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酷無情
蘇清綰本身就是一個戲子的出身,根本沒有什么家世和顯赫的家底,更沒有為之撐腰的娘家,身份地位自然比王府里其他的夫人顯得低人一等,所以她到王府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過得十分的艱苦。
特別是那嫡福晉,葉婉壓根更是瞧不上她一眼,不僅處處針對她,還恨不得將她斬草除根,讓她永遠(yuǎn)消失,不要出現(xiàn)在王爺?shù)纳磉叀?p> 在葉婉心里,她就是一個來爭寵的下作之女。
王府里,她除了王爺心疼她,寵她,其他的人,連家丁丫鬟,都不曾把她這個戲子放在眼里,哪怕是一秒鐘。
這若不是王爺總是偏袒愛護(hù)著她,對她寵愛有加,有可能她早就早已命喪黃泉,到陰曹地府上做客去了。
這樣的處境,更加讓她懷念戲院里的日子,每天和師哥打打鬧鬧,和戲院里的小伙伴練練功,唱唱戲曲,實(shí)屬快樂賽神仙。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累心的事,要到處提防他人。
有可能一不小心,小命就不保了。
現(xiàn)在因?yàn)樯矸萏厥?,連她最愛的戲也都唱不了。
因?yàn)樗旧硎菓蜃拥倪@層身份,就已經(jīng)是別人談笑間的笑話了。
如果她還唱戲,那無疑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最大笑料。
日子總是難熬,但是,蘇清綰沒有辦法,她只有得到王爺無限的寵愛,才能有無盡的賞賜,那她的阿娘才能得以有錢醫(yī)治。
她常?;孟胫?,如果有一天,等王爺歸西了,她就是否能逃離王府,逃離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地方,解脫了呢?
畢竟,她還年輕貌美。
這一天,王爺去上早朝了還未歸來,蘇清綰抓好了藥,準(zhǔn)備給她的阿娘送去。
結(jié)果半路上,一個人影跑了出來,把她劫持走了??磥磉@人對她的行跡了如指掌,也許早已經(jīng)跟蹤了她不假時日了。
“你是誰?”
“綰綰別怕,是我!”
蘇清綰看清楚了來人,喜極而泣,直接投入他的懷抱,一時之間,多少委屈,多少辛酸淚,她埋頭在他的胸前痛哭了起來。
“綰綰,我好想你!”
“師哥,我也好想你!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p> “我怎么可能把你忘記了!我一直愛的人都是你!”
徐玉峰緊緊擁抱著懷里的可人兒,就怕他稍有不慎,她就飛走了。
“可是我……我已經(jīng)嫁給王爺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
“怎么就沒有可能?我們此時此刻不就如愿擁抱在一起了嗎?跟我走吧!現(xiàn)在就走!”
“走?能逃到哪去?還有我阿娘,她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你再給我點(diǎn)時間?”
“你阿娘?難道你是為了她才嫁給王爺?shù)???p> “嗯!我也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阿娘去死?!?p> “綰綰,你給我點(diǎn)時間,等我安頓好你阿娘,我們就走!馬上離開這里!就算亡命天涯,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p> “好!那我回去收拾好東西,等你的消息?!?p> 蘇清綰答應(yīng)了她師哥,準(zhǔn)備跟他遠(yuǎn)走高飛,她還愛著他,想和他雙宿雙飛。
可是,有時候天不遂人愿,命運(yùn)仿佛想跟你來一個玩笑,你越是想逃離,越是逃離不了。
不久后,王府里便傳出了喜訊。庶福晉,五夫人蘇清綰有了身孕。
這讓蘇清綰陷入了沉思,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她只想逃離王府,跟她的師哥亡命天涯。
卻奈何,有了身孕以后,王爺更是對她體貼入微,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她所有吃的,喝的,穿的,他都親自自己把關(guān),就怕出了什么差錯。那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看得出來,他的別有用心和對這孩子的緊張。
這也許就是他老來還得子的興奮不已。
由于王爺每日每夜的精心守護(hù),寸步不離,蘇清綰最終沒能如愿逃離,他們的計劃也只能暫時擱淺了。
十個月以后,蘇清綰終于跨越了生死,順順利利的把肚子里的寶寶生了下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喜得一千金。”
王爺高興得像極了個孩子,笑得合不攏嘴的說道:“賞!通通都有賞,有賞!”
于是,王爺府上百年一遇的,全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受到了極大的賞賜,大家都眉開眼笑,喜出望外,其樂融融。
都覺得這是一個能給人帶來福氣和好運(yùn)氣的福氣格格。
王爺更是大擺筵席三天三夜,讓全城的百姓,同樂。他也親自為格格取名:杜若溪!人稱若溪格格,希望她如溪水般甜美,細(xì)水長流,無憂無慮。
這一切足以證明,王爺對蘇清綰的寵愛和若溪格格的疼愛,是無人能敵的。
可是這一切的幸福來得太突然,走得也快。
蘇清綰因?yàn)橐恢鄙岵坏煤⒆樱@逃亡的日子便一天天耽擱了下來。徐玉峰卻再也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氣憤了。
在杜若溪五歲的時候,老天爺仿佛跟她開了一場玩笑似的,一夜之間收回了對她的所有恩賜。
“王爺,自古忠言逆耳,今天就算是你要把我休了。我還是要說,蘇清綰就是個賤人,不守婦道的賤人!”
