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可曾念過舊情
紅姨吸了吸鼻子,“你們聞到?jīng)]有,好大一股酒精味兒。”
“聞到了?!睆埵迮伺?,“喏,小羅和姜希身上都是濕的,酒精味兒就是從她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p> “姜希這是干什么,帶她媽離開顧宅之前,還要先用酒精消毒?”紅姨不能理解姜希的做法。
張叔翻了個白眼,“你沒看見姜希手上拿著打火機(jī),她肯定以死相逼了?!?p> 紅姨震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其他傭人議論紛紛。
“羅姐也真是的,寧愿住在傭人房,也要死賴在顧家,換了是我,我也會以死相逼?!?p> 姜希沒理會眾人看戲的目光,挽著羅女士穿過庭院,來到車旁。
她拉開副駕駛車門,扶著羅女士坐上車,她甩上車門,這才滅了打火機(jī),繞過車身坐進(jìn)駕駛座。
車前頭被撞得凹陷進(jìn)去,漆都刮花了,大燈也碎了一個,回去她都不知道要跟琴酒怎么交代。
但她并不后悔今天的瘋狂行為。
有時候人被逼到極致,也是會反彈的,她就是要讓顧家人看看,她性子剛烈,少來招惹她,否則大家就一起死!
車子在噴泉池前掉了個頭,急馳而去。
別墅二樓,顧必臣站在落地窗前,眼神陰鷙地看著車身消失在眼前。
他眉梢挑起冷笑的弧度,拿起手機(jī)打了個電話出去。
“放話出去,在京城,有我沒姜希。”
他要封殺姜希,讓她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離開京城,否則就匍匐在他腳下,跪地求饒!
姜希被顧必臣封殺的消息很快傳開,謝伽南這個玩咖消息靈通,得到消息立即跑去找容年。
彼時容年剛跟世通總裁結(jié)束會面,他坐進(jìn)車?yán)?,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眼巴巴瞅著他的謝伽南。
謝伽南身上酒氣很重,英俊的臉上滿是酒色激起的紅潮。
但他的眼睛卻很亮,像夜晚的貓頭鷹,亮得灼人,“哥,你怎么天天在忙,姜小姐都被人封殺了你不知道?”
容年挑了下眉,“什么情況?”
“就她前夫,又一次下達(dá)了封殺令,在京城有他沒姜小姐,我瞧著又是一樁笑話?!敝x伽南面帶嘲諷。
那嬰兒肥的腮幫子鼓起來,氣鼓鼓的像河豚一樣,怪可愛的。
容年瞇起眼睛,“這次又因為什么?”
“我覺得跟昨晚琴酒去容宅大鬧有關(guān),聽說姜小姐下午去了趟顧家,門房不給她開門,姜小姐一氣之下,開車撞壞大門,還澆酒精想燒了顧家,我想他們肯定徹底反目成仇了,顧必臣面子上過不去,才放話要徹底封殺姜小姐。”
謝伽南極盡夸張的把聽來的內(nèi)容添油加醋說給容年聽。
容年半張臉隱在暗處,看不太分明他的神情,“她下午請假在家,不是因為豆豆海鮮過敏,她還有空去顧家胡鬧?”
前排的江源說:“可能是又出了什么事,她不得不去?!?p> 容年抿唇,沉默下來。
謝伽南聽兩人打啞謎,聽得一頭霧水,“豆豆是誰?家寶那個小同學(xué)?”
“嗯,姜秘書的弟弟,長得老乖一小孩?!苯雌沉巳菽暌谎?。
瞧不清楚容年的神情,他多了句嘴,“真巧,豆豆也對海鮮過敏,我看姜秘書好像沒反應(yīng)?!?p> 容年抬眼看向他,“巧合而已?!?p> “哥,你是不是也對海鮮過敏?”謝伽南記得容年從來不吃蝦啊蟹之類的東西,問就是過敏。
“嗯?!?p> 謝伽南拊掌一笑,“那你跟那個豆豆還挺有緣的。”
容年想到姜希,脾氣看著軟,沒想到還能干出開車撞門的激烈行為來。
“她沒受傷吧?”
謝伽南搖頭,“沒聽說,哥,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容年拿出手機(jī),琢磨了一下,還是給姜希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聽。
此刻的姜希剛安頓好羅女士,家里一個多月沒人住,到處都是灰塵。
她換了身衣服,拿報紙折了個紙帽子戴上,開始大掃除。
羅女士洗了個澡,換了干凈衣服,坐在沙發(fā)上罵姜希。
她罵得很難聽,從姜希忘恩負(fù)義罵到她今天的所作所為。
姜希忍了一肚子氣,沉默地打掃衛(wèi)生,掃地拖地擦灰,把床單換下來放進(jìn)洗衣機(jī)。
幾個小時下來,她累得滿頭大汗。
羅女士罵一會兒停一會兒,喝了半壺水,看她累得氣喘吁吁,不僅不心疼,反而說風(fēng)涼話。
“好好的顧家大少奶奶不當(dāng),現(xiàn)在知道這些家務(wù)事沒有傭人幫你,有多辛苦了吧?”
姜希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噸噸桶灌了幾口水下肚。
她看著羅女士,“你從小教育我,做人要有骨氣,能挺直脊背做人的時候,就不要當(dāng)狗。”
羅女士柳眉倒豎,“我讓你去當(dāng)狗了嗎,我讓你去當(dāng)大少奶奶。”
“那我寧愿像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個正兒八經(jīng)的人,辛苦也好,勞累也罷,至少我是個人,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吃飯?!?p> 羅女士氣得要命,“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姜希額上青筋直跳,“你怕不是還活在夢中,媽,你總想顧家對我好,可你知道顧家有一個賬本,專門記錄了這四年里我在顧家的每一筆開銷?”
羅女士還一無所知,聞言一臉懵逼,“你說什么?”
姜希冷笑,“你不知道吧,你以為顧家是什么世外桃源,我嫁進(jìn)去就是享福,卻不知道我這些年都過的是什么日子。”
“不可能,他們又不差這點錢?!绷_女士還是不肯相信,顧家家大業(yè)大,會對姜希那么摳門。
姜希抱著噸噸桶,兀自苦笑,“你以為這四年我為什么很少回家,因為我忙著打工賺錢還債,你可以去問顧夫人,至今我還欠著他們一百多萬的債?!?p> “不可能,他們答應(yīng)過你爸會好好照顧你,不可能這樣對你,肯定是你心高氣傲,不愿意占顧家的便宜,才硬要還錢?!绷_女士滿臉的不可置信。
“提出記賬的是顧夫人?!苯R徽Z戳破了羅女士的幻想,“還有件事你應(yīng)該也不知道,顧夫人說給我買的名牌,賬本上記錄的也是名牌的價格,可是我從顧家?guī)ё叩哪切┮路歉叻??!?p> “媽,你知道高仿是什么,幾千塊的衣服,他們在賬本上記錄的是幾萬,我每天兢兢業(yè)業(yè)在市場部兢兢業(yè)業(yè),別人不肯干的單子,再辛苦再困難我也要拿下,因為我每天都在債臺高筑。”
“可我左手從顧氏領(lǐng)到的工資,右手就全部回到顧夫人口袋里,他們拿著我的血汗錢,可曾念過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