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解鞭刑之圍(中)
此刻,淵王書房內(nèi)。
淵王瞟見筆筒里插著的一只因年歲久遠(yuǎn)而周身泛黃的竹蜻蜓,久久把玩著。
這只竹蜻蜓看起來非常粗糙而笨重,應(yīng)該根本是無法飛起來的。但這卻是淵主幼年時親手所制。
原來,在淵王三十歲大壽時。當(dāng)時異常崇敬自己父王的小淵主,決定要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自己的父王。
最后在師父果老的提示下,親自動手,做了這只笨笨的、壓根就飛不起來的竹蜻蜓,因為不小心,還叫竹片劃傷了手,竹片上沾上了一團(tuán)鮮血。
在他自豪地將自己親手做的竹蜻蜓獻(xiàn)給淵王時,他道:“父王,您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父王,也是大淵最大力、最厲害的人,孩兒長大以后,一定要做一個像父王一樣厲害的人,保護(hù)您,保護(hù)整個大淵?!?p> 那時,聽到兒子這番稚氣的豪言壯語,淵王哈哈哈大笑。摸著淵主的頭,那份欣慰,時至如今,依舊叫淵王念念難以忘懷。
回想起舊事,對比起如今,之中的落差生出無限的失望,失望又轉(zhuǎn)而化成了怒氣:“來人?。 ?p> 侍衛(wèi)應(yīng)聲入內(nèi)。
淵王命道:“將那王邇豐,鞭笞五十;一日不予餐食!”
“是!”
淵獄內(nèi)。
王邇豐和白如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場無妄之災(zāi)已經(jīng)行在路上,正步步逼近。
轉(zhuǎn)念間,白如萱只覺得此事必沒有如此簡單:“我總覺得,那人昨日的敵意和怒氣,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消去的。這其中,必有什么你我未知之事?!?p> “能有什么事?”
“此事,怕是只有問我?guī)煾覆胖懒恕!?p> 王邇豐若有所思:“或許,若可找那個人問清楚其中緣由,揭開誤會,便不必如此了?!?p> 白如萱:“你所說的,也不啻為一個法子。只是,那個人,豈是我們想見就見的?如此說來,還是待我?guī)煾赴l(fā)覺不對,前來救助罷?!?p> 正說著一隊侍衛(wèi)出現(xiàn)在牢門前。
“你們倆,誰是王邇豐。”
白如萱:“可是有何事?”
“淵王有令:“賞王邇豐,五十鞭刑!”
王邇豐:“為何要鞭刑?”
“沒有為何!淵王之令,豈容置疑!你們究竟誰是?”
“我……”王邇豐的話還未及出口,白如萱卻搶先一步,將手伸出門外,道,“各位軍爺,我正是你們要找的人。帶我走吧?!?p> 王邇豐有些著慌:“不是。如萱……不是,我才是你們淵王要找的人,你們看清楚了。若是抓錯了人,難道不怕淵王責(zé)罰?”
侍衛(wèi)剛將白如萱從牢中迎出,聽見此話,不禁遲疑起來,遂命身后的人:“你,速去核清此二人身份?!?p> 白如萱道:“不必核了,我若不是她,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如萱!你無需替我受刑?!?p> 侍衛(wèi)猶豫:“她如何口口聲聲喊你‘如萱’?”
“她乃是好心,想替我受這鞭刑罷了。她卻不知,這五十鞭刑,我若受了,且無大礙,她若受了,只怕會性命堪憂。比起受刑,她啊,更擅長與人交涉,談?wù)摋l件?!卑兹巛嫦蛲踹冐S暗示性地?fù)u了搖頭。
王邇豐聽著白如萱的話,想起二人方才所言,暗道:“她是想讓我趁機(jī)求見淵王,說開誤會?可,淵王本是命人押我去受刑,此時求見,他又如何會愿意見我?”一時間,王邇豐升起無數(shù)念頭。
侍衛(wèi):“你倒是知道這鞭刑的厲害,只是你雖嘴硬,怕也是挨過十鞭就會開始哭爹喊娘了?!?p> 白如萱:“我定不會。若是不信,軍爺可同我打個賭,如何?”
“哼!死到臨頭了,還想耍什么滑頭,來人?。⑺撼鋈?,我看一會兒她是否還能如此巧舌如簧地跟我繼續(xù)逞口舌之快!”
“一定能,小女子跟軍爺打賭?!?p> 白如萱話還未說完,便被侍衛(wèi)給架走了。
王邇豐死死握著欄桿,向守衛(wèi)道:“我要見淵王!快帶我去見淵王!”
守衛(wèi)呵斥道:“放肆,我們大王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王邇豐厲聲道:“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淵主的舊愛,只是我當(dāng)初一時糊涂,辜負(fù)了你們淵主的一片深情。淵王正是因此,將我關(guān)押在此處。如今,眼看友人被責(zé)打,我才知道我亦性命堪憂。所以我也想通了,你速去幫我向淵王報信,就說:我愿意與淵主重新開始!”
守衛(wèi)面面相覷:“我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若是你戲耍我們呢?”
“你們想想,我現(xiàn)在被你們關(guān)在此處,我還想出如此謊話來找你們?nèi)ヲ_淵王?我是有多少個腦袋夠你們大王砍的?”
見守衛(wèi)開始有所動搖,王邇豐繼續(xù)道:“反之,若我說言不虛,你們錯過了傳遞如此重要消息的機(jī)會,待我出去,我定會向淵王、淵主稟明,治你們罪,革你們職!”
守衛(wèi)這才慌了神:“要不,我去報大王,你且在這兒守著。”
見守衛(wèi)離去,王邇豐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只扒拉著欄桿,翹首以待淵王的召見。
書房內(nèi)。
淵王驚異道:“什么?她真是這么說的?”
“小的不敢有所欺瞞,以上皆是那名女犯……小姐的原話。”
“好,速帶她來見我!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招?!?p> 待見到王邇豐,淵王極盡諷刺道:“怎么?一頓鞭刑,就讓你‘回心轉(zhuǎn)意’了?決意要與我顕兒重新開始?”
王邇豐不卑不亢:“正是?!?p> 淵王見狀,怒不可遏:“放肆!來人啊,給我掌嘴二十!”
“等等!淵王請準(zhǔn)我將話說完,再打也不遲?!?p> “哼,巧舌如簧。看著挺英勇的,原來卻只是個怕挨打的膽小鼠輩。給我打!”
一巴掌下去,王邇豐半邊臉腫了起來,想著比她更危險的白如萱,她干脆豁出去,使出渾身的力氣,大喊道:“淵王,是不是想淵主能夠得償所愿?”
然而顯然,這話并未說道淵王心坎上,只聽他一聲令下:
“繼續(xù)打!”
再一巴掌下去,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
王邇豐并未放棄嘗試揣度圣意:“淵王,是不是希望淵主能事事都順意?”
又一巴掌下去,竟?jié)M嘴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