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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白蓮花逼夫從良

第十七章 被迫出京圍獵

重生后白蓮花逼夫從良 尺爺 8596 2023-09-29 15:44:43

  夜念斯黑眸微微抬起,眼眸中閃過一道凜厲的光,高挺的鼻梁上劃過刀刀冷氣,肅然而冰冷的語調(diào)一往如常,甚至面色沒有半點波動,“我聽不懂侯爺講的這些故事?!?p>  他站起身去,背對著覃羽,抬眼望著鴛鴦花窗外那一片風(fēng)和日麗的燦烈之景,腦海中驀然閃過覃雨望在藏書閣之中時,握著他的手,帶他讀的那兩行《靜心錄》。

  他緩緩說道,“那嫡位于我,無任何意義?!痹隈痼@訝的目光中,他接著說道,“人生之意義,不在為帝為尊,為高為勝,為權(quán)為貴,而在于身旁有一知心之人,體貼哀苦,帳暖芙蓉?!?p>  他微微側(cè)臉,窗外的陽光映照出他十分深邃的輪廓,于光影中垂眸睥睨,周身散發(fā)著不羈的狂野之息,卻被冰冷收斂地恰到好處,“我不知侯爺心中用意,但我的心意是如此。這奪嫡之戰(zhàn),我沒那個能力,也自然不會覬覦不屬于我的東西?!?p>  覃羽堅持道,“殿下是大虞朝唯一的嫡子,這皇位本就屬于你。況且,若是蘭機皇后還在世,也必然會希望殿下能成就大統(tǒng),仗麾河山!”

  夜念斯眸中微微一顫,稍稍抬起下巴,喉結(jié)微微顫動,似乎是忍住了一種強烈的情緒。只是片刻,他的眼前便由徹骨的血恨化為平靜的淡漠,面無表情地遙遙看著前方,淡淡地懷著一絲極致的遺憾,他說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p>  言罷,他起步推門,長腿邁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覃羽立于屋中,眸中神色復(fù)雜。

  他心中暗想,【若是蒼兄確實覺得此人有帝王之相,且氣運平天,那可得好好地把他留在覃府,不能被奸人所害。】

  大街上,覃雨望挽著覃云的胳膊,左手中拿著一串大大的糖葫蘆,覃云笑著看她,“好吃嗎?”

  覃雨望眉眼彎彎,狠狠點頭,“超級好吃!還是大哥對我好!”

  覃云笑了笑,看著她的時候滿眼都是寵溺,自從覃雨望成年以后,他就很少有機會帶著她出來逛街了。早些年因為被皇上下旨命令辭官返鄉(xiāng),他時常心情郁悶,覃雨望就帶著糖葫蘆來找他,也不像旁人那樣開導(dǎo),就是陪他吃吃飯,談?wù)剟e的,他就覺得舒服很多。

  其實覃云并不是覃雨望的親哥哥。他之所以能成為覃家嫡子,完全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

  二十多年前,覃府名望比如今更盛,皇上與覃羽年紀相仿,從小一同長大,覃羽還稍稍年長皇上幾歲,在覃家費盡心血讓皇上成為王儲后,覃羽便成婚,生下了第一個兒子,取名覃云。

  從那以后,皇上對覃家就開始提防,說來也巧,出京圍獵之時,原本妃嬪帶著皇子、世子,各個王妃帶著兒女前去,只是赴宴而已,可覃云卻當(dāng)晚在帳篷中暴斃而亡。盡管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了覃雨望和弟弟覃霄賢,但是夫人仍然無法接受,于是選擇了剃度為尼。

  直至今日,都沒有再回府上看他們一眼。

  覃羽為了平息她心中難過,將叔父家的獨孫過繼到家中,那孩子和過世的覃云模樣極其相似,以致于府上都無人發(fā)覺差別,年齡也相仿。可是夫人終究也沒有回來。

  覃云就這樣一直待在了覃武侯府,多年照顧弟弟妹妹,擔(dān)起這覃家家業(yè),而本家也早已經(jīng)退出邊關(guān),療養(yǎng)于山莊之中,已經(jīng)年不見了。

  他時常肖想,若是自己不是覃雨望的哥哥就好了,可以不用這么隱晦地去愛她。可是又一想,若是他不是哥哥,那還有什么理由可以愛她呢?

