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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我是死神

第三十一章 罪該萬死

人人都說我是死神 看水是水 2008 2024-03-18 21:17:22

  “你是聾了嗎?沒聽桑啟媳婦說不算?”蔣嬸平日和氣,只是這位夫人頤氣指使的,不拿正眼看人的架勢哪里像是有求于人?

  蔣嬸與叢業(yè)相處一段時日,也知道叢業(yè)說一不二的性子。

  既然連三十兩銀子都不要,那這位夫人必然不值得救。

  “你又是哪一個,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叢業(yè)跟桑啟不給她好臉色看也就罷了,這老婦又算哪根蔥?

  咽下口中的肉,叢業(yè)不客氣地回,“蔣嬸說的就是我要說的?!?p>  這位夫人怒火瞬間收斂,她又問:“你當真不幫我算一卦?”

  叢業(yè)掀了掀眼皮,“不算?!?p>  “好。”她一甩袖子就往外走,“機會只有一次,你莫要后悔。”

  小姐來不及拉住母親,只能匆忙轉身,跟上,她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叢業(yè),心中酸澀。

  這婦人配不上她夫君。

  快要到馬車前,不知是太氣憤,還是太著急,這夫人小腿突然一陣鈍痛,隨即一頭撞向馬車車轅上。

  “娘!”

  “夫人!”

  慢一步的小姐跟兩個丫鬟齊齊上前,手忙腳亂地將人扶起來。

  撞的重,夫人額頭青紫一片。

  她眼前陣陣發(fā)黑,低頭看去,地上并無任何東西,夫人回頭,驚懼地看向叢業(yè),“是你讓我摔倒的?”

  她方才明明感覺有東西砸中了她的腿。

  “你,你到底是何人?”

  叢業(yè)看了一眼這夫人的裙擺,掩下疑惑,不咸不淡地回道:“我是何人你來之前早應當調查清楚了?!?p>  就是查清楚了,夫人才驚恐。

  消息說叢業(yè)不過是個普通婦人,突然有一日就會算命,且只要她開口的,都跟生死有關。

  方才她還不信,可她無緣無故摔了,說不得下回就沒命了,她心實在慌。

  “方才是我不對。”想到自己所求之事,夫人接過丫鬟手里的荷包,親自送給叢業(yè),“這是賠禮,還望大師不要嫌棄?!?p>  態(tài)度與方才截然不同。

  一旁看熱鬧的村民恨不得替叢業(yè)收下。

  “無功不受祿,我不會替你算?!?p>  夫人身子晃了晃,“大師,人命關天,求大師救一救我那兄弟?!?p>  這回都不用叢業(yè)算,她直接說了來意。

  “不管是你,還是你兄弟,你們害了許多人性命,該賠命?!眳矘I(yè)說。

  僅一句話就讓夫人神色大變,她推開丫鬟,直接跪在叢業(yè)面前,“大師,您既然知道我求你所為何事,您一定能救我跟我兄弟的,大師您幫幫我。”

  叢業(yè)撥開夫人朝她伸過來的手,她彎腰,靠近這夫人,在她耳邊說:“我要是幫了你,那些因為你放印子錢家破人亡的怨魂恐怕不會放過我?!?p>  夫人失神地癱坐在地上。

  這夫人娘家是開米鋪的,家資不算多豐厚,不過她嫁的人卻極有經(jīng)商天賦,原先她的夫君不過是個綢緞鋪的小掌柜,后來被東家收作干兒子,借著東家的勢,加之經(jīng)營得當,他的小小綢緞鋪變成了綢緞莊。

  前些年綢緞莊開到了縣城,這夫妻二人準備明年將綢緞莊開到府城。

  誰也不嫌銀子多,況且這夫人本就貪財。

  在三年前她被她兄弟勸說,背著夫君放印子錢。

  不巧的是第二年許多借錢的農戶遭了天災,莊家顆粒無收,他們求這對姐弟能寬限些日子,只是二人并無憐憫之心,凡是還不上錢的,則拿妻小來抵。

  若是再不愿,她便讓打手去打砸對方。

  有的農戶只能含淚賣了妻子女兒,有的不愿舍下妻兒,又受不住被打,便全家一起投了河。

  她原先還想瞞著,只是死的足有二十多人。

  有一被賣的小姑娘逃走,去府衙敲了登聞鼓。

  朝廷早有律例,百姓不得私自放印子錢,違者必重懲。

  按律例,她跟她兄弟下場只有一死。

  在死前,她的夫君也必然會休了她。

  這夫人也是走投無路才想找叢業(yè)算一卦,她想知道這一劫她到底能不能逃得過,若是逃不過,她還想求叢業(yè)救一救她。

  方才她拿著氣勢也不過是想給叢業(yè)一個下馬威,若是能唬住她自然好,若是唬不住,她再以重金利誘。

  她不信這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

  “大師,若你能救我,我給你兩萬兩。”這已經(jīng)是她目前能拿出最多的了。

  在找叢業(yè)之前,她也走過旁的路子,銀子撒出去不少,卻沒有一人真的愿意幫她。

  叢業(yè)繼續(xù)吃碗里的燉肉,夫人凄慘的哭聲對她的胃口并無任何影響。

  等碗里還剩下三塊,她停了口,這才說:“你要是能閉嘴,從我家離開,我給你兩文錢?!?p>  見叢業(yè)真的有些惱了,這夫人只能起身,“大師——”

  “走?!眳矘I(yè)不耐煩再聽。

  母女兩只要欲言又止地離開。

  而一直咬著牙的小姐上了馬車后,才敢哭出來。

  她自知道她娘近些日子遇到了大事,卻不知道具體是何事,自她記事起,她就覺得她娘是無所不能的。

  看著她娘狼狽的模樣,小姐傷心又不安,更多還是不舍。

  她娘有求于這婦人,那她還怎有法子從這婦人手中將她男人搶過來?

  思及此,小姐靠在丫鬟的肩頭無聲流淚。

  叢業(yè)并未將這對母女放在心上。

  見這夫人第一眼就是她衣衫破敗,躺在破廟中死去的一幕。

  她端著碗,過去瞧了桑啟的門。

  等桑啟開了門,叢業(yè)將碗遞過去,“留給你的?!?p>  碗底只剩下三塊指頭大小的肉,還都帶著皮。

  桑啟把著門的手收緊,他冷聲說:“不吃?!?p>  不吃正好。

  叢業(yè)轉身,對蔣嬸說:“他不吃?!?p>  蔣嬸好笑地隔空點了點叢業(yè)的腦門,覺得這二人的相處實在要不得,等叢業(yè)走近,用過來人的經(jīng)驗跟叢業(yè)說:“丫頭,咱們女人哪,要學會哄著男人,等男人被你哄住了,你要他做啥他就做啥。”

  “別讓他冷了心,要是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了,那肯定要出去亂來。”

  在蔣嬸看來,桑啟跟叢業(yè)性子差不多,兩人應該最有話說才對。

  “嬸子,他可能沒心。”叢業(yè)認真回道。

  這話不是糊弄蔣嬸,跟桑啟相處越久,叢業(yè)就越覺得桑啟可能不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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