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想直接結(jié)婚
四目相對時,有火花輕輕的擦出,文悅試探著抬起臉,用嘴唇輕輕蹭著對方有些扎人的下巴;彭曉武沒有躲,也沒有后退,文悅變得更加膽大。
彭曉武用舌頭抵著腮幫子,閉上眼輕輕吸了一口氣,隱忍的聲音從嗓子里發(fā)出:“你想好沒?”
文悅瞪大眼睛看著他,酒意上頭,膽子也肥了,她柔聲問道:“你有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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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過后,烏云漸散,窗外的月色撩人,就像今晚的夜,讓人著迷。
文悅抬起雙手,輕輕的鉤住對方的脖子,耳鬢廝磨;輕輕的喘息聲在寂靜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帶著無盡、不滿的欲.........
彭曉武湊近文悅的耳邊,溫柔低哄:“脫了?!痹捯粑绰洌瑢Ψ降拇接指擦松蟻?,不同于剛剛的溫柔纏綿,這次的吻就像倆人剛剛淋的暴雨一般,猛烈又讓人心碎。
大片的烏云蓋住月色,窗外又響起了暴烈的大雨,與室內(nèi)的一片旖旎相襯,讓人忍不住想要索要更多。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著柔軟床上的人,文悅不悅的蹙著眉頭,轉(zhuǎn)了一個身,繼續(xù)睡覺;進來的彭曉武看見,走到窗邊一把拉上窗簾,掀開被子鉆了進去,從身后環(huán)住文悅的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對方的后脖頸處。
文悅聲音悶悶的,譴責(zé)著身后的人:“我好累,好想睡覺,你能不能住嘴?!?p> 彭曉武心情很好,沒有再繼續(xù),只是將嘴蹭到文悅的耳根處:“那你轉(zhuǎn)過身來,我想抱著你睡覺?!?p> 文悅轉(zhuǎn)了個身,被對方一把摟進懷里;文悅蹭了蹭,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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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看鏡頭?!?p> “3,2,1小一個?!?p> 散亂的運動場上,到處都是高三的學(xué)生,他們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褪去了三年的校服;他們看著鏡頭,留下了屬于青春的顏色。
文悅穿著一件米色的旗袍,拿著一把扇子,坐在籃球場上,旗袍是陳嘉祁送給她的,而此刻,他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真實的存在著。
“悅悅,再重新擺一個poss?!蔽膼偰樕蠋е笠缧θ荩郧傻穆犞惣纹畹闹笓]。“坐在花壇邊啊,啊對對對,就是這樣,腿并攏,眼前看向前方,看哪兒都行,就是別回頭啊?!?p> “悅悅,今天不開心???笑得再開懷一點啊?!?p> “好了沒,陳嘉祁,我嘴都快笑僵了。”
另一邊拍好照的于耀跑過來,接過陳嘉祁手里的相機,陳嘉祁跑近文悅,兩人緊緊靠攏站在一起,文悅伸手去握陳嘉祁的手,沒握到;文悅惱怒地扭頭去看他,可人已經(jīng)跑遠了。
文悅很心慌地叫他,聲音都有著明顯的顫抖:“陳嘉祁,陳嘉祁,你別跑了……聽到?jīng)],你快停下啊……”
文悅哭著大喊,也跟著跑了起來,她真的害怕,害怕陳嘉祁不要自己了。
無力感涌上心頭,怎么也抹滅不了,文悅無力的跑著,迷失在了一場大霧里。
灰色的霧霾緊緊包圍著自己,文悅看不清前方,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文悅哭著,嘶聲力竭的喊著陳嘉祁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yīng)。
一首音樂在遠處響起,文悅順著音源處,在霧里慢慢摸循著,文悅越走越快,快到跑了起來。
跑著跑著,文悅跑到了一場婚禮現(xiàn)場,大門推開的那一刻,仿佛巨大的光刺了進來,文悅睜不開眼,只能將眼睛緊緊閉上;再睜眼的時候,有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進來了,文悅在一旁看著,親眼見證了他的婚禮。
她想看清那女生的面容,可是不管她怎么掙扎她就是看不見,一種滿滿的無力感涌了上來,文悅在原地嚎啕大哭著,陳嘉祁沒有來安慰她,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大家都專注的看著臺上的新人。
文悅抬起腳,慢慢的后退著,她的身體穿透了墻,來到了兩人第一次見的向陽奶茶店,文悅坐在椅子上,面前有一杯奶茶,是陳嘉祁曾經(jīng)點的那一個口味;文悅拿起吸管,一把插進去,奶茶還沒有喝到嘴里,就被陳嘉祁一把拍到地上,文悅很委屈地抬起臉去看他,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為什么要這樣???