  故而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是最好的了吧。

  覃雨望四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冰糖葫蘆吃了一半,用小糖紙包了起來,“大哥,我想回家?!彼们猛龋巴韧人崃?。要背背!”

  覃云急忙蹲下身去,覃雨望十分小巧地跳到了他寬闊的后背上,大大地打了個呵欠,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蘆,“大哥你說,爹爹會找夜王殿下說什么呀?”

  想起那個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覃云臉上的笑淡了淡,“爹的心思我哪里能猜得到。指不定他又闖什么禍了吧?!?p>  “沒有啊,夜王殿下最近都很乖的,我還帶他去藏書閣念書,他的記憶力很好誒,讀一遍就能背出來了?!瘪晖舸舻乜粗呛J。

  快到了正陽街上時,一拐彎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賣胭脂水粉的小路,兩側(cè)還有許多店家,小攤和店里都擺放著十分精致的首飾。一個穿著淡黃色長裙的女人,打扮地很是貴氣,眉眼之間透著些雍容,身材也是偏豐腴的,身后跟著兩個丫鬟,腰間別著“覃”字紅牌子。

  她的皮膚白地發(fā)光,在泯泯眾人、一片桑麻清灰之中,是一眼就能看到的頂級美人。

  只是她看著并不開心,眉眼之間憂郁之色占了七分,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在街道上走著,手里拿著一塊帕子,當(dāng)旁邊稍微近一點的地方有人路過,稍微有一點點灰塵,她就要把帕子拿起來輕抵著鼻口,眼眸中閃過一絲濃重的不屑和厭惡。

  “大少夫人,布衣莊到了?!彼砼缘逆九⌒囊硪淼卣f道。

  她停下腳步來,眼神無意地向一側(cè)瞥了一眼,看到覃云和覃雨望二人,頓時那雙似乎瞧不起這世上任何一人的眼眸中,露出星星點點的驚訝。

  覃雨望趴在覃云的背上,手里拿著糖葫蘆,覃云不僅僅要背著她,手里還提著許多甜點。

  她眼尾一紅,眸中頓時怒火中燒,她素來最不愛吃的就是甜品,那些大包小包里肯定沒有一樣是她的,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云郎,”官嫦懿走上前,攔住他們的去路,不悅地看著覃云背上幾乎舒服地快睡著的女人,眼睛狠狠地瞪著,眉眼中閃過一道濃重的犀利,“不是說今日府上有貴客前來,怎會這個時間就到外面來閑逛了?”

  覃云看了她一眼,明顯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我?guī)Ф贸鰜碣I些東西,那道長已經(jīng)回昆侖虛了?!?p>  一聽到是自己那個母老虎嫂子的聲音,覃雨望急忙從覃云身上跳下來,乖巧地站在一旁,和覃云躲開了距離,“嫂嫂好,好……好久不見?!?p>  覃雨望杏眼眨巴眨巴看著她,從心底里她是害怕這個嫂嫂的,次次見都也不見她笑,府上的什么家宴她也不參加,總是給人一種十分嚴肅的感覺,讓她有些油然而生地覺得此人不好相處。

  官嫦懿斜著眼看了道覃雨望,“二小姐如今都嫁人了,以后還是少上哥哥的肩,知道的以為是兄妹,不知道的可要說閑話了。你們不在乎這聲望,我官嫦懿還要臉?!?p>  覃云不悅,將她拉到一旁,板著臉,“你又要鬧哪樣?不是讓你在府中休息,你又自己跑出來做什么?”

  “怎么,被我撞破了,急得跳腳了?”官嫦懿冷冷地看著他,“覃云,我自認沒有半點對不起你。你倒是說的好聽,讓我在府上修養(yǎng),可你在做什么,背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情罵俏?”

