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臉現(xiàn)場
老板并沒有馬上搭理程月兒，而是一直保持著客氣的笑容。
等到程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拐角時，才施舍般地轉(zhuǎn)過身來。
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般，不耐煩的斜了程月兒一眼說道。
“我看你才是瘋了！我在我的店里做生意，關(guān)你什么事？”
“自己一副窮酸樣，還說別人，我看你分明就是忌妒心理在作祟?！?p> “人家身上穿的是當(dāng)季新產(chǎn)的月光綢，不但光澤細(xì)膩，還格外地防風(fēng)避寒，飄逸出塵。就算是在冬日，身著月光綢所制成的裙裳，也不會感到任何的寒涼?！?p> “我們這小地方的布莊連一匹都難見到，還是我上回外出參加五湖四海齊聚的萬商大會時，才僥幸地瞥見過片刻芳華?！?p> “你這個不懂好貨的鄉(xiāng)巴佬，還想教我做事？”
程月兒用手指朝著樓上雅間的方向比劃，呼吸急促，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一般。
腦子里只有程瑤穿著單薄的粗布麻衣的樣子，無論如何都聯(lián)想不到什么所謂的月光綢。
“老板，你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給迷了心竅??！”
“你沒看到她長得是什么樣子嗎？渾身上下皮包骨，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哪里能穿得上什么月光綢？”
“你別被騙了，她買不起你們店鋪的任何一樣?xùn)|西的！”
聽到程月兒的話，老板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位姑娘，我本來也不想鬧得太難堪，你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鬧，不是在逼我嗎？”
“雖然你買不起東西，但怎么說也算是個客人，我才一直對你隱忍至今。”
“不提她穿的衣裳，但凡是有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那位姑娘的美麗和出眾的氣質(zhì)，也只有你在這里睜眼瞎了?！?p> “眼下看你瘋瘋癲癲的，實(shí)在不像是個正常人，我建議你也別逛什么首飾店了，出門右轉(zhuǎn)到前面的醫(yī)館瞧上一瞧吧?！?p> 說罷，老板便不想再與程月兒多說，想直接安排人將她逐出去。
可沒料到的是，程月兒竟然躲開了包圍，直接朝著二樓程瑤所在的雅間沖去！
老板大驚失色，萬一被這瘋子給攪黃了生意可得不償失了！
“快快快！快把這瘋婆娘給抓??！”
其他的店員也不敢懈怠，慌亂地擠作一團(tuán)，都往樓梯上沖。
一時間撞在了一起，反倒拖累了進(jìn)度。
“哎喲！我的老天爺！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關(guān)鍵的時候盡掉鏈子！”
見情況混亂，老板只好自己提著衣擺匆匆趕了上去。
店員方才為程瑤取來了這店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物件，一對色澤瑩潤、造型別致的珍珠耳墜。
程瑤的身上并沒有現(xiàn)錢，自然是不會買單的，為了方便脫身，便開始挑起刺來。
“一枚珍珠的品質(zhì)好壞要根據(jù)珍珠的多個方面來評價，其中最直觀的便是珍珠體積的大小?！?p> “個頭大的珍珠顯得雍容華貴，適合拿來制作項(xiàng)鏈，在女子潔白的鎖骨上，更顯白皙；而中等的珍珠顯得晶瑩清秀，適合拿來制作發(fā)簪，優(yōu)雅又不失存在感；而小粒珍珠則是輕巧動人，最適合拿來制作成耳墜，既輕便不累，又修飾了脖頸的線條?！?p> “珍珠并不是越大就越好，還得看自己喜歡的款式和適合的大小?！?p> “就我個人而言，若是做成耳墜的話，還是喜歡小巧些的珍珠，一味求大并不是我的選擇?！?p> 程瑤說得頭頭是道，一看便像是個行家模樣。
店員也被唬住了，態(tài)度更是恭敬了起來。
可惜和諧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太久，程月兒猛地推開門闖了進(jìn)來。
見程瑤舒舒服服地坐在主位上點(diǎn)評珠寶首飾，嫉妒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我呸！山雞也想變鳳凰！”
“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法，讓這些人陪你一起演戲，但不管你怎么做都改變不了你的出身！”
“你有本事就繼續(xù)裝下去，別回家，不然我告訴三叔，他一定會把你的腿給打斷的！”
“你還敢笑話我的婚事，我告訴你，你只會更慘！”
“等哪一天我三叔的債主找上門來了，你就會被他賣到窯子里，到時候我看你怎么辦！”
面對程月兒歇斯底里地亂叫，程瑤顯得更加從容得體，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般，頭痛地扶額，淡淡開口道。
“老板，你們這里的門檻未免也太低了，什么阿貓阿狗都要進(jìn)來狗叫兩聲，叫得人頭都痛了。”
“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堆話，沒頭沒尾的，看著神智實(shí)在是不太清醒?！?p> “不會，是瘋子吧？”
和程瑤的淡然處之比起來，程月兒的癲狂真叫人感到害怕。
就連店員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生怕一時不注意就被牽連到。
最后還是老板追了上來，力挽狂瀾，賠著笑將發(fā)了狂的程月兒給制約住。
“客人真是不好意思哈，一時看管不力，讓這瘋子給跑了進(jìn)來?！?p> “您消消氣，我這就把她給趕出去?！?p> 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旁邊的人搭把手。
好幾個人才把程月兒給拖了下去，一點(diǎn)情面都沒留，直接丟了出去。
“真晦氣！快滾！”
“以后我的店不歡迎你這種人來！”
“來一次，我趕一次！”
程月兒毫無形象可言，一屁股蹲地坐到了地板上。
旁邊路過的行人不由得紛紛側(cè)目，羞得程月兒想找條縫鉆進(jìn)去。
恰巧張玉芬此時從一旁經(jīng)過，遠(yuǎn)遠(yuǎn)瞧見這身影有幾分眼熟，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閨女，不由得著急跑了過來，心疼地一把扶起。
“哎喲，月兒啊，你怎么會坐在地上，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怎么如此不小心?！?p> “有沒有哪里摔痛了，起來瞧瞧?！?p> 一看到張玉芬，程月兒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委屈地訴起苦來。
“阿娘，我和你說，這事情簡直是太離譜了！”
“剛才我想到這首飾店內(nèi)挑一副耳環(huán)，和程瑤一前一后入店。這里頭的老板就和中了邪似的，竟然對程瑤那個土丫頭阿諛奉承。”
“還和我說，程瑤長得美若天仙，穿的更是絕世罕見的月光綢，你說說這是不是太離譜了？我到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p> 張玉芬的反應(yīng)和當(dāng)初的程月兒如出一轍，皆是不敢相信的模樣。
“你說誰美若天仙？程瑤那丫頭片子蠟黃蠟黃的，連澡都沒洗過幾回，恐怕身上都餿了，哪里和美這個字沾得上邊?！?p> “一定是那老板眼神有問題，年紀(jì)大了發(fā)癔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