“文悅,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我結(jié)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纏著我了,我妻子很不喜歡你。”
文悅一聲一聲的啜泣著,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他:“可是,我也想和你結(jié)婚啊,為什么我就不行呢?陳嘉祁,是你說讓我等你五年的。”
眼淚在臉上糊得一塌糊涂,文悅伸手去摸,晃的就被驚醒了,雙眼睜開的那一刻,夢里的一切還那么清晰。
文悅帶愣的看著天花板,嘴里大口喘著氣,眼淚流得更加洶涌;房間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伸手去摸手機,沒找到;窗簾是拉上的,房間里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嗓子干得厲害,文悅掀開被子下床,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文悅都還能明顯感覺到腿部有輕微的顫抖;文悅平靜的坐在床沿,身上套著的是彭曉武的黑色襯衫,文悅懶得去換,等痛感緩和了,文悅才起身離開臥室。
文悅徑直去了廚房倒了一杯溫水,出來時才看見原來陽臺上還有人,文悅愣住,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思索了六秒,文悅推開陽臺的玻璃門,她也沒想好該怎么辦,但做都做了,也就別提什么懊悔的心思了。
“要喝水嗎?”文悅將手里的水杯遞到對方的面前,輕聲詢問。
彭曉武梯她一眼,用手拿開嘴里的煙,有風(fēng)吹過,煙灰全都飄落在了空中:“還疼不疼?”
文悅被噎住,眨巴著眼睛將視線挪開,水也不給他喝了,自己喝吧;文悅喝了兩口水壓壓驚,等水喝完時,文悅轉(zhuǎn)身正想離開,步子還沒跨出一步,就被彭曉武一把摟進懷里。
煙頭被彭曉武嗯進花盆里,彭曉武雙手圈住文悅,下巴埋進身前人的側(cè)部脖頸窩處;彭曉武滿足地吸了一口女人頸窩處的香味,輕聲開口:“我很想你,這么多年了,老子他媽還是忘不了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他媽到底是著了你什么邪.......”
文悅靜靜聽著,全程都沒有做出過抗拒的舉動,似乎在她的潛意識里,如果余生非得和一個人過,那彭曉武,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文悅,是你自己主動送上來的,現(xiàn)在,你要怎么辦?.........老子的第一次給了你,你不能不負責(zé)吧?”
男人凜冽的嗓音入耳,呼出口的氣息在文悅的頸窩處,癢癢的;文悅不自覺的將頭靠過去,后背的肌肉繃直著;彭曉武的手在文悅的腰窩處狠狠的掐了一把,說出口的話也惡狠狠的:“說話,別給老子裝死。”
“說什么?”文悅的眼眶很紅,說話的聲音也是澀澀的。
該說什么呢,說我忘不了陳嘉祁,說我不想孤單一人,說我不喜歡你,但是卻想要你陪著我,文悅想著自己心里的種種惡劣,都被自己氣笑了。
彭曉武直起腰身,眉骨緊緊蹙著,語氣里很是不耐:“所以呢?玩老子呢?文悅.......”
狠話還沒說出口,文悅的唇便吻了過來,吻很生澀,沒有什么技巧;彭曉武唇角微勾,眼底的笑意加深,原來這么多年了,文悅的的吻技還是只停留在初三那會兒,一點長進都沒有。
等不到回應(yīng),文悅有些泄氣,離開了對方的唇,她很累,不想再這樣站著,她現(xiàn)在很想回去躺著;她伸手去推彭曉武的手,推不動,對方完全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我腿站不住,我想進去。”文悅的聲音很平靜,說出的話里都沒有語氣起伏,整個人羸弱的像一灘爛泥:“彭曉武?!?p> “文悅,老子就問你,你他媽當(dāng)老子是什么?”彭曉武的眼尾血紅,眼睛執(zhí)拗的盯著文悅,他的胸腔憋著一股怒火,卻不知道該怎么發(fā)泄。
是什么?老子他媽到底是么呢?