  “住口!”覃云一聲暴怒,嚇地幾個丫鬟一激靈,他招手,“你們幾個先送二小姐回去。”

  覃雨望看著他們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心里怪為忐忑,她自從成年后就很少和哥哥出來玩,看來嫂嫂不高興。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心里暗想以后可千萬不能如此了,得和哥哥保持距離才是。

  一直到覃雨望走遠了,覃云把官嫦懿拉到一個巷子中,男人站在灰墻前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情緒,而后走到官嫦懿跟前,“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你的脾氣我能忍,但是你記住,我的家人,不是你可以隨便污蔑的對象?!?p>  官嫦懿眼尾微微一紅,“可以再要?”她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戳著覃云的心,“覃云,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算上這次助懷,我們前后已經(jīng)嘗試了多少次?還沒有太醫(yī)的時候,你就百般地不愿意,次次像是完成任務(wù)。”

  “我官嫦懿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當(dāng)年排隊娶我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的身體有這么讓你厭煩么?”

  覃云無奈的閉上眼,心里告訴自己要冷靜,“我沒有厭煩于你。你自己心中胡思亂想,內(nèi)耗自己,將這責(zé)任推脫給我,難道你心里會好受一些?”

  官嫦懿冷笑一聲,“好受一些?我哪次好受一些?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女人,被一群老太醫(yī)蹲在簾帳外,聽著和夫君之間的床事,次次盼著懷孕,卻次次落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又是一種什么樣的羞辱?”

  她抬手指著覃雨望,“你敢說你對她動機單純?若是她知道你并非她的親哥哥,你說這件事會不會變得更有意思?”

  覃云怒不可遏地抬手輕捏住她的脖子,狠狠說道,“官嫦懿,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想好好地待在武侯府,這些事情,就給我都攔在肚子里。不是誰的想法都像你這么骯臟!”

  他狠狠地一甩手,冷冷地轉(zhuǎn)過身去,官嫦懿捂著脖子跌倒在地,“你我成婚,你為了什么,你爹為了什么,我想你一清二楚,這個時候還要搬出什么深情戲份,大可不必。我二妹一輩子都是我二妹,你可不一定是我覃云的夫人?!?p>  “我早就說過,就算無兒無女,我照樣待你如初,可你如今已經(jīng)迷了心性,自今日起,你自求多福,我不會再與你一處了?!?p>  他微微側(cè)過身子,官嫦懿瞪大了眼睛,豆大的兩滴眼淚滑落,抬頭看著她,滿臉通紅,他淡淡說道,“若是我與二妹非親之事你敢說出去,我保證你官家不會有好下場?!?p>  說完,他便快步走開,官嫦懿伸手出去想拉住他的袍子,狠狠一握,卻是一空。

  她絕望地放下手,狠狠地抓著地,眼眸中滿是猩紅。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愛上這么一個男人。年少初識,是在他帶兵回城之時,他騎在高頭大馬上,手里拿著御賜的紅纓槍,面色俊毅地入城進宮。

  當(dāng)時明明有很多人,可是她那雙眼里確實誰也住不進去了。她已故的祖母是長公主夜寧安,家中也算有皇蔭庇護,故而官澤瑞去提親的時候,覃家很快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成親許久,他待她確實是相敬如賓,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地不合分寸,在旁人眼中是恩愛,因為他會體貼、也會照顧他,可是心里的不在意、不愛,是裝不出來的。

  覃家年年入宮賀壽,看著那些世子妃、王妃身旁都是子嗣成群,她也時常發(fā)現(xiàn)覃云會盯著那些小孩兒看,前幾年更是給包了很大的紅包,甚至將自己的玉佩和一些小孩兒看上的隨身之物贈與。

  雖然他不說,但是她知道,沒有孩子,何嘗不是覃云心里的痛。

  她可以說是帶著一絲執(zhí)念一直維持這一段將斷不斷的姻親,直到一日覃云醉酒,她才知道原來他并非是覃雨望的親哥哥,他于這覃府,從來都是個外人。

  他每日活地憂心忡忡,時年二十六歲,就已經(jīng)只于軍中任一賦閑之職,而覃羽也絲毫沒有提拔他、幫襯他的意思。

  這一家人,從未當(dāng)他是一家人過,他卻還對他們視若珍寶!

