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jìn)化吧阿娘
仲秋十七，晴，宜曬被。
......
送走父女三人，沈碧玉洗完衣裳，把被子拖出來曬，喂了蘇歲歲幾口奶。
去屋后田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水稻已經(jīng)抽穗，一捏，灌上漿了。
好些已經(jīng)半黃了，再過半個(gè)月全都會(huì)壓彎腰。
到時(shí)候就能收割了。
沈碧玉站在自家田里，遙望遠(yuǎn)方黃綠的穗浪，一浪壓過一浪。
蘇歲歲也看出來了，自家田小，水稻也少。
阿娘羨慕別人有大田種呢。
“嗚哇嗚哇哇！”（麻雀快滾！）
蘇歲歲叫起來，罵走守在一邊的麻雀，讓它們?nèi)e處吃去。
她家就那么點(diǎn)兒水稻，五口人吃呢，可不能再被鳥兒吃了。
沈碧玉驚喜，這么小的娃娃就想說話了！
連忙指著飛走的麻雀。
輕聲輕語地教：“那是雀雀兒！”
夸張撅嘴地教：“雀雀兒！”
蘇歲歲：......(ˉ▽ˉ；)
她還是個(gè)差兩天滿月的小寶寶呢，不用這么卷吧！
回院。
沈碧玉拖出個(gè)破羅筐來，墊上枕頭和破布，把她放進(jìn)筐中。
“歲歲睡吧，睡吧?！?p> 沈碧玉輕輕拍著，聲音壓得又低又溫柔。
這是嬰兒無法拒絕的催眠曲。
蘇歲歲眼皮忍不住蓋了下來。
沈碧玉找出幾塊木頭。
拿斧子劈，“哐哐哐！”
拿斧子剁齊，“砰砰砰！”
拿釘子來釘上，“噔噔噔！”
......
蘇歲歲幾乎才睡熟就被吵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從羅筐窟窿里看阿娘忙什么。
只見阿娘蹲在地上一番忙活，神情認(rèn)真又專注。
木板用了一塊又一塊。
工具拿了一把又一把。
噪音換了一種又一種。
終于，一只橢圓木盆完成。
阿娘不滿于此，拿剩下的木料加上把手。
于是盆上有了一只等腰梯形把手。
這看著像是一個(gè)嬰兒籃啊。
沈碧玉不滿于此，撿石頭來打磨打磨。
要打磨到光滑，沒有一根木刺。
“歲歲什么時(shí)候醒了？”偶一抬頭，與羅筐窟窿里滴溜溜的眼睛對(duì)視。
沈碧玉頗感動(dòng)，醒了也不鬧，安安靜靜看她做事，比她兩個(gè)姐姐好帶多了。
“歲歲真乖！”
沈碧玉哼哧哼哧地磨了許多，起身要拿水來沖沖。
忽然視線一黑，天旋地轉(zhuǎn)，她站不穩(wěn)，差點(diǎn)倒在斧子上。
“哇哇哇哇哇哇！”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聽見女兒哭，沈碧玉撐在破羅筐邊，直冒大汗，只能輕輕拍蘇歲歲安慰。
好一會(huì)子，她才恢復(fù)過來。
抱蘇歲歲，又晃，又?jǐn)]她后背。
“歲歲不怕啊！歲歲乖！”
“歲歲最乖了！”
她身體一向很好，生了姩姩，弱了一些，生了姣姣，又弱了一些。
哪怕生了兩個(gè)孩子，她的身體還是比男人要好。
這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也是她生了歲歲提前出月子的底氣。
沒想到才蹲了這么一會(huì)兒，身子就不行了。
蘇歲歲快嚇?biāo)懒撕脝幔?p> 她對(duì)這個(gè)強(qiáng)壯又溫柔的媽媽很滿意。
不想失去??！
“不哭啊不哭！”
蘇歲歲的哭得真情實(shí)感，沈碧玉怕她哭閉氣了，連忙撩開衣裳。
蘇歲歲條件反射地吮吸。
一邊吞咽，一邊思考。
她要救阿娘！
她要想法子讓阿娘喝黃水！
“又沒有了。”沈碧玉無奈。
蘇歲歲哇哇哇哭起來。
“歲歲還想吃啊，等等哦！”
沈碧玉抱著蘇歲歲進(jìn)廚房，將陶甕里的小米全倒進(jìn)鍋里。
全倒了也不過一點(diǎn)點(diǎn)。
她不甘心地抖了又抖，仿佛陶甕里還有。
米油熬上，抱著歲歲沖洗了嬰兒籃，放到太陽下晾干。
回了廚房，一手抱著歲歲，一手端出蘇長槐昨晚帶回來的小米。
小米和泥沙石子混在一起，還有發(fā)絲與落葉。
咦，真埋汰！
沈碧玉一粒一粒挑出小米來。
這只手抱累了換另一只抱。
米油熬好，放下手中的活，先喂蘇歲歲吃。
喂完米油，沈碧玉照舊往空碗里加熱水狠狠涮。
“歲歲！”
蘇歲歲努力許久終于把金手指戳進(jìn)碗里。
加黃水成功，耶！
沈碧玉擦干蘇歲歲的小手，還是把涮碗水喝下。
蘇歲歲好奇。
她喝了黃水，耳聰目明，能召喚動(dòng)物。
阿娘喝了黃水會(huì)怎樣呢？
沈碧玉抱著她收回晾干的嬰兒籃。
哼著歌兒，墊上一層厚厚的干草，再鋪上幾塊破布，把她放了進(jìn)去，再蓋上小被子。
看著破，還挺舒服。
蘇歲歲躺在籃子里，盯著阿娘，期待阿娘的變化。
進(jìn)化吧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