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阿年肯聽你的話
姜希滿心苦澀,她爸就是羅女士的逆鱗,一旦觸及,她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渾身豎著刺。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p> 羅女士看著姜希的目光,就像兩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姜希,你還有沒有良心,你一句不記得了,是要讓你爸死不瞑目嗎?”
姜希盯著羅女士,“那你就告訴他怎么死的,媽,我一直不明白,你對我藏藏掖掖做什么,我是你的親女兒,我還能害你?”
羅女士垂下眼瞼,看著地板的紋路,“你爸當(dāng)時要去邊境找你,正好公司有一趟貨要押去邊境出關(guān)?!?p> 白澤集團(tuán)是物流發(fā)家的,算是最早一波吃到物流紅利的公司。
旗下有多支車隊,分散向全國,物流路線遍布國內(nèi)外。
“聽說那車貨物很重要,需要一個顧董信任的人押車去邊境,你爸正好要去邊境找你,就接受了這個任務(wù)?!?p> 姜希緩緩握緊拳頭,直勾勾地盯著羅女士,“是什么貨物?”
“不知道,就說很重要,必須在一周內(nèi)送到指定地點(diǎn),你爸跟著車隊出關(guān),卻遇上了一伙人劫車?!?p> “他們劫車,就把貨物給他們,只要不硬搶,他們不會傷害司機(jī)。”姜希說。
羅女士冷哼一聲,“你爸那人腦子不會拐彎,貨物在他手里被搶,他回來沒辦法跟顧董交代,拼死要護(hù)著那批貨物,最后……”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和他一同押送的司機(jī)都沒事,就他被那伙賊人帶走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p> 姜希手指掐進(jìn)掌心里,“我爸是失蹤,為什么你們會說他死了?”
羅女士睜開眼睛,怨懟地看著姜希,“因為邊境警方找到了他的衣服和錢包,上面全是血,血跡證實(shí)是你爸的?!?p> 姜希掐著指根,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臟的疼痛。
她爸的事跟李總何其相似,都是在送貨途中遭遇意外。
她很難不把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讱w結(jié)到顧家頭上。
她深吸了口氣,“媽,我爸若是因為這個失蹤,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你真正想隱瞞的是什么?”
羅女士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能隱瞞什么?”
“當(dāng)初顧董是看不上我的,才會讓我去邊境開拓市場,我的身份根本不夠格成為顧家的兒媳婦,你當(dāng)時用了什么方法,讓顧董他們強(qiáng)迫顧必臣娶我的?”
姜希并不相信羅女士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她手里沒有什么把柄,顧光宗夫婦不可能答應(yīng)這門婚事。
顧光宗夫婦若是心甘情愿接納她成為顧家的兒媳婦,也不會有天價賬單,和那些以假亂真的高仿珠寶首飾。
“我能用什么辦法?”羅女士站起來大聲嚷嚷,“他們家欠你爸一條命,就該讓他們用必臣的婚姻來換?!?p> 姜希瞇起眼睛,“如果爸是正常遇到劫匪,他們可以給我們家補(bǔ)貼,不需要賠上自己兒子的婚姻,除非有更重要的把柄落在你手上,他們才不得不同意,是那伙人的身份,還是那批貨里,有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東西?”
姜希這句話像踩了羅女士的尾巴,她暴跳如雷,“姜希,你給我閉嘴?!?p> 姜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是貨物吧,顧家利用物流公司,在幫忙運(yùn)輸違禁品是不是?”
“姜希!”羅女士厲喝一聲,“你問這個想干什么?”
姜希并不需要羅女士說具體的,她站了起來,表情沒有剛才那樣咄咄逼人。
“太晚了,您去睡吧,我回去了?!?p> “姜希!”羅女士突然慌了,“姜希,你爸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準(zhǔn)你再翻出來,聽到?jīng)]有?”
姜希停下腳步,認(rèn)真地看著羅女士,“沒有過去,如果不弄清楚我爸是怎么死的,這件事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過不去。”
“姜希!”羅女士一把抓住姜希的胳膊,“就當(dāng)媽求你,別追究了。”
姜希對上羅女士驚惶又脆弱的目光,她心硬如鐵地拽開了她的手,“您早些休息?!?p> 公寓門開了又關(guān)上,姜希站在電梯間,只覺得遍體生寒。
她在顧家這么多年,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光鮮亮麗的。
她從不知,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顧家藏污納垢。
如果今天她沒有偶遇李母,是否就不會知道她爸真正的死因?
姜?;氐角倬萍?,她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洗漱完,照常送姜豆豆去幼兒園。
幼兒園門口停著一輛紅旗,容鶴川站在車旁,笑著沖她點(diǎn)頭。
目送姜豆豆跑進(jìn)幼兒園,姜希走到容鶴川跟前,“容先生,早上好?!?p> 容鶴川彎腰,司機(jī)遞給他一個精致的紙袋,他接過來遞給姜希。
“姜老師,一點(diǎn)心意?!?p> 姜??粗埓B忙拒絕,“不用了,容先生,說起來是我惹夫人不快了?!?p> 容鶴川抓著她的胳膊,把紙袋放在她手里,“是我媽做的小點(diǎn)心,特意讓我?guī)硐蚰阗r禮道歉。”
姜希一愣,“夫人她……”
“我媽在農(nóng)場那幾年患了上抑郁癥,有時候脾氣不好,也絕不是沖你,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還請你見諒。”容鶴川說。
姜希睜大了眼睛,“夫人的病……能隨便告訴外人嗎?”
她實(shí)在吃驚,畢竟無論是抑郁癥還是農(nóng)場,對容家來說都是不能提的禁忌。
而容鶴川就這么大大方方告訴她,實(shí)在讓她有點(diǎn)不知所措。
容鶴川溫和一笑,“我們不諱疾忌醫(yī),不避諱過去經(jīng)歷過的一切。”
姜??粗故幱譄o畏的眼神,心里對容鶴川的好感倍增。
“難怪容總那樣光風(fēng)霽月,原來是容家的家風(fēng)所致?!?p> 容鶴川收回手,“阿年在容家待的時間不多,他的性格是在部隊里磨礪出來的,有時候鋒芒太過不是好事,還請姜老師規(guī)勸一二。”
姜希訝然地看著他,“我……”
容鶴川抬起手指比了個噓的動作,“不用言明,阿年肯聽你的話?!?p> 姜希:“……”
看著紅旗駛遠(yuǎn),姜希低頭看著手里的紙袋,心里并不平靜。
容鶴川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點(diǎn)什么了?
可他要是知道她跟容年之間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不是應(yīng)該甩她一張支票,讓她離容年遠(yuǎn)一點(diǎn)嗎?
他剛才的態(tài)度是什么意思,是默認(rèn)他倆的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