  官嫦懿扶著墻站起身,她不會讓那個覃雨望,事事如所愿的。

  且說蕭宴拿到了那幅《千里江山圖》,蕭鎮(zhèn)很是高興,在封入藏寶閣后,蕭鎮(zhèn)便命蕭宴帶一些薄禮到宮中去,走動一些。

  皇子們經(jīng)常在千秋上四院中聚會,時不時地踢蹴鞠、投劍筒以打發(fā)時間,雖然宮中有固定的講學(xué)時間,但是基本上無人聽課,御書院的先生在上面講,底下坐著的皇子卻半個字都不肯聽。

  來應(yīng)講的姜莞之也是無奈的,固然他年紀已長,滿頭華發(fā),大虞朝中何人見到他都是要恭敬行禮的,可他對這些堪稱冥頑不化的皇子們,確實手足無措,說也說不得,罵更罵不得。

  “孔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姜莞之領(lǐng)讀道,可堂下卻是鴉雀無聲,他放下書卷,抬起滿是皺紋的雙眸,嚴厲地看向臺下眾人。

  只見幾位皇子百無聊賴,倒拿著毛筆,一副不耐放的樣子。

  他正要開口訓(xùn)誡一二,窗外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出現(xiàn)在那里,眾皇子一看,哪里還顧得上念書,一股腦就都跑出去了,口中喊著“世子殿下!”就欣喜若狂地出去了。

  姜莞之長長地嘆了口氣,微微垂下頭,將手中的書卷疊好,放進自己帶來的藍布盒中,扶著桌子費勁地站起身,準備從側(cè)門出去。

  蕭宴將禮物都遞給他們,眼睛跟著姜莞之走的方向,“你們自己分,我去去就來?!薄昂?!好!多謝世子殿下!還得是殿下想著我們幾個呀!”

  蕭宴跟上姜莞之的步伐,抬手說道,“姜大人留步!”

  姜莞之眼睛一斜,當(dāng)做是沒聽到,還是顫巍巍地往前走,直到蕭宴停在他身前,他才不得不停住腳,也不抬頭,就抱著手中書卷,微微撫腰行禮,“老臣拜見世子殿下?!?p>  蕭宴眉間溫和,神色清俊,唇角的笑意標標正正,伸出手將他扶起,“先生怎可與我行禮,豈不是折煞學(xué)生?!?p>  姜莞之應(yīng)付地扯了下嘴角,“老夫這年紀大了,眼也昏花,耳也??眨_實有一段日子不見殿下了?!?p>  “學(xué)生前些日子到北關(guān)作戰(zhàn),說來是學(xué)生的不是,很長時間都沒來看望過先生?!笔捬鐚⑹种械腻\盒獻上,眼神亮地堪比星辰,“這是為先生備的一點薄禮,還望先生笑納。”

  姜莞之搖搖頭,咳嗽了兩聲,往前一步一步地開始走,蕭宴急忙扶著他,“老夫老了,不中用了,這等好東西也沒太大心思享受。不知六王爺身體可好???”

  蕭宴回道,“父王一切都好,學(xué)生會代先生問好。多謝先生關(guān)心?!?p>  姜莞之點點頭,心想,【那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活著呢,怎么就是死不了呢,奇了怪了?!?p>  蕭宴為那幾個皇子開脫道,“篆秋、閔梳和辰傅幾位皇子,自小就是不愛讀書的,在講堂上多有得罪,還請先生多多包涵?!?p>  姜莞之濁眸一深,不緊不慢地說道,“三皇子、八皇子與十二皇子,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不談得罪。老夫本就是皇臣,拿一份國俸,做一份事情。就算是偶爾有如今日這般,也輪不到世子為皇子求情?!?p>  轉(zhuǎn)過身去,姜莞之面色微微一白。蕭宴看著他的背影,面色微微凝重了一些。

  自小他明明在一群學(xué)生中表現(xiàn)最為刻苦,卻不知為何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就是不喜歡他。

