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重生要走權(quán)臣之路(求收藏求評論求推薦票求月票)
那是慶安二十二年,冬日。
寒冬臘月。
顧玄清記得,那一年冬下了很大的雪。
那一年,他才十歲。
那暴雪紛飛,大周所有郡縣城內(nèi)外皆是一片銀白,餓死凍僵者不在少數(shù)。
而他的父母,看他長得貌若女子,就為了讓兄長活下去將他賣給了花樓做小倌。
“阿奴,算阿娘跪下來求你了,為了我們一家,你就去吧!”
彼時的小顧阿奴沒有哭,因為他知道他就算答應(yīng)了,阿娘他們在暴雪紛飛中也活不了多久。
還不如入了花樓,至少有飯吃,有衣穿。
而他就是在京中的花樓遇到長公主姬鋅元的。
她時不時盯著顧阿奴的眼睛,“阿奴,你的眼睛很像駙馬,如果他還活著就好了。”
十六歲入長公主府,至死已有十年,歸來仍舊是替身。
想想前世所愿,顧玄清只覺得可笑。
罷了,不想這些也罷!
如今他,是顧玄清,身上還有原身和顧母的心愿,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他踏進(jìn)門,就看到顧軒萱和她的侍女,各自抱著一摞書出來鋪開來曬。
顧玄清看去,“你們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軒萱打斷,“呼——阿兄,你終于回來了!”
顧軒萱忙把手上的“燙手山芋”全塞到他手里,一邊痛苦叫喊。
“阿兄啊,你要再不回來,你妹妹的手就要累斷了!”
顧軒萱在一側(cè)揉著手臂,目光看向他身后跟著的女子。
她大驚,“阿兄,她,她是誰?你今日回來怎么還帶回來一個姑娘?”
顧玄清抱著書,回頭看了一眼韓樂景,正要說話,就見她笑著走上前緩緩行禮。
“見過小妹,奴家名喚韓樂景,是顧郎——”
說著話,韓樂景眸光羞澀的朝顧玄清看了一眼,又繼續(xù):“是顧郎從春意坊贖身回來的妾室?!?p> “?。?!”顧軒萱心中大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兄長。
她忙把顧玄清拉到一邊,質(zhì)問:“阿兄,你,你這到底怎么回事?”
顧軒萱看了一眼韓樂景,又小聲說道:“你忘了阿娘是怎么跟你說了嗎?”
“這事,說來話長。”顧玄清早就料到了她的質(zhì)問,無奈嘆息一聲。
顧軒萱可不管什么話不話長,直說:“那就長話短說?!?p> 顧軒萱給了他一個眼神,似乎在說你要是不說清楚,你就完了!
“這件事大概要從昨日說起了……”
顧玄清盡量用簡短的話說清楚,說完,又感慨一句“還是多管閑事惹的禍!”
顧軒萱聽完,給了他一個白眼,低聲暗罵一句“活該!”
沒事多管什么閑事?
更要她說,昨日就不該跟錢均安去那什么春意坊!
錢均安自個兒不學(xué)好,偏偏還帶壞她阿兄,此刻顧軒萱對錢均安更加討厭了。
但人既然跟著阿兄來了,顧軒萱總不能把人趕出去。
就讓青蘿放下書,把西側(cè)的廢屋收拾出來讓韓樂景住進(jìn)去。
“阿兄,剩下的書你就自己搬出來曬吧!”
顧軒萱一邊抱怨他書房里的書太多,一邊指揮他好好曬書。
顧玄清也聽話似的,把手上的一摞書放在木板上,攤開一本一本曬。
半個時辰。
在書要曬完后,一側(cè)作為指揮的顧軒萱高興的長舒一口氣,“終于搬完了,可真是累到我了啊!”
“……”
顧玄清看了她一眼,暗戳戳開口,“我怎么記得后面的書都是我和青蘿曬的,怎么就累到你了?”
一聽這話,顧軒萱就不滿了,“我怎么就不累了?指揮你們也很累的?!?p> 驀了,她還轉(zhuǎn)頭去問青蘿,“是不是,青蘿,你家姑娘指揮你們也很累的?!?p> 青蘿笑笑,點頭同意,“嗯,姑娘費了不少口舌,姑娘喝喝茶,潤潤舍?!?p> 說著,青蘿奉上茶水。
“本來就是!”顧軒萱臉皮很厚,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顧玄清倒是想笑,只是被顧軒萱大眼瞪著,一副“你要笑了,你就完了”的樣子,他也只能忍忍。
顧軒萱看著是個弱女子,其實她力氣大的很。
面對她,顧玄清在她面前完全沒有任何兄長威嚴(yán)——
因為,打不過!
顧玄清不想跟她小女子動粗,便轉(zhuǎn)移話題。
“我記得這些書一個月前都是曬過的,為何今日又重新拿出來曬了?”
“這不是你要進(jìn)京了么,阿娘讓我們把你書房里的書都拿出來曬曬,好裝著一起帶走?!?p> “帶走?”他疑惑看去,指著院子里的書,“這些都帶走?”
“嗯嗯。”顧軒萱點頭,“不止這些書,還有一些家當(dāng),也要一起帶走?!?p> 看著兄長疑惑臉,顧軒萱小手一拍院子里的石桌子。
她驚道:“呀!我忘記告訴你了,阿娘說以后我們就在鎬京定居,不回平江了。”
“哐!”石桌子啪嗒一聲,碎成了兩半。
顧軒萱愕然的看著這兩半的桌子,尷尬看了看兄長和青蘿,“額……我說我的力氣已經(jīng)很輕了,你們信嗎?”
顧玄清給了她一個“你覺得我應(yīng)該信嗎”的眼神,回頭交代不為一句后,就往后院的菜地走去。
平江府顧宅不似商賈之屋大,卻也有前后院。
后院專門圍了一小塊地方的用來種菜,菜地邊上正蹲著一婦人在挖菜。
“阿娘,我回來了?!?p> 顧玄清走過去,俯首作揖行禮后,也過去蹲在婦人身邊,接過她手中的青菜。
“見到太子了?”
顧玄清點頭,“見到了,也將阿娘教我的以工換錢抵稅告訴給他了?!?p> “咱們這位太子對外慣是講究禮賢下士,先試探,在以禮待之,可是如此?”
顧母起身,他也站起身,一手提起菜籃子一手扶住顧母的手。
“阿娘猜的不錯?!?p> 顧玄清頷首笑道:“今日我把這法子告訴他后,他很高興,原本對我還有幾番試探,后面直接與我稱兄道弟……”
顧母似乎聽出了他口中的喜悅,落座后看了他一眼。
未免他驕傲自滿,顧母開口提點道:“高高在上的太子哪會真與你稱兄道弟,那不過是你對他有用罷了!”
“這世上比你有才之人比比皆是,凡事莫要過于自負(fù)?!?p> 顧玄清點點頭,“阿娘不必?fù)?dān)憂,兒子省得。”
“總之……你要當(dāng)心些,權(quán)臣之路往往不好走,我是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了你多少,只能給你一點提醒了?!鳖櫮篙p聲囑托了一番。
“阿娘過謙了。”
顧玄清搖頭,“阿娘非尋常女子可比,心中見識堪比男兒,商老先生也曾說過您若是男兒身必然會成就一番作為?!?p> “哈哈——你呀!”顧母笑了笑,“你倒是會哄我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