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蹲人
又一周過去。
雙搶結(jié)束,田地里的農(nóng)活兒漸漸少了起來。
大隊里的嬸子們得了閑,那嘴沒見消停,可衛(wèi)生室里的故事也不算少。
哪個村的產(chǎn)婦生了娃子沒救過來啊。
哪個寡婦勾引了哪家男人懷孕被原配打了沒呀。
哪個村的人和知青打得火熱啊等等,給林是如在醫(yī)院里的陪護生活添了不少樂子。
自家二哥終于要出院回家了,林是如可算找著機會去蹲張國棟了。
“不是說張國棟每月十號都會去鎮(zhèn)上一趟,第二天都會回來的嗎,我都在這兒蹲了一上午了咋還沒見著人?”伸手拍下肚子都吸圓了的蚊子。
“哎草率了,應(yīng)該弄點驅(qū)蚊草的,這蚊子也太多了?!倍阍诓輩驳牧质侨鐞阑鸬淖现灰У奈米影?。
半個小時過去,荒涼的道上沒見一個人影,林是如蹲得手腳發(fā)麻,長時間的靜守讓林是如整個人都快打瞌睡了。
“該打聽清楚再蹲人的,這老半天了,一個人影沒見著!”
上一世那都是現(xiàn)場突發(fā)事故,可從來沒有蹲人這一說,這一時半會兒林是如是啥啥都沒想起來。
“誰?”背著一大捆秸稈的李青山剛下山就見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一個小坑蹲著。
等走近一看,李青山的腳步微頓。
她怎么在這兒?
李青山眸光閃爍,放下背篼靠近神情專注的女孩子。
“林燕兒,你在這兒干什么?”
而林是如此刻正專注地盯著進村的路口。
哪兒能料到有人呢。
猝不及防的聲音在耳旁炸響,驚得她腳一滑差點倒栽跟頭。
“小心!”李青山眼疾手快,將快要栽倒在石頭上的少女攬在懷里。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輩子,林是如還是第一次像個娃娃一樣被人攬在懷里。
轉(zhuǎn)過頭去,鼻子碰上對方的臉頰。
林是如發(fā)現(xiàn)李青山的臉居然貼著自己僅一尺之隔。
男人略微冒出的胡茬有些扎人,一張臉卻棱角分明,長長的睫毛落在林是如的眼里充滿了荷爾蒙的味道。
還,還怪好看的。
手上摸著的肌肉硬邦邦,強健有力。
這個男人真的好man啊,林是如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李大哥?你怎么在這兒?”林是如小聲的詢問。
被林是如盯著的李青山,身體又開始漸漸僵硬起來。
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隱隱約約的氣息很是好聞。
如此近距離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觸感是那么軟,手上捏著的腰肢是那么的纖細,努力克制自己浮想聯(lián)翩的思緒,李青山抿唇輕笑。
“嗯?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倒先問起我來了。”
“奧,我來這兒蹲人呢!”
差點忘了正事兒,林是如繼續(xù)蹲在小坑里。
“嗯?蹲人作什……”
這男人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還那么大聲啊,林是如著急上頭直接上手捂住了李青山的嘴。
“噓,閉嘴!”眸光瞪大,眼里帶氣翻了一個大白眼給李青山。
女孩眼里帶著霧氣,李青山?jīng)]感覺是在兇他,反而像是一只惱了的小貓咪可愛又傻氣,惹得李青山從胸膛深處透出幾分悶哼。
遠處兩個一高一矮的人漸漸進入到林是如的視野當中。
定睛一看,正是那天送飯去時在水田遇上的那倆人。
“張國棟?你等他干什么?”李青山有些詫異。
前些天張國棟被扔了一臉泥巴的事兒他也聽說了。
他只當是林是如抓好時機,趁人不備扔的泥。
但現(xiàn)在看來,燕兒是專門找上門的?
“當然是有些賬要和他算算了!敢敲我二哥悶棍,就是找打呢!”
不行,那個男人快進村了,進村就不好下手了。
林是如拿著棍子和麻袋就跟了上去。
身后的李青山嘴角直抽抽,為什么他感覺林是如變了不少?以前可都是偷摸反擊的!
現(xiàn)在就她這小身板也想上去敲人腦袋?
不行,他得去顧著林是如。
就那個頭和身子,碰上張國棟一準吃虧。
“燕……林燕兒,你真確定那天晚上是張國棟下的手嗎?”
真是張國棟?
話說回來,張國棟有前科,趁黑偷襲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了,二哥親口說的!”林是如快速的回答。
“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那種仗著有點力氣去欺負別人還嘴賤的?!?p> “不巧,張國棟兩者都占了,等著受死吧他!”
快步跟上前面兩人之后,林是如直接伸腿朝兩人腿彎子踢去,然后麻利地將兩人套上了麻袋。
看著兩個不停蛄蛹的麻袋,林是如滿意的拍了拍手上沾染上的泥土。
“誒,幫我個忙?”挑眉看向高大的男人。
女孩難得不怕他還叫他幫忙的時候,李青山眸子閃過笑意。
終于將兩個被麻袋捆住昏迷不醒的人挪到了目的地。
見著小樹林里放著的東西,李青山有些意外。
“你這準備的還挺充分的?!?p> “那是!”隨口回應(yīng)男人的話,林是如手下動作不停,麻利將兩個人綁在樹干上。
端了盆水,一下將張國棟潑得抖了個冷顫。
“噗,誰,誰潑我水!”
“你說是誰?”
“林是如,你個婊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會點小手段就能和我叫板兒?”
兩次在女人手里下了面子,張國棟發(fā)狠,想要弄死林是如的心思都有了。
反正他手里又不是沒有人命,媽的個賤女人。
“呸!別讓我找到機會,不然弄死你!”張國棟眼里全是暴戾,惡狠狠地出口威脅。
“你罵誰婊子呢?”林是如嬌小的拳頭一下砸在男人的臉上。
“?。∧阏宜?,賤人,你敢打我!”張國棟臉色發(fā)青,怒目圓睜,拼命的想要將身上的繩子崩斷,暴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怎么不敢?聽說你媳婦是被你活生生打死的?要不你也試試拳頭的滋味?”
沒本事的男人只會窩里橫,這種人她前世見過不知見過多少。
拳頭一下一下地揍在男人身上,悶哼聲不絕。
林是如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盯著全身濕透的男人,還挺能扛。
才打幾下手都酸了,林是如轉(zhuǎn)著手腕滿是郁悶,好不容易來的沙袋。
她擰眉緊緊盯著男人,沉聲出口,“張國棟,我二哥是不是你傷的?”
“我哪兒知道誰傷的,反正不是我?!蹦腥斯V弊右荒樣矚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