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淵獄(上)
“是!”兵將得令,立刻欲上前押人。
“慢著!”淵主有些慌了,上前幾步向轎子作禮道,“父王?!?p> 淵王:“怎么?”
與此同時,張穩(wěn)穩(wěn)小聲問道:“他們?nèi)粽嬉?,我們是否要反抗一下??p> 王染:“他們?nèi)穗m多,我們反抗一下倒也不一定輸?!?p> 蘇子瞻:“若是真打起來,必定會有死傷?!?p> 王邇豐看了眼淵主,正見淵主向她輕輕搖頭,便道:“此人既是淵主的父親,有淵主從中斡旋,誤會總能澄清的,我們大可不必大動干戈?!?p> 眾人聞言,便收勢作罷。
那邊,淵主向前幾步,對著轎子躬身作禮:“是兒臣大意,叫他們獨(dú)自前來藏書重地,有違章法,兒臣向您保證,此事,下次斷不會再發(fā)生了。父王可否看在兒臣的薄面上,饒恕他們這一次?!?p> 轎中的淵王一動也不動:“有違章法,尚可輕饒;若害我兒性命者,豈可饒過!給我押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走他們!”
“是!”士兵聞言,也顧不上一旁反對的淵主,硬生生將四人押了下去。
王染瞠目結(jié)舌道:“這……算是父子談判失敗嗎?”
“父王!”淵主欲阻止卻又不敢公然違抗王命。
王邇豐看了眼淵主,淵主遠(yuǎn)遠(yuǎn)向她搖了搖頭,口語道:“不用擔(dān)心,我會救你們出來的?!?p> 如此王邇豐低語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p> 如此,四人很快被押去了淵獄。
淵王嚴(yán)聲道:“起轎回宮。顕,你跟我來?!?p> 淵主只得從命。
待目送父子二人離開,侍衛(wèi)長劉威不禁好奇道:“大軍師是如何知道此女便是那當(dāng)初害少主之人?”
大軍師道:“這都虧少主身邊的山海。”
“所以,山海軍師到底是回信告知您實(shí)情了?”
“并非如此。是多虧了他沒有回我的信?!?p> “那……您是如何知道的?”
大軍師:“我的傳信,一般都會在一盞茶的時間里得到回復(fù)?!?p> “若是收信人恰巧不在呢?”
大軍師:“即便是收信人不在,信官們也知道將情況如實(shí)回復(fù)給我。而這次,我給山海的官信,卻如泥牛入海,這倒是讓我嗅到了幾分不尋常。這一行人,先是拿著果老的腰牌,而果老本就是來自人間?!?p> 侍衛(wèi)長:“確實(shí)??晒鈶{此一點(diǎn),您是如何怎能斷定此女的身份呢?”
大軍師:“這還是得虧了山海。他若是不知曉此事,自然可以回復(fù)我不知曉。但他偏偏不曾回復(fù)我只言片語,因此,這一行人,必定是有所不同,或是叫他有所忌憚之處。”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況且,近日我也有所耳聞,說棲鳳山來了一行淵外之人,似乎是少主的舊友,且淵主對他們頗為上心。
綜上三點(diǎn),對這一行人,尤其是那女子的身份,我已猜得個七七八八了。如此,才借著要展示重要材料為由,讓淵王親至藏書閣?!?p> “大軍師英明果斷。”
“適才,淵主竟然為了此女,匆忙趕到藏書閣,還為其撐腰。我便已經(jīng)可以確認(rèn)了?!?p> “您心思縝密,實(shí)非常人能及?!?p> “行了,別拍馬屁了。若連這點(diǎn)兒洞察力都沒有,怎么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大軍師威武!”
客棧內(nèi)。
蘇子由一面看著窗外,一面嘟囔道:“怎么還沒回來,都什么時候了?!?p> 張慢慢:“可能是里面都書太多了。在里面查得忘了時間吧。”
蘇子由:“還好明天輪到我們?nèi)?,在這兒干等著,可是太考驗(yàn)?zāi)托粤恕!?p> 張慢慢:“怎么會,你可以跟我和若曦姐一樣,學(xué)習(xí)打坐內(nèi)觀啊?!?p> “打坐內(nèi)觀???還是算了,之前佛印也想讓我學(xué)來著,我實(shí)在學(xué)不來。每次都昏昏睡了過去?!?p> 張慢慢:“那是你的方法不對吧。我來教你,保證不會睡著?!?p> 蘇子由將信將疑:“是嗎?那……你說說看?!?p> 張慢慢:“觀照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保持警覺,把你自己想象成一束光,只照著顯現(xiàn)在你眼前的一切情緒影象,心如如不動?!?p> 蘇子由難以置信道:“什么?我連看個話本兒都要為里面人物的曲折經(jīng)歷要死要活的,你還叫我對發(fā)生在自個兒身上的事情無動于衷?太強(qiáng)人所難了吧!”
“我又沒讓你馬上做到,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就定下心來,慢慢修吧?!?p> “我不。我就要與這濁世共沉?。 ?p> 張慢慢氣急:“你咋不問問濁世的意見?”
“什么意思?”
“你不問問濁世愿不愿與你共沉浮?”
“它……它有什么不愿意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它影響不大?!?p> “喲,你對自己的分量到是把握得很清楚。”
“那是,我一百五十斤三十兩。今天早上剛剛過過稱?!?p> 張慢慢瞠目結(jié)舌:“我們在屋里待了一天,你在哪兒稱的?”
“就……就早上出門買包子的時候,路過一個肉鋪……”
“你讓殺豬的拿稱稱的自己?”
“對啊,我夠機(jī)智吧?”
“確實(shí),”張慢慢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對你的敬仰又多了一份?!?p> 蘇子由喜笑顏開:“過獎過獎啦!我知道,如今像我這么機(jī)智通透的人,不多!我這樣的,實(shí)屬難得。不過敬仰,就不必了?!?p> “我說的敬仰,是指的——敬而遠(yuǎn)之后,再遠(yuǎn)遠(yuǎn)仰望?!?p> 蘇子由看了看呂若曦:“‘敬仰’一詞還有這一層意思?這意思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呂若曦輕笑:“你覺得呢?”
“我覺著,應(yīng)當(dāng)是好的!”
呂若曦:“那便是好的?!?p> 歸元山。
書房內(nèi),淵王遣走了仕女與侍衛(wèi)。
淵主上前一步,跪地道:“父親,還請看在兒臣的面上,下令放了兒臣的那幾位友人吧?”
淵王冷哼一聲:“你還稱她為友?我簡直懷疑你是不是連敵友都不分了!”
“父親?!?p> 淵王:“你差點(diǎn)就被她給害死了!你還記得嗎?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關(guān)她的事,當(dāng)初的事,她并不知情?!?p> “不知情,不代表就該放過她。無論如何,她都傷了你的心?!?p> 淵主:“父親究竟要如何才肯放了她?”
淵王氣憤道:“放了她?我記得,當(dāng)初,正是因?yàn)樗钾?fù)你的一片真心,擇選了另一人,所以你才悲痛……不已,整個人幾乎被催……如今,既機(jī)緣巧合地讓我抓到她,我定要讓她嘗嘗你當(dāng)年的苦!”
淵主:“父親!”
“行了!我意已決!你若還是我兒子,就拿出個少主的樣子出來,什么都別說了!”淵王留下這句話,揮袖而去。
淵主頹然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