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持,陪我去接孩子吧?!焙钛╁\穿著絲綢衣裙,頭發(fā)用一根簪子簡單地挽了起來,她手里拿著領(lǐng)帶,微微踮起腳尖給他系上。
溫持的身形一頓,他開口:“我...今天沒空,改天陪你去,乖?!闭f完不容拒絕地把她抵在衣柜上,來了一個深吻,就在他想做下一步時,侯雪錦忍不可忍地踹了他一腳。
她沒穿鞋,力氣也不大,倒有點像撓癢癢,別有一番情趣。
侯雪錦忍住怒意,冷了聲調(diào):“你現(xiàn)在立刻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溫持好看的劍眉挑了挑,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些痞地說:“老婆大人息怒,為夫這就走。”說完拿起沒系好的領(lǐng)帶,大步走了出去。
侯雪錦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有些支撐不住地坐在地板上,她的腦海里控制不住的想起前陣子李夫人給她看的照片,照片中女人依偎在男人懷里,表情嬌羞又幸福,而男人,僅有一個背影。
這個背影她當時就覺得熟悉,現(xiàn)在想來,簡直和剛才看到的背影如出一轍......
她有些無助,十年的感情付諸東流,年少所有的心動在此刻都成了幻影。
有時她想或許她不是喜歡現(xiàn)在的溫持,而是喜歡年少時那個溫柔體貼的阿持,這甚至連溫持本人都是比不了的存在。
阿持...溫持。
——這邊
今天的天空看著格外干凈,像一塊藍色的畫布,偶爾飛過的鳥就像被人用畫筆點上的。
沈漫居家辦公,謝家的樓盤和盛世正常經(jīng)營。今天她只需要搞定一件事,那就是和溫玉竹談判,拿回西城的所有權(quán)。
約的包廂是晚上六點,現(xiàn)在才到中午,她在后花園里陪落落畫畫,落落戴著一個貝雷帽,一手拿著調(diào)色盤,身前有個架子,上面有白色的紙張,架子與她平齊,這是沈漫專門囑咐家里的木匠制作的。
落落的小臉很嚴肅,沈漫發(fā)現(xiàn)她閨女一個特點就是要做事情還有說什么正經(jīng)話的時候都會板著小臉,肉嘟嘟的,非常可愛。
她就坐在花園的椅子上,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女兒畫畫。
落落的創(chuàng)作精神非常強烈,滿腦的天馬行空的想法,就比如星星長了一雙翅膀,月亮睡在一張床上。
沈漫大學(xué)那會兒覺得無聊就報了個畫畫的社團,但是她不行,上了一年的美術(shù)社團最后只能畫幾朵花和小動物。說出去她都嫌丟人。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不行,但是她孩行!
落落在創(chuàng)作好一副畫時,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她的老母親閉著眼,落落輕手輕腳地放下畫筆,從旁邊的柵欄里摘了一朵毛毛草,而后跑到沈漫身旁,她把毛毛草茂盛的一端自己攥著,拿出根莖湊到沈漫的鼻子,沈漫假裝剛醒來,一把抱住落落,聲音刻意地放大:“好啊你,沈落落,媽媽陪你畫畫,你就這樣對媽媽!”
落落“咯咯”地笑了,兩人打鬧成一團。
艾洛迪來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的景象。
沈漫往門邊瞥了一眼,正巧看見艾洛迪,忙讓他過來,他也不推辭,直接走了過來。
沈漫起身,她戳了戳女兒的臉,細心囑咐:“好好的和哥哥玩,媽媽去和洛迪的爸爸說說話?!?p> 落落忙不迭地點頭。
沈漫又走到艾洛迪身旁,俯身摸摸他的頭:“和妹妹好好玩,中午留下來吃飯?!?p> 艾洛迪紳士地笑了,又點了點頭。
沈漫去正廳,就看見瑞謙端正地坐在沙發(fā)上,瑞謙是艾洛迪爸爸的名字,非常有文人風(fēng)骨的感覺。
沈漫走到他對面坐下,兩人還是像之前一樣輕松地聊開了話題,沈漫詫異:“你說洛迪的媽媽來A市了?我沒聽說啊。”
洛迪的媽媽是國際影星,擁有龐大的粉絲量,是娛樂公司的一座金山,只是沈漫沒想到卡茲會來Z國。
似乎是知道她好奇,對方下一秒就道:“她看上了一個男人,是A市的人?!?p> 沈漫皺著眉點了點頭。
只聽說過卡茲思想開放,卻沒想到對追求熱烈的感情如此執(zhí)著。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相談甚歡。
后院
落落絲毫不害羞地牽起艾洛迪的手,把他拉到一個秋千旁,脆著聲音道:“這是我外公特意讓人給我做的,你要玩嗎?”