葉婉怒氣沖沖的來到書房,見到王爺便氣急敗壞的辱罵著蘇清綰。
王爺也并不奇怪,因?yàn)檫@么多年過去了,她們一向都不和。
“夫人,這是怎么了?火氣攻心?”
“王爺,你就不該什么都寵著她,由著她胡來!我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膽子,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我也不會做。更不會不知死活的來你的面前告發(fā)她!”
“那你說的證據(jù)呢?在哪?”
“就在她女兒那里!”
“若溪?”
“嗯!”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事與若溪有何關(guān)系?”
“王爺,蘇清綰昨日是否與你說,說要帶著若溪去寺廟里祈福?”
“正有此事?!?p> “祈福是她的幌子,私會情人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我覺得事有蹊蹺,便派了人跟蹤她,那人回來稟報,她偷偷摸摸的和一個男子見了面,私底下而且還不只見了一次,那是她的師哥。這事,你問問若溪便知道了,一個孩子,總不會說謊的?!?p> 王爺聽到這,霎那間臉色大變,這些年來,他那么愛她,那么寵她,她就是這么報答他的?
竟然敢私會情人?
這恐怕對于他來說,無疑是赤果果的挑釁!
“來人!傳庶福晉蘇清綰和若溪格格前來書房?!?p> “嗻!”
不一會兒,蘇清綰領(lǐng)著若溪便來到了書房。
王爺招見得這么的緊急,蘇清綰頓時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眼皮底下也直打架,恐怕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打開書房門的那一刻,蘇清綰見到了葉婉也在,心虛得內(nèi)心大叫一聲,不好,恐怕得大難臨頭了?
只見王爺面不改色,正襟危坐,一臉的鐵青,看到她身邊的杜若溪,便輕聲的招呼著她過去:“若溪,你過來阿瑪這里。阿瑪問你,今日與你額娘去哪了?”
蘇清綰見狀嚇得直搖頭,心虛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回阿瑪,我和額娘沒去哪,只是一起去看望了一位叔叔!”
天真單純,年紀(jì)還尚年幼的杜若溪,壓根就不知道什么話可以說,什么話不可以說。
她可是一位值得表揚(yáng)的誠實(shí)好孩子!
“你確定不是去寺廟里祈福,而是去見了一位叔叔?”
王爺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絕望的眼眸里,不死心的開口再問了一遍。他始終不愿意相信,她會背叛他。
“嗯!每隔一段時間,額娘就會帶若溪去的,那是額娘的師哥!”
蘇清綰還來不及趕緊堵上杜若溪的嘴,話早已經(jīng)被她全盤托出,說出了口。
“師哥?蘇清綰,在事實(shí)面前,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王爺,她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要不也不會嚇得自覺的下了跪,這還不夠明顯嗎?”
葉婉在一旁看著,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就怕事情鬧得不夠大。
王爺不夠氣憤。
蘇清綰哆嗦著,那是她的師哥沒錯。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師哥更多的像是她的親人,她不也沒跟他走嗎?
可是,在憤怒的王爺面前,她的解釋是多么的蒼白無力,可信度幾乎沒有。
因?yàn)樗|女的話,早已給她判下了罪大惡極的罪名,她確實(shí)私會了情人。而且一開始還想著和他遠(yuǎn)走高飛。
看著沉默不語的蘇清綰,王爺?shù)呐饹_天,她是默認(rèn)了,連解釋都沒有。
“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沉井了!”
王爺一聲令下,侍衛(wèi)立馬抓起了癱坐在地,一臉頹廢的蘇清綰,準(zhǔn)備執(zhí)行命令。
她知道她難逃一死,也許,這對于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年幼的杜若溪見狀嚇得不輕,她好像真的闖禍了。便立馬跑過去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額娘,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阿瑪為什么會這么的生氣?還要把她的額娘沉井?
她不想與自己的額娘分開,她撕心裂肺地,跪下不停地向王爺磕著頭,懇求著王爺:“阿瑪,若溪知錯了,以后再也不亂說話了,求求你放開我額娘吧!若溪求求你了!”
盡管杜若溪再怎么苦苦哀求,王爺那是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可憐的母女就這樣被活生生分離,杜若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額娘,因?yàn)樽约旱哪菐拙湓?,喪失了生命?p> 分離的那一刻,蘇清綰抱了抱杜若溪,最后一次溫柔地在她耳邊叮囑道:“若溪,以后一定要咬緊牙關(guān)活下去,為娘也算是解脫了。要保命,就得少說話,無論跟誰!”
年紀(jì)尚小的她,明白了自己的無能,更明白高高在上的阿瑪是多么的不近人情,冷酷殘暴。
伴君如伴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這個道理。
夫妻一場,她額娘甚至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曾留給她有一絲再辯解,解釋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