么關系?”玉如意脫口而出,隨后立刻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對。他急忙起身,望著殷羅皺眉,“平晉棧道怎么會出事?”

  殷羅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當然是因為你咯?!彼叩阶狼?,自景山瓷茶罐里取出些三山玉葉灑入壺里打算沏茶,“我們進京的時候不是路過平晉棧道了嗎?還記得你曾下車收取利息嗎?”

  玉如意皺眉,“我收個利息怎么就出事了?”

  “那些沒從我們身上找到寶物的人,自然就會懷疑你曾經(jīng)將寶物半路丟在了平晉棧道,”殷羅一壺茶沏好,她仍然氣定神閑,“他們便去平晉棧道找寶物了,還打傷了不少你商鋪里的人……你那間禹泗典當鋪也被砸了?!?p>  玉如意深吸一口氣,“死人了嗎?”

  殷羅搖搖頭,“那倒沒有,二哥及時派人去了。”她給玉如意也倒了一杯茶,“你不得去重修一下你的典當鋪?”

  玉如意聽完,也沒理她話茬,他果斷拿出隨身攜帶的紅玉算盤,嘴里還念叨著什么。殷羅一杯茶喝完,他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今年的利息又白收了?!?p>  “你為什么非要去聽閑樓?想拍到那株千年雪山參?”

  “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好藥,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千兩黃金……”

  殷羅笑了一聲,“這理由就不必說給我聽了。”她凝視著玉如意,“為了麒麟木,你是真不怕死了?你可知道,你若是真拍到了那雪山參,我們就會被推到刀尖上。”

  大梁近些年來新興了一個規(guī)則,有名城池的客??梢耘e辦拍賣會,拍賣的物品可以是草藥、金銀玉寶、甚至可以是名刀名劍。有人出拍品,有人買拍品,客棧主要就是做個中間買賣,但每次拍賣會,都會牽扯著不同世家、城池、甚至國度的紛爭。

  殷羅前年曾經(jīng)到江北參加過一次拍賣會,并且拿下了一株救命神藥。可是她回江南的途中,就遭到了數(shù)次截殺,若非當時友人在旁,憑她自己,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這就是拍賣會背后的暗規(guī)則,拿到拍品的人,將會受到想要此拍品的各方勢力的追殺!

  “我知道。阿姐,我不會是最后的買主?!庇袢缫馓а郏裆杏兄瓶匾磺械膹娜?,說出的話卻如同玩笑,“這上京城中,比我有錢的人多得是。”

  殷羅聽明白他意思,淡淡一笑,垂眸看向杯中沉浮的三山玉葉,回道:“你謙虛了?!?p>  “殷羅?你終于承認我有錢了?”玉如意揚起嘴角,雙眼都明亮起來,“你一直都覺得我很有錢是不是?姐姐?”

  殷羅低眉,開口卻轉(zhuǎn)了話鋒:“我覺得這場拍賣并非如同表面這么簡單。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我們前腳進京,后腳這聽閑樓就傳出了消息要拍賣雪山參,這是認定了我們會去?可憑什么?我們姐弟又無人患病需要此藥,聽閑樓幕后的人憑什么就認定我們會去?”

  “還有昨夜間,那個潛入咱們院中的黑衣人。如你所說,聽閑樓在上京就是個酒樓,何必對我們?nèi)绱烁信d趣?甚至專門派了人來探底細。我覺得,那人應當與安泰司使前后腳到的,并且看到安泰司使進了屋,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而是直接藏在樹上了?!?p>  玉如意目光聚焦在茶杯上,他思量片刻,點了點頭,很是認同殷羅上面的分析,與此同時,他也道:“阿姐說的對,聽閑樓此番做法,確實有待推敲。雖然我們是不需要千年雪山參,但我們需要,認識上京權貴的機會。或者說,聽閑樓需要,認識我們的機會。畢竟現(xiàn)在江湖傳言紛飛,那東西在我們手里?!?p>  殷羅和玉如意同時抬眸,兩人在空中對上視線,殷羅微微瞇眼,“你是說,那人拍賣這株價值連城的雪山參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進聽閑樓?”

  玉如意點了點頭,“若非如此,那就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彼p笑了聲,“也許我要找的人,就在那兩日后的聽閑樓里?!彼劾镄σ庥l(fā)濃,“也許,就是那幕后之人。”

  殷羅沒再接話,她端起茶杯,只覺得上京發(fā)生的事情雖看起來毫無關聯(lián),但背后定有絲縷相連之處。如今廟堂上那些高官她已爛熟于心,唯有些商賈家族不甚熟悉,其實這聽閑樓去也好不去也罷,都著實影響不了她要做的事情。

  可玉如意卻是必去不可。

  他們二人的進京的目的,總歸是有不同之處。

  她心里的算盤打到此處被她全部清零,想這么多干嘛?玉如意要去,她便跟他去就是了。

  數(shù)年江湖共風雨,今時亦應同生死。

  兩人話語中反復提到的聽閑樓此刻倒是有些不甚太平。

  自從拍賣會的消息傳出去之后,這聽閑樓后院的斂寶閣已迎來了好幾撥不守規(guī)矩妄想偷盜雪山參的人,池夜與聶人犀就站在頂樓的念泠閣窗前,俯視著聶家暗衛(wèi)剛才又打出去幾人。

  “公子,今早上殷府也收到請柬了,不過不是我們的人給的,是安泰司送去的?!?p>  “意料之中?!币娫褐袥]了看頭,池夜懶懶地走回閣內(nèi)軟塌,“聶人犀,你說,這殷家的來頭得多大,才能讓安泰司的人去給他們送一張酒樓拍賣會的請柬呢?”

  “莫不是真如公子所說,那件東西真在他們手里?”聶人犀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若是真在他們手里,按理說,安泰司不可能這樣以禮待之,這些年,我見過太多次安泰司那位梅司使處理事情的手段了,他才不會與人周旋……我還真想見見這殷家姐弟,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在上京掀起那么大風浪,還讓安泰司甘心庇護?!?p>  池夜嘴角勾笑,從茶桌上拿過一個錦繡羅帕,展開它,便有一根金針現(xiàn)于兩人面前,聶人犀皺眉,取到手心觀摩,卻在那纖細針身上發(fā)現(xiàn)了密雕的花紋,他瞇著眼仔細辨認,卻看不出是什么花型。

  “是荷花?!背匾沟溃潘傻乜吭诓枳琅缘目楀\軟塌上,渾身蓄滿了貴氣,像是走下天庭的真龍,他眼見聶人犀驚訝表情,垂了垂眼,同他講述著:“我曾聽十三延榮衛(wèi)中的老四說,大梁從前有位二公主,是當今崇文帝之姐,師承上任監(jiān)國,她極擅用針,可以一針破百人武功,并且,凡是自她手中出的針,針身必刻牡丹,她現(xiàn)在已隱匿江湖。”

  聶人犀聽完這話,發(fā)問:“那這金針是?”

  “出自殷家那位姐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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