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見再也無人插言,老車才道:“我是天衣門中人,門主的吩咐,我怎能不聽?至于委屈,談不上……我剛才,只是沒想到你會遣我入京,一時楞住了。”
雪衣歉然,道:“算了,容我再想想。”
老車問:“是不是必須得去一趟京城才能結(jié)案?”
雪衣點點頭。
老車又問:“除了我,你還有合適的人選么?”
雪衣?lián)u搖頭。
老車便說:“那還有什么好想的?需要我去做什么,你交待便是。”
雪衣顯得有些猶豫,老車再道:“門主,你如今執(zhí)掌天衣門,萬事要先替天衣門打算。我是天衣門中之人,只要是為了天衣門的聲名,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怎會覺得委屈?舊日的雪女俠,只需管自己開心就好,如今的天衣門門主,卻要擔(dān)起天衣門的整個擔(dān)子,若不能當(dāng)斷則斷,那你前兩年的閉門,豈不是白閉了?”
雪衣登時省悟,頜首道:“受教了,你說的對。來,我們先把飯吃完,我再與你細(xì)說。”
褐衣與紫衣對視一眼,眼里均顯喜色,紫衣道:“老車說的太對啦,大姐肯當(dāng)機立斷,就是我天衣門之福。”
褐衣夾起一筷子青菜,塞進紫衣嘴里:“哎呀,你趕緊吃吧,這次回來,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比以前更碎嘴了呢?!?p> 紫衣眼一瞪,嘴卻被堵住,沒法再說。
吃完飯后,褐衣和紫衣利索地收拾干凈,將堂屋留給雪衣和老車。
雪衣約摸說了有半個時辰,老車退了出來,自回門房去歇息。
轉(zhuǎn)過天光,老車收拾停當(dāng),鄭重與大家告別。他站在院門處,一腳外一腳里,啰啰嗦嗦地同褐衣和紫衣交待注意事項,那把大掃帚握在他手里,紫衣伸手去接了幾次,都沒接過來。
絮叨半晌,還是雪衣端坐在廂房窗前,淡淡開口:“此去路遙,老車,你一路保重?!?p> 老車這才終于把大掃帚交到了紫衣手里,收腳出院,對著雪衣深施一禮,道:“門主保重,我會快去快回?!?p> 雪衣亦鄭重還了一禮,道:“辛苦你了。記著,在京城,你只需待三日,無論是否事成,三日一滿,你即可回程?!?p> 老車卻未答話,徑自離去。
日上三竿時,天衣門照例接了案子,紫衣驗號,來人求問,雪衣聽完后,當(dāng)場就給了答案,竟是簡單如信手拈來。
下午無事,院門未開,紫衣便在屋頂之間,嘗試重新布設(shè)蛛紗陣。
堪堪申時將過,暮色初落,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之聲。
旋即便聽到一聲慘叫。
褐衣從廚房里出來,舉著鍋鏟趕至門前,問道:“你是誰呀?不懂規(guī)矩么?天衣小院的門,是不能敲的哦。但凡來問案的,都須事先約有號牌,或是我大姐給過答問的準(zhǔn)信兒,院門到時自開。若是沒有約好,就敢來胡亂敲門的,好教你個乖,我們這院門有兩層門板,外面那層,設(shè)置了活板機關(guān)。你敲在哪里,哪塊活板就會掀動翻轉(zhuǎn),疾如閃電,敲頭打腳……哎,你痛不痛?。俊?p> 外面?zhèn)鬟M來個氣咻咻的聲音,喊道:“什么規(guī)矩?哪兒有不讓敲門的規(guī)矩?哎喲,痛死我了……官差辦事,趕緊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