  他看著掌中的錦盒,輕輕打開,里面放著一枚珍珠貝玉,是難得一見的上乘之寶物,姜莞之甚至都沒有打開看一看。

  他微微地收緊拳頭,指關(guān)節(jié)處發(fā)白,轉(zhuǎn)身正碰上從書院中出來的眾位皇子。

  一個個子很高,眉眼之間透著幾分輕佻的紫袍皇子上前來,抬手就搭在他的肩上,“喲,世子殿下怎么還留了這么一件寶貝呢,不舍得送我們呀?好傷心哦。”

  蕭宴沒好笑地看著他,將錦盒放在他身前,“辰傅,送你了?!?p>  夜辰傅是皇上的十二皇子,生性活潑,是十三位皇子中鬼點子最多的人,也最擅長與人打交道,上到貴妃、下到宮女,就沒有他不調(diào)侃、不聊騷的。和誰都是自來熟。

  他的模樣倒是有幾分俊俏的,但是輕佻之意漫散眉眼之中,再有這一襲錦袍傍身,妥妥的紈绔子弟。

  “真的呀?那我可不客氣咯!”辰傅伸出手去拿,蕭宴卻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換到了另一只手上,辰傅皺起眉頭,“蕭宴,你又玩我是吧?”

  幾個人一番歡笑輕鬧之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千秋上四院。

  蕭宴坐在長椅上,抬手撫起一杯烈酒,仰頭吞下,辛辣的味道貫穿入腸,他眉間微微一緊。一旁站著的皇子見他杯中酒空了,急忙給他斟上。

  那皇子穿著一件褐色的長袍,個子矮一些,身材也微微圓潤,臉上有幾顆麻子,說話時透著些憨氣,給蕭宴倒酒時有些緊張,有那么幾滴撒在了他的長袍上,他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笑了幾下,“世子,你這也太能喝了,宮里的酒都要被你喝干了,從前沒發(fā)現(xiàn)你酒量這么好呢!”

  蕭宴將自己的酒杯與他的酒杯碰了下,“篆秋皇兄,你也陪我喝點吧?!?p>  夜篆秋是宮中三皇子,算是年資較長的,自小的性子開脫,可以說是老實,也可以說是笨,在十三位皇子年年的綜測中,次次都是倒數(shù)第一,給所有的弟弟墊底。

  而他為人幾乎是沒有什么心眼兒的,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騎在亭子中紅凳上的辰傅一條長腿搭在凳緣,督促一聲,“三哥,世子敬你酒呢,愣什么呀,還不快吹了?!?p>  篆秋很是猶豫,左看看右看看,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我母妃不讓我喝酒,這可咋辦,她不讓我喝呀?!?p>  辰傅白了他一眼,周圍的皇子都哄笑起來,他起身去拿起那杯酒,硬掰開他的嘴咕嚕灌進去,篆秋一個不妨意都喝了下去,連連咳嗽,周圍皇子都起哄,“好哦,三哥可算不聽話一回咯!”

  他扶著脖子嗆咳了幾聲,臉都憋紅了,直起身來,嘿嘿地傻笑著,“好喝,確實好喝。”

  辰傅不理會他,轉(zhuǎn)身抬手搭上蕭宴的肩,見他又要裹著一杯酒空腹下肚,抬掌就蓋在那杯酒上,逆著蕭宴的力氣,將酒杯摁在桌上。

  “世子,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瞞著哥幾個?這桃花醉你又不是沒喝過,喝這么急做什么?”他抬手將酒杯推遠,一只手扶著下巴,“跟我們說說,沒準兒我們能幫上你呢?!?p>  “就是,就是,”周圍幾個皇子都圍上來,蕭宴眸中隱隱失落,兩頰微微有了醉意,似乎是話到嘴邊,但是又咽了回去。

  辰傅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抬手趕周圍那幾個人,“你們幾個,今日的課業(yè)可都完成了?沒不快點回去寫去!”幾個皇子聽罷就垂頭喪氣地走了,不過蕭宴為他們各個都準備了禮物,故而也不算太難過,都紛紛回宮或者出宮快活去了。

  遠處走來一個穿著橘色長袍的男人,手中端著一盤點心,放在蕭宴跟前,“世子殿下,快嘗嘗,這可是御膳房剛做出來的玉女酥。”

  辰傅噗嗤笑了一聲,斜眼看著他,抬手就在他肩膀上猛猛捶了一下,“你小子,我尋思你干嘛去了,又把哪個宮女睡了?”

