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的春天的傍晚,東三省石冰村中的孫淑怡在田地里照常勞作,突然覺得肚子里的娃子動了一下,緊忙停下來坐在田埂休息。她望著初春有透著點綠的田野,和那抹橘色的殘陽,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再次醒來,已經(jīng)躺在村醫(yī)館里,身邊還有一個瘦瘦的粉嘟嘟的孩子。孫淑怡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她為老周家生的第6個孩子了。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小的時候因為發(fā)燒救治不及時不幸夭折。幸好沒有傷及根本,第二年冬天第二個孩子出生了,也是個女孩,家里婆婆公公一直嘆氣,明里暗里埋怨她不爭氣,在那個重男輕女的時代里,沒有男娃連頭都抬不起來。
等到女兒兩歲的時候,家里一直催著再要個孩子,這一次幸運之神降臨,生了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周福達,寓意福氣到達,家里氛圍祥和了一年以后,家里人又催生,人丁興旺,家族才發(fā)達,這是印在石冰村骨子里的思想,孫淑怡又是一個傳統(tǒng)樸實的農(nóng)家女,也毫無怨言的繼續(xù)為周家生兒育女。許是菩薩保佑,接下來的兩胎都是男孩,周老爺子想也不想的就賜了名:老二周福至。老三周福來。嚯!真的是不偏不倚,有了三個兒子了,對于家境貧寒的周家人來說,基本可以了,等孩子們稍長大一點,就可以替家里分擔勞務,到時也許就輕松了。
等到老三兩歲半的某一天,孫淑怡突然覺得胃里只犯惡心,開始時不以為意,連續(xù)幾天后,他丈夫周俊峰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帶著她到屋后的村醫(yī)家把了個脈,不出意外真的壞了。兩人一臉愁容,家里就大女兒和大兒子能夠勉強勞作,其他都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娃,父親母親因為長期勞作也都有著沉疴舊疾,每天靠湯藥度日,再添一個人口,真的有些吃不消。
他們在想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內(nèi)心萬分糾結,顯然在現(xiàn)實面前,他們想要妥協(xié)。村醫(yī)看出了他們的顧慮,用他長長的煙斗敲了敲桌子,兩人回過神,周俊峰剛要開口,村醫(yī)的聲音娓娓而來:“孩子來了,就留下吧,每個孩子的到來都能給家里增添氣運,這是緣分,未出生的孩子也是一條生命啊,熬一熬,日子總會過起來的?!?p> 兩人默默的一前一后走著,誰也沒有說話,回家后孫淑怡依舊日常勞作,不曾一日停歇,話也少了很多,直至昨天傍晚。孫淑怡迷茫的看著周俊峰:“我怎么到這里來的?”周俊峰說:“昨天傍晚看你到點沒回家我就出去尋了你,發(fā)現(xiàn)你躺在田里,就把你送到村醫(yī)這里了,村醫(yī)說羊水破了得抓緊取出孩子,本應該做手術的,但是你的身子虧空厲害,怕你大出血,搞不好一尸兩命,只能試試用針灸催胎,好在這孩子比較省心,不一會兒就自己出來了,是個女娃。”
女娃好呀,也許是她的夭女又來找她了,這一次她是她的幺女,是她最后一個也是最小的女兒,她不是那個多出來分家里糧食的意外之子,而是當初本該在她膝下長大的小福女。取名周福珍。
火星金牛魚薄荷
很久以前就想寫作了,想寫的東西很多,想紀念的人很多,本書是我的處女作,第一次主要是以記錄為主, 這一部書,想記錄我身邊一個溫柔善良又辛苦的女人,她這一生沒有遇到良人,為了孩子犧牲了太多, 這個故事里我希望她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希望我的紀念可以在另一個時空里還她一份幸福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