“我想向前走了。”文悅的睫毛沾上濕漬,說的話悶悶的,明顯情緒也不是很高:“我不想再停在五年前了.........這么多年,我也有試著一個人往前走的,可是彭曉武,我真的好累..........五年了,我還在原地打著轉(zhuǎn)?!?p> 文悅的情緒終于有了起伏,整個人泣不成聲,豆粒大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砸在兩人之間。
“他結(jié)婚了,他都往前走了那么多了,可是........可是我一個人走真的好累?!?p> 文悅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到底在說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
彭曉武的眼里沒有心疼,沒有憐憫,他就這樣站在文悅面前,靜靜的聽著她說。
文悅抿著嘴,視線越過對方看向客廳里,等情緒緩和了,接著道:“這么多年了,我還是忍不住去聯(lián)系他,明明很多次........很多次我都下定決心不再去喜歡他了,可我就是好難過,我以為時間會讓我淡忘他的..........彭曉武,我救不了我自己,你能不能救救我?”
文悅哭的很落寞,就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她救不了她自己......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jīng)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不然怎么可能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但她也真的,快被陳嘉祁逼瘋了。
請求遲遲沒有回應(yīng),文悅的心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向下沉著,此刻的她就像懸崖邊搖搖欲墜的人,手里握著一根隨時會斷掉的藤。
文悅苦笑著,自己給自己找臺階,怕最后真的丟人到家門口了,被對方一口拒絕,又輕聲道:“你要不好拒絕也沒關(guān)系,你搖頭就行,我又沒非逼著你........一定更要答應(yīng)我,不是嗎?”
“你怎么想?跟我談戀愛嗎?”彭曉武用手掐著文悅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愿意嗎?”
“我想直接結(jié)婚。”
‘直接結(jié)婚’四個字,重重地砸在了文悅的心里,結(jié)婚對于她來說,并非兒戲;況且兩人多年未見,這才剛見面就談結(jié)婚確實不太合適。
呃..........剛見面就把人家睡了,就合適?
“再處處吧,結(jié)婚的話......我還沒有考慮過?!?p> 文悅整個人過的稀里糊涂的,生活也是一團糟,除了有份像樣的工作,其他的,確實一無是處。
而現(xiàn)在,她又稀里糊涂的和彭曉武攪合在一起去了,還是自己主動攪合上的。
兩人在陽臺上聊天時,彭曉武被一通電話叫走,據(jù)說是公司要開一個緊急的會議;臨行前,文悅又被他抱回到了床上,他輕聲囑咐著文悅,在家里乖乖等他回來,不要亂跑,文悅點著頭答應(yīng),乖乖地躺在床上。
臥室外有門關(guān)上的聲音,是彭曉武走了;房間安安靜靜的,文悅側(cè)躺在一側(cè),思緒也開始天馬行空。
文悅曾在書上看到過一句名人的話: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一個是時間,一個是新歡。
前者她已經(jīng)試過了,五年時間,還是沒有忘記;那么現(xiàn)在后者,真的能讓她忘記他嗎?
記住一個人太痛苦了,這樣的痛,一輩子就這一次,已經(jīng)夠讓人刻苦銘心了。
文悅在床上躺了許久,一點睡意也沒有,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文悅循聲去摸,一個沒注意,就劃到了地板上;地面的冰涼感透過肌膚貫穿整個身心。
文悅渾身哆嗦著,拿著手機迅速的攀上了床。
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的字符是許久未見的人的名字,文悅愣了兩秒,按下了接聽鍵:“喂?”
“10月1號我要結(jié)婚了,你來不來?”對方語氣里的愉悅絲毫不掩,問道:“來給我媳婦當(dāng)伴娘,順便給自己物色一個男友?!?p> 文悅的手輕輕的扣著真絲棉被,抿了一下唇,并沒有答應(yīng),只是說:“我拒絕?!?p> “你的拒絕無效,十月一號那天,你必須來給老子撐場子。”想到什么,對方又接著道:“姐,算我求你了行嗎?我媳婦找她前任來給我當(dāng)伴郎,你必須來給老子把場子鎮(zhèn)住,不然你讓我以后把臉往哪擱?!?p> 文悅大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于耀,你他媽真行,得,我會去的.......”
兩人閑扯了一會兒,就把電話掛斷了,掛斷電話后,房間又回歸了安靜;文悅下床拖著家居鞋,一個人來到陽臺上。
此時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下,湛藍的天空下,有著白云鑲嵌,云被橘黃的日落漸漸染上顏色,文悅捧著臉,就這樣呆呆地看著;
身后的門鎖隱隱傳來轉(zhuǎn)動的聲音,文悅轉(zhuǎn)身,嘴巴微微張成一個圓。
而陽臺外的冷風(fēng)吹起,輕輕掀動文悅大腿處的襯衫衣擺,女人站在風(fēng)里,融進黃昏里,成了一副讓男人挪不開眼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