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點點頭,這才問:“舍利子被盜時,貴寺正在做法事,敢問大師,當日寺內是否另有香客借宿?”
此語一出,普念已然神色大變,左右看看,喃喃問:“什么?你竟是在疑當日寺內尚有外人?這怎么可能……阿彌托佛,真的有這可能嗎?我……我不知道,師兄,師弟,你們知道嗎?”
普能手足無措,哦哦兩聲,眼睛直看向普行,普行睜開眼,望住雪衣,半晌,嘆口氣道:“女施主,我寺百年清譽不可有污,求你口下超生。”
雪衣淡淡答:“那么,你只要回答我,到底有還是沒有,我便不再問你了?!?p> 普行良久無語,舉首向天,普念臉上陣青陣紅,忍了一會兒,沉聲道:“大師兄,請你回答門主這個問題,我以本寺住持之名,命你實在回答?!?p> 普行收回眼光,針般刺向雪衣,語氣更加冷冷,道:“好,我實在答你,對,當日確有一名香客在我的僧房留住,是我悄悄放進來的,但這人絕不會害我,你便怎樣?要誣人盜寶嗎?”
普能卻大聲插話,道:“大師兄放人進寺我知道,這不相干,絕不會是那人盜寶,我縱有相疑大師兄處,卻也不能用這事冤他?!?p> 雪衣轉向普能,又問:“那么,敢問護法大和尚,你說不相干,又怎知一定不相干?”
普能漲紅了臉,堅不做聲,普念瞪目看他一會兒,耐不得,喝道:“師弟,你在寺內說疑大師兄時,我就問你有何緣由,你只說無別人可疑,再無別的理由,怎么現(xiàn)下門主詢問,又有了個什么相干不相干的外人?門主的問題,你必須實在回答,否則我寺危殆,你有失護法之責。”
普能氣極,回道:“師兄,這事來來回回,于外人有什么相干?外人根本不知道有藏寶,左右無非是我們這三個人的事罷了,不相干外人的問題,我為什么要回答?反正,找不回來寶物,是我失責,我殉了命便是……我都說不要來,你偏要我來?!?p> 普念大怒,眼見得三個老和尚劍撥弩張火氣大盛,雪衣清亮的聲音直穿了進來,朗朗道:“三位大師,稍安勿躁,我所問的問題,你們均已回答了,不必再爭,我這就告訴你們失寶所在何處?!?p> 雪衣這席話,幾同融雪化冰一般,三僧登時靜了下來,回眸定定地看住雪衣,只怕少聽了她說的一個字。
雪衣整整發(fā)梢,細細說道:“普行大師要我口下超生,其實這倒不難,你那寺中香客,本是我的舊交,我也敢擔保絕不會是她盜了寶物,她只是受了別人的利用,我猜,她并不知道貴寺所失重寶是佛祖舍利子,所以,我要先代她,求三位大師答允一件事,待舍利子尋回后,若再見到她,大師們可要叫她回我這里來,不得為難。”
普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重新打量雪衣,頜首道:“唔唔,好個天衣門門主,原來并非不念舊情,門主,有了你這句話,老衲唯天衣門之令是從,門主再有什么問題,只管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