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神態(tài)
他坐在操場男科距離我5米之間的地方,我也是坐在小凳子上,希望一直這樣看著他。他去打乒乓球了,我的目光越過一個又一個病友而看著他做這樣一項運動。我想向自己解釋:我這樣看著他的神態(tài)而不愿移開目光,是因為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
不管有沒有結(jié)果,意思是能不能牽手談戀愛,我都覺得值得關(guān)注他的動向。
他對我有言在先:“雖然我想親吻你的額頭,但我是有老婆的,你不要追求我?!苯Y(jié)局是:我連額頭都沒讓他親到。
我出院那天,醫(yī)院舉行一起公益活動。護士長說:“這也是為你的出院慶祝?!弊o士說:“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在這間醫(yī)院打卡簽到和排隊吃藥。”
操場里有舞蹈隊伍正在表演跳舞,表演的服飾五顏六色。操場的桌子上擺放著西瓜和菊花茶,這時候,有人員拿來分發(fā)給我們吃。舞蹈表演結(jié)束,有病友上前去拿著麥克風(fēng)唱歌。我們齊刷刷地排排坐在小凳子上,左邊是女科,右邊是男科。一開始是男病友先上去唱歌,后來有三、兩個女病友也被動員上去唱歌。護士長和護士都動員我上去說點話,或者唱首歌。可是,我覺得自己不行,就婉拒了。我想:我這是在藏起來而不理他們嗎?
黃昌華坐在男科稍微前面一點,我坐在女科最后一排的位置。所以,我是能夠看見他的。我只能看見他左邊側(cè)身的神態(tài),但我已經(jīng)滿足了。他老是低著頭,我不知道那是為什么。我想起平時里,他從樓梯口出來,老是雙手伸高過頭頂、手臂伸直——是在伸懶腰、打呵欠嗎?或者是當(dāng)他在操場里慵懶地慢慢踱步,也是這樣一種神態(tài)。
黃萬韜——這三個字被我看見的時候,是在他本人的褲袋的煙袋里。他在我面前微微笑,拿出煙袋貼著的名字告訴我:“你看,這就是我的名字‘黃萬韜’。認(rèn)識了吧?”我點點頭,告訴他:“知道了?!?p> 此刻,黃萬韜站在病友們前面的空地里唱歌。他緊緊地看著我這邊,而護士和護士長站在我的身后;這架勢、難不成是在看我身后的護士?畢竟,我身后那位護士年輕又漂亮。他是在跟她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