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詭計多端的老男人
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正盯著裴霆淵。
是狼。
這崖底居然有狼,那郁晚晚……
不等裴霆淵多想,那狼前腳掌往地上一拋,直接朝他撲了過來。
裴霆淵轉(zhuǎn)身抬腳一踢,飛躍為半空中的孤狼直接被他踹飛出去,砸在峭壁上落地,口中不停發(fā)出嗚咽。
狼是群居生物,附近肯定不止這一只。
裴霆淵不敢耽擱,想走卻突然覺得眼神一黑,身形趔趄了一下,渾身發(fā)軟,連站都站不穩(wěn)。
而那頭剛剛被他打趴下的狼又慢慢站了起來,對他露出森冷的獠牙,以最快的速度反撲了過來。
裴霆淵想抬腳再踹,卻發(fā)現(xiàn)渾身根本使不上勁兒,只能以雙手護(hù)住頭。
撲哧!
有什么東西從裴霆淵耳邊飛過。
預(yù)料中狼的撕咬并沒有到來,裴霆淵睜開眼,恍惚看見狼倒下的身影,腹部流著血。
裴霆淵視線越來越模糊,整個世界好像都在天旋地轉(zhuǎn)。
“大叔……大叔!”
他好像聽見了郁晚晚那個小丫頭的聲音。
是幻聽嗎?
裴霆淵恍惚轉(zhuǎn)過身,看見一道軍綠色身影朝他飛奔而來。
真是郁晚晚……
他張開手臂想叫她的名字,卻發(fā)不出聲音,直直向前倒去。
“大叔……”郁晚晚一把摟住他。
倒在她身上的男人有著超乎她想象的重量,壓得她險些也跟著摔倒。
這山崖底下到處都是蛇蟲鼠蟻,郁晚晚猜測裴霆淵可能是被蛇咬了。
剛殺了匹狼,這地方也不安全,她干脆拖著裴霆淵轉(zhuǎn)移。
走了許久,郁晚晚才找到一個能容納兩個人的山洞,將昏迷的裴霆淵拖了進(jìn)去。
他嘴唇已經(jīng)有些隱隱發(fā)黑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十分痛苦的夢魘,身上全是冷汗。
郁晚晚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滾燙。
她冷靜下來,分別在他胳膊和腿上找有沒有傷口。
最后果然在他小腿上發(fā)現(xiàn)了蛇咬的痕跡,傷口周圍已經(jīng)腫脹發(fā)黑了。
郁晚晚輕聲嘀咕了一聲:“被蛇咬了都不知道,傻子……”
不過想著這個傻子不顧危險下來找她,郁晚晚就毫不猶豫地低著頭,將他腿上的毒液用嘴吸了出來。
她吐了兩口黑血,擦了擦嘴,又說:“大叔,你在這兒等等,我去給你找解藥。”
也不知道男人能不能聽見,說完這話她就往外走了。
毒蛇出沒的附近一定就有解毒草。
郁晚晚按照裴霆淵來時的痕跡找了一圈。
她小時候在鄉(xiāng)下長大,后來去寺廟住了幾年,跟著寺里的住持學(xué)了幾年中醫(yī),不過只淺顯認(rèn)識一些普通的藥材,醫(yī)術(shù)一點兒也沒學(xué)到精髓。
眼下這點皮毛也夠了。
郁晚晚采下解毒草,回去后用石頭搗碎敷在了裴霆淵的傷口上,又用匕首將貼身背心的布條扯下來一圈,替他包扎了傷口。
包好后,郁晚晚看見裴霆淵唇上的烏青慢慢散去,松了口氣。
“水……水……”裴霆淵喃喃低語著。
“想喝水啊?!?p> 郁晚晚想起剛來去找解毒草的時候就聽見溪流的聲音,應(yīng)該有干凈的水源。
她不敢再耽擱,又起身出了山洞。
找到小溪流后,郁晚晚先洗了把臉,自己用手捧著喝了幾口,然后用三片野生芋頭的葉子做了個杯子。
芋頭葉子極為寬大,也不怎么漏水。
郁晚晚捧著快速往回走。
回到山洞后,她將芋頭葉子的一個角湊到裴霆淵嘴邊,緩緩倒水。
可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意識,無法主動喝水。
哪怕他唇瓣已經(jīng)干得隱隱有些起皮了,還是無法將水咽下去。
郁晚晚犯難了:“這可怎么辦???”
大叔可是為了來救她才會被蛇咬昏迷的。
現(xiàn)在他這么難受,就想喝這口水……
怎么喂?
猶豫掙扎了幾秒后,郁晚晚終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
她深吸口氣,喝了口水,俯身湊近男人英俊的臉,單手捏著他的下巴。
這么近的距離看著他時,酒店那晚的旖旎風(fēng)光剎那間涌入腦海。
郁晚晚臉頰瞬間通紅。
罷了罷了,只是在幫他喝水,不是在趁機(jī)揩油,沒什么好心虛的……
郁晚晚眨了眨眼,輕輕貼上他有些干燥的唇,緩緩將水渡了過去。
喝了水之后,郁晚晚感覺裴霆淵的臉色好像真的緩和了幾分,還有些紅潤了,就連耳朵尖都像是紅的。
也許是錯覺吧,效果哪兒有那么快?
郁晚晚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又給他渡了一大口水進(jìn)去。
片刻后,郁晚晚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捂著嘴!
她美眸圓瞪,直勾勾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
剛才給男人渡水時,她明顯感覺,他在回吻她!
郁晚晚慌亂地眨了眨眼,抬腳踢了踢男人的大腿:“大叔?其實你已經(jīng)醒了對不對?別裝了!”
明明已經(jīng)醒了,居然裝昏迷占她便宜!
躺在地上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郁晚晚卻已經(jīng)確定他醒了。
她氣鼓鼓地蹲下來,直接抬手捏住了男人的鼻子!
喘不上氣……
裝不下去了,裴霆淵佯裝悠悠轉(zhuǎn)醒。
他眼神還有些模糊,瞇著眼睛不適地四處看了看,眉頭皺得很緊。
郁晚晚眼神一凜,抬手就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不繼續(xù)裝了?虧我還擔(dān)心你!”
臭不要臉的老男人,心機(jī)可真深。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死死握住。
裴霆淵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還有擔(dān)憂,十分關(guān)切地問:“晚晚,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
郁晚晚:“……”
還裝!
她甩開男人的手,沒好氣地說:“大叔,你演技也太差了,我要是受傷,你剛才就毒發(fā)嗝屁了!”
“你生氣了?”裴霆淵撐著墻壁慢慢靠坐了起來,虛弱地看著她說,“我真的很擔(dān)心你……”
郁晚晚嘴角一抽,有些氣悶:“擔(dān)心我還裝暈騙我,故意……占我便宜?!?p> 裴霆淵有氣無力地解釋道:“我沒有,我真的是剛醒,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怕睜眼你會尷尬這才……不是故意騙你。”
“所以還怪我咯?”
“不怪你不怪你,多虧我們晚晚聰明,我才能逃過一劫?!蹦腥斯创綔\笑,臉上的紅潤漸漸散去,又恢復(fù)那羸弱的蒼白。
郁晚晚終究是于心不忍,冷哼了一聲,說:“哼,看在你來找我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怎么上去吧?!?p> 總不能一直在這下面等死。
裴霆淵靠著墻壁,受毒素影響,眼睛還沒完全恢復(fù),只能說:“我身上有信號煙,你放出去,會有人來找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