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趁早離他遠(yuǎn)點
三日后,醫(yī)院。
單人VIP病房內(nèi)。
季淵端著一盤子洗好切好的蘋果,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撇了床上暫時失去行動力的傅存遠(yuǎn)一眼。
“我說你小子還真是命大,我看你那天都快碎成拼圖了,愣是沒死?!?p> “不但沒死,還有‘專人’照顧,這福氣好的喲,真是酸死人了?!?p> 傅存遠(yuǎn)手中拿著文件,細(xì)細(xì)瀏覽著其中條條框框。
他斜睨了一眼自說自話還樂此不疲的好友,本不打算理會,視線卻在觸及他手上碗碟時頓住了。
“你從哪里來的蘋果?”
季淵毫無防備,朝他面前的床頭柜揚了揚下巴。
“喏,就是那?!?p> “我說你小子,暴殄天物啊,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甜的蘋果,還切得這么細(xì)致,剛好一口一塊?!?p> 男人大大咧咧地朝他炫耀,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一雙墨眸中冒出的殺意。
半小時后,等秦晚拎著保溫飯盒回到病房時,險些嚇了一跳!
“季淵哥,你怎么……”
秦晚將東西放下,視線卻一直忍不住往季淵臉上瞟去。
她忍著笑意,姣美無瑕的小臉上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都在季淵開口的一瞬間打破。
這幾天傅存遠(yuǎn)住院,秦晚自告奮勇陪護(hù)。
季淵也時常過來探望,兩人也熟絡(luò)了起來。
“我……摔倒了?!?p> 季淵左臉高高腫起,說話變得不清不楚的。
他簡單提了一嘴,視線卻一直狠狠瞪著病床上的傅存遠(yuǎn)。
這小子,下手還真狠!
不就是吃了一點小晚妹妹親手削的蘋果嗎?
“你在哪摔的?”
秦晚細(xì)細(xì)打量起他的傷處,哪里像是摔的?
要說是被揍得還差不多。
“晚晚,我餓了?!?p> 清冷矜貴的男音驟然打斷秦晚的思緒,少女回頭,就看見傅存遠(yuǎn)已經(jīng)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抱歉,哥哥。”
秦晚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從飯盒里把菜色一樣樣端出來。
可當(dāng)她把筷子遞給傅存遠(yuǎn)時,他卻沒有伸手接。
“可吊針還沒封,怎么辦?”
傅存遠(yuǎn)循循善誘,視線意有所指地落在身旁的吊瓶上。
秦晚順著他的視線,柳眉輕蹙。
那確實不太方便。
“還是我喂你吧,哥哥?!?p> 秦晚端起飯碗,一如過去傅存遠(yuǎn)做的那樣,給傅存遠(yuǎn)喂飯。
途中她動作不太嫻熟,甚至幾次還把米粒掉在了傅存遠(yuǎn)的病號服上。
原本矜貴清冷的男人雖身著病號服,但那張俊逸的臉上濃眉依舊英挺,甚至不見一點病態(tài)。
可即便如此,傅存遠(yuǎn)還是不能亂動。
確切的說是秦晚不許他亂動。
而為了避免讓他的衣服沾上更多米粒,秦晚只能湊得更近些。
男人溫?zé)岬睾粑鼤r不時噴灑在她柔嫩的手腕上,讓她的耳尖微微浮起一層紅暈。
“嘖嘖,年上不喊妹,怕是想娶妹。”
幽幽地聲音驟然從一旁傳來,瞬間打斷了兩人之間正升溫的氣氛。
屁的吊針還沒封,分明是他剛才拖延時間,讓護(hù)士晚一會來扎針。
最開始他還納悶傅存遠(yuǎn)怎么非要卡點,原來早就打算好要裝下去了!
“季淵哥,你別胡說。”
秦晚唇邊含著一抹淺笑,清澈的眸中也盡是笑意,可見并未當(dāng)真。
季淵這人她現(xiàn)在也了解了個大概。
一天到晚雖也是沒個正形的,但卻不像傅嶼那般總泡在夜店里。
“誒,小晚妹妹,你現(xiàn)在看著他是人模狗樣的,心思藏得可深了!”
季淵不滿于秦晚這反應(yīng),煞有其事地勸道:“趁早離他遠(yuǎn)點?!?p> 似是為了報剛才被揍這幾下的仇,他還挑釁地望了一眼病床上眸色冰冷的男人。
“不會吧,哥哥不是那樣的人?!?p> 秦晚故作驚訝地隨聲附和,似是早就習(xí)慣。
看著兩人互動,男人鳳眸微瞇,心中生出幾分不悅來。
“看來你最近是太閑了,我覺得是時候有必要讓伯父知道你回國都做了些什么?!?p> 傅存遠(yuǎn)薄唇微張,淡然吐出的一句話,卻讓季淵臉色微變!
幾年前季家移民,他回國就是為了躲避親爹的控制,要是讓家里人知道他這次回國什么都沒干,那還不得被保鏢就地被逮捕回去?
“行,你真夠兄弟!”
季淵咬牙切齒地瞪了傅存遠(yuǎn)一眼,憤憤不平地起身,離開了病房。
“慢走不送?!?p> 傅存遠(yuǎn)連眼都懶得抬,靠在床頭,接過秦晚遞過來的水杯,輕抿了一口。
秦晚搖頭嘆息,頗有些可憐地看向季淵離去的背影,唇角卻忍不住帶著笑意。
他挑釁傅存遠(yuǎn)的眼神自己也看見了,但每回過來都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走的時候無一例外都是被威脅了。
季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病房,秦晚這才轉(zhuǎn)過了視線。
果然快樂還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才能最大限度地發(fā)揮作用。
傅存遠(yuǎn)已經(jīng)吃飽,床頭桌上的水果盒空了,她索性又動手削起了水果。
“哥哥,你也是的,又跟季淵哥‘活動身體’了吧?”
“醫(yī)囑都那么詳細(xì)了,不讓你動,你還不聽,不就是一點水果,讓給季淵哥吃了也沒什么?!?p> 傅存遠(yuǎn)帶傷也堅持處理公司項目,一看就入了迷,讓季淵得逞是常有的事。
此刻,秦晚專心于手上的細(xì)活,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jìn)病房,映射在秦晚的臉上。
她姣美無瑕的小臉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這樣恬靜美好的模樣,一如春風(fēng)般沁人心脾。
哪怕她此刻正喋喋不休地對傅存遠(yuǎn)說教,男人胸膛里的那顆心卻還是不免漏了一拍。
“哥哥,你有沒有聽啊?”
秦晚削好了一個蘋果,這才發(fā)覺他異常地安靜。
一抬頭,恰好撞進(jìn)了那雙略帶柔意的鳳眸中。
平日里他總是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矜貴清冷,如今卻像是春風(fēng)過境后消融冰雪般,周身氣場開始有了些暖意。
“你心疼他?”
傅存遠(yuǎn)濃眉一挑,鮮少打趣的他竟也學(xué)會跟秦晚開起玩笑來了。
季淵那是純屬活該。
秦晚給他準(zhǔn)備的水果,哪怕是放在一邊,也絕不會讓他吃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哥哥。”
秦晚一怔,剛想解釋,又捕捉到那雙鳳眸里一閃而過的笑意,驟然明白了他不過是玩笑話。
而傅存遠(yuǎn)波唇邊溢出的一聲輕笑,更能佐證。
頓時,她白皙的耳尖有些燥熱起來。
“什么時候就連哥哥也不正經(jīng)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