  “哎呀,”被打的皇子滿臉不悅,抬手在胳膊上拍了拍,“臭小子,你八哥我這身衣服可貴著呢,你少對我動手動腳的!”

  辰傅忍俊不禁,拉了兩下蕭宴的衣袖,“世子,你看夜閔梳,有錢就是不一樣啊,你說我怎么沒投胎有個有錢的舅舅呢,唉。”

  一旁立著的篆秋嘿嘿嘿笑起來。

  四人的局中有三人都在打趣,唯有蕭宴面色始終沒有半點歡愉。閔梳向辰傅使了個眼色,辰傅一臉他也不知道的表情,于是幾人就這么沉默地坐著。

  不過宮里關(guān)于蕭宴和何家十三娘的傳言,他們卻哪里能是不知道的呢。這樁事情已經(jīng)傳地流言四起,不過誰不知道是真是假。

  辰傅反正不問,閔梳更是往椅子上一靠,主打的就是一個想吃瓜,卻不得罪人。

  還是一旁站著的三皇子篆秋率先破了局,微微彎腰撐著脖子就問,“蕭宴,本皇子聽說你和何家一個姑娘睡了?”蕭宴一聽,頓時面色鐵青。

  辰傅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他和八皇子閔梳上前就逮住篆秋推到一旁,狠狠在他身上打了幾下,“哪壺不開提哪壺呀,蕭世子怎么可能看上那種女人!”

  男人一聲聲哀嚎響徹了整個院子,蕭宴嘆了口氣,微微閉眼,“別打了。他說的是真的?!?p>  辰傅和閔梳對視一眼,急忙走到蕭宴左右,一臉八卦,閔梳說道,“世子,你不是吧?你真喜歡那一掛的,兄弟十個八個都給你找來,那何昌是個多難對付的人啊,牛皮糖一樣的,你與何玉蓮有這種事,他能輕饒你?”

  辰傅深吸一口氣,“八哥哪里的話,咱們世子殿下,還能怕他一個何昌不成!就是這事兒,里外都有些不太對勁。那十四弟倒是出宮去娶了咱嫂嫂,世子卻被那牛皮糖纏地不能脫身,真讓人氣不過!”他拳頭猛地一捶桌子。

  蕭宴大掌擺弄著那一壺酒,口中喃喃說道,“那還能怎么辦。總之拼了這么些年,到頭來,竟還比不過冷宮之廢子?!?p>  這話一出,辰傅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閔梳也沖他點了下頭,他轉(zhuǎn)身坐在桌上,眸中涌起壞笑,“世子別著急,有我們幾個在,那十四弟可過不了好日子。哥幾個今日就去瞧瞧他,給他送一份大禮?!彼氐貙ⅰ按蠖Y”二字咬地重了些。

  蕭宴劍眸微斜,腦海中回憶起當(dāng)時雪山上,覃雨望拋下他走向夜念斯的情景,心中更是妒火中燒,他沖辰傅叮囑道,“注意分寸,雨望現(xiàn)在也不知是怎么了,多番護著他?!?p>  八皇子閔梳安慰道,“世子殿下,女人如衣服,穿久了就得換,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那覃二小姐……”

  蕭宴臉黑了黑,辰傅抬腿,在桌子下踢了閔梳一腳,示意他別亂說,而后起身湊近蕭宴,“世子等我們好消息。我敢保證,一定能平你心頭之憤。”

  覃府,藏書閣。

  夜念斯坐在閣樓上,手里捧著一本《孫子兵法》,研讀地很是認真。最近幾日又是降溫,窗外時不時吹來一陣冷風(fēng)。因這閣樓當(dāng)初修建時,并未鋪設(shè)地暖,故而手邊火盆即將燃盡之時,屋中就逐漸寒冷起來。