艾洛迪點了點頭,藍色的眼睛里面好似有什么東西軟成了一灘春水。
落落不禁看呆了,她這個年齡還不懂什么“尷尬”,只是看著眼前的帥哥情不由衷。
艾洛迪比落落年齡大,再說國外的小孩知道什么事都懂的非常早。
他覺得面前的女孩非??蓯?,古靈精怪的。
秋千雖然是正常的寬度,但擠一擠還是可以坐下兩個孩子的。
落落牽著他的手不丟,兩人一邊晃秋千一邊聊天,她說:“洛迪哥哥,我見到我爸爸了?!?p> 艾洛迪沒有回話,就靜靜地聽她說著:“爸爸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我也很喜歡他,只是他對媽媽做了不好的事情?!?p> 艾洛迪抬手摸了摸落落的頭,聲音有些溫柔:“你的爸爸一定很愛你,但是呢,爸爸是爸爸,媽媽是媽媽,我想,你要區(qū)分開的。”
落落似懂非懂,看著后花園里攀爬的紫藤蘿,一下就來了興致。
她咋咋呼呼地和艾洛迪解釋:“這叫紫藤蘿,好看吧?是不是很像紫色的軟糖和冰淇淋?!?p> 艾洛迪被她逗笑了,藍色的眼眸映照出女孩子嘰嘰喳喳的樣子。
艾洛迪是一個很細心的小孩,他空著的那一只手,一直放在秋千的護欄上,以防出什么危險。
沈漫留他們吃午飯,她讓廚房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是在中國很有名的菜系,比如像東坡肉,醬燜肘子、蟹粉獅子頭、玉蘭燒。
沈漫和瑞謙各自坐在孩子的旁邊,聽兩個孩子的談話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下午約定的時候,沈漫換了件衣服,她穿了件改良式銀灰色旗袍。
衣服是用頂好的銀絲制作而成,看著仿佛是收取了日月光輝,發(fā)著光。
沈漫提前了十分鐘,沒想到等到了地方就看見那人施施然地坐在包間品茶,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怎么回事?三番兩次地被人截胡。
她把包放下,輕快地說:“溫總到了挺早?”
溫玉竹嘴唇勾了勾,溫總……當真是個好稱呼。
他輕笑出聲,倒是弄的沈漫摸不著頭腦。
沈漫從包里拿出兩份文件,她神色逐漸認真了起來:“溫總,西城的那塊地皮我出多少錢你肯給我?”
他沒先答話,而是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又給沈漫斟了一杯。
“如果我說不呢?”他言笑吟吟。
沈漫面色不變:“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盛世的樓盤你隨便提?!?p> 盛世的樓盤有很多個都已經(jīng)在漲值了,沈漫提出這個優(yōu)惠,就像是主動給對方送了一塊肥肉。
西城,一個繁華城市的角落,按某些人來說那就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存在,霓虹燈的熱鬧與華貴與它絲毫不沾邊。
而沈漫想要做的,就是讓西城成為一個與眾不同充滿戲劇化的地方,精美的策劃案已經(jīng)等候多時,仿佛在預(yù)兆著它即將迎來新的輝煌蛻變。
溫玉竹抬頭看沈漫,語氣很輕:“我可以拱手讓給你,但以你的性格定然不會接受,這樣,讓我入西城的股。”
沈漫無聲地抿了抿唇,他猜對了,如果這場談判這么容易的話,反而會讓她不自在。
“你就這么相信西城能夠成為整個A市最特殊的地方?”她問
“不,我是相信你?!彼铄涞难垌茌p易就能讓人溺斃。
他接著道:“你永遠不會讓人失望,盡管是婚姻還是……合作?!?p> 沈漫沒說話,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