  他站起身去,抖落整齊月青色的袍子,開門下樓,到院子中取一些柴火,挑了一根長短正好能放進火盆之中的,正要拾起,一雙金絲黑靴,踩在了那根柴火上。

  夜念斯越是用力要拿起,那人就越是用力要踩,甚至將他的手也壓在地上,夜念斯微微蹙眉,指節(jié)被壓地咯吱作響,染紅了那粗糙的柴火。

  “十四弟,這經(jīng)年不見,你這小模樣還真是變化了不少?!币鼓钏购陧⑽⑻?,閔梳狠狠踩著他的手,左右碾了幾下,笑地猖狂。

  “幾位有事么。”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閔梳笑了笑,“十四弟啊,你不會認不出我們了吧?”他松開腳,將柴火踢到一旁,“那我們幾個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八皇兄,他是你十二皇兄,這一位呢,是你的三皇兄。還不快點磕頭行禮?”

  一旁石凳上百無聊賴坐著的辰傅,一臉地?zé)o語,“八哥,你就不能換個新穎點的開場方式么?”

  夜念斯正要起身,閔梳一拳就甩在了他的臉上,他躲閃不急,向后退了幾步,堪堪扶著墻站穩(wěn)。手中的書卷掉落在地。

  俊臉上近口角處一抹淤青,他微微垂眸,眉間緊皺一瞬,唇角一串血跡流淌下來。

  辰傅上前一把手摟過他的腰,將他勒在自己身旁,“走呀十四弟,咱們哥幾個出去聚聚嘛,你看你撈了這么大一個便宜,不得和哥哥們好好地喝幾杯,交流交流你的心得?或者說說,你每日在冷宮中都是怎么盤算,把自己妝點地如此合女人的歡心啊?”

  辰傅還上手扯了幾下他的衣領(lǐng),“瞧瞧,這衣服緊巴巴地,把咱們十四弟的身段兒真是勾勒地淋漓盡致,是又想撩哪個女人呀?方才進來,哥幾個可沒看見二小姐呢?!?p>  夜念斯并未隨著他的腳步走動,而是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臂,辰傅微微使力,將他左臂的傷口狠狠地摁下去,原本已經(jīng)快要恢復(fù)的傷,刺痛又一次傳來。

  夜念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唇角劃過一絲挑釁,“十二皇兄倒是穿地寬松,不知又是為了方便哪家姑娘?!?p>  辰傅臉上的笑頓時一僵,在閔梳猖狂的笑聲中板著臉松開了抓著他的手,聲音幽幽地,眸中閃過一道狠絕,“夜念斯,老子給你臉,你別不要。走!”

  他狠狠推了夜念斯一把,三人硬是將他帶出了府,關(guān)進了轎子,騎著快馬一路出了城。

  府上的侍衛(wèi)和女婢都被那三位皇子所帶的便衣親兵給看著,一直到他們“請”走了夜念斯,才放了他們。一個侍衛(wèi)頗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轎子離開的方向,“眼下侯爺入宮,大少爺和二小姐都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府上的女婢卻都害怕惹上麻煩,于是腿腳麻利地去了各院做該做的活兒。

  覃雨望一路逛著買了好些東西,還給夜念斯定做了一身衣裳,哼著小曲兒快到府門口時,侍衛(wèi)攔住了她,“二小姐,大事不好,方才夜王殿下被宮中三位皇子帶走了。”

  覃雨望一怔,微微皺眉,“怎么回事?”

  “三位皇子說要接殿下出京圍獵,屬下等無權(quán)干涉親兵帶人,故而只能等二小姐回來!”

  “你可看到他們向哪個方向走了?”覃雨望急忙把手里的東西都塞給了身旁的丫鬟。

  侍衛(wèi)指著正陽街以東,“應(yīng)該是從東城門出城了?!?p>  覃雨望轉(zhuǎn)過身,腦海中使勁地回憶著京郊圍獵的山莊有哪些,前世她也曾去過那些山莊,多數(shù)都依山傍水,在這個寒冬臘月的時候,圍獵十分危險。更何況夜念斯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她杏眼微微一動,“給我備馬,我要去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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