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門
梁晝的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零售店內(nèi)倒塌的貨架和血跡上,又看向過道里粘著血的欄桿扶手。
卻聽她說道:“在你后面那個女孩應該也離開了。我回來的時候店里一片漆黑,只看到小周在掐余夢的脖子?!?p> “小周死了?!鼻魂愂鲋聦?,但選擇性略過了自己動手的部分。
“他怎么死的?”梁晝并沒有察覺她的意思,對她呆愣愣的問道。
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自己說出來會不會再次引起反感,“是我……”她話說一半,又改了口,“等張三回來就知道了?!?p> “我剛才去超市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p> 她趁著這會的時間不著急,就跟梁晝交代了自己的發(fā)現(xiàn)。從超市里異常的事物發(fā)生變化,到老段的尸體消失出現(xiàn),最后又講到自己的推理。
“現(xiàn)在我和張三暫時決定,如果再發(fā)生空間交錯,就待在原地不動。除此以外,也沒什么別的辦法了?!?p> “這樣啊……”
梁晝聽了她講的一切,認知好像被打碎重組,原來之前以為的全是錯的,“那我還真是挺幸運的……”能一直活到現(xiàn)在。
“可能你們之前的異常物品錄也有點作用,它讓你們遠離了可能剛發(fā)生過空間交錯的地方?!鼻獮樗麄冎暗淖龇ㄕ已a了幾句。
梁晝剛聽了她的推理線索,忽然低著頭對她說道:“我剛剛在負一樓,那里有個雜物間,里面都是保潔阿姨用的東西?!?p> “那個雜物間里我看到有一扇鎖住的鐵門,門上都已經(jīng)生銹了?!彼f話慢吞吞,平時聽起來就有一種讓人覺得內(nèi)容不那么重要的感覺。
“我用那個螺絲刀,撬了一下堵住門縫的鐵銹。那個門好像可以打開?!?p> 她剛說完,又好像害怕被人反駁似的,立馬補充道:“只是我自己感覺能打開。因為那個鐵門上的鎖扣,好像已經(jīng)銹的快要斷了?!?p> 曲溪聽到后,只是眼睛稍微張了一下,隨后就立即恢復平靜。
本來她應該高興或激動,因為鐵門如果能夠打開,他們就能從這里逃出去了??刹恢獮楹?,她的心還沉在谷底。
或許只是被剛才那本筆記的內(nèi)容沖擊到了,心情還沒緩過來吧。她這么想著。
“等他們回來,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她說道。不管怎樣,那扇鐵門都是一種逃出去的可能。
兩人一直在零售店門口等著,誰沒進去,里面血腥的環(huán)境對于人來說,確實惡劣了一些。
曲溪靠著墻蹲坐在地上,兩眼放空,琢磨著那本筆記的事。
那本筆記是在背包里,而背包一開始又在她面前的購物車里。
可到現(xiàn)在為止,她的衣服為什么變得不同,為什么手里突然變成了紅色購物車,腰后面也多了把斧子和槍,這些還是無法解釋,就像個謎團,可她似乎也沒有很在意這件事。
她在心里反復琢磨,體會著這種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在意識上,明知道自己應該去弄清楚原因,但大腦卻沒有半分緊張焦慮,反而異常平靜。
難道她真的瘋了?
這背包、斧頭、手槍的出現(xiàn),就好像什么進入游戲初始道具,甚至她身上變換的衣服也可以理解為初始時裝。
曲溪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好笑,可能是平時的小說看多了。
清理了腦子里那些有的沒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到坐在旁邊發(fā)呆的梁晝,決定先從她這里問問有沒有什么線索。
“你到這里多久了?”
梁晝剛才不知道想了什么,看起來情緒也沒有特別積極,臉上的神情麻木有些呆滯,都懶得做什么表情。
她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淡淡的說道:“大概三天吧?!?p> “這里沒有太陽,有時候過得很迷。如果不看手機顯示,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彼剜f道。
曲溪沒有接話,只是拽了拽自己放在身旁背包,給她看,問道:“你之前有見到人背著這個背包嗎?”
梁晝搖了搖頭,“沒見過。”接著又問:“這不是你的嗎?”
曲溪把背包又放回自己身邊,緊挨著自己身體,方便走的時候能立刻背上,“我來的時候,它就在我面前的購物車里?!?p> “你們剛到這里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有沒有什么變化,或者身上多出來一些東西。”她又問道。
梁晝再次搖頭,看向她的目光多出幾分疑慮。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里太奇怪了。”她不想被問,于是終止了這個話題。
?。畚刮埂菡薮蟮纳虉觯蝗凰拿姘朔巾懫饋砹寺曇?,那聲音有些耳熟,聽起來是余夢。
廣播里的聲音帶有一些沉悶的鼻音,嗓子還有些哽咽。
?。哿簳兒吐榍逵?,你們聽到廣播請立即回到零售店。]
?。哿簳?、麻清雨。請你們立即回到零售店。]
[在返回的路上如果碰到異常的事物,請你們站在原地不要動,等過一會兒再離開。]
[我拜托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聲音的最后帶著點哭腔,如果不是廣播結(jié)束,恐怕就要直接在話筒里哭出來了。
曲溪怔怔的聽著她的聲音,不知道她怎么了,突然就哭了,因為自己殺了小周嗎?
不至于吧。她想著,小周要掐死她來著,而自己還救了她。
“我要不……”她話剛說了開頭,想說自己去找余夢來著,可想了想,留梁晝一個人在這里可能不太合適。
“怎么了?”梁晝看向她。
她搖了搖頭,“沒事。”
余夢在廣播里叫他們回到零售店,可她明知道自己就在零售店,那就應該是張三去找過她了。那她還哭什么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抱著腿,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思索著。
剛才余夢最后一句話的含義明顯不對,帶著哭腔的“請你們保護好自己”,說明已經(jīng)有人出事了。
張三才剛離開了一會兒,他自己也清楚遇到情況該怎么去解決,那就只有麻清雨了。
半晌后——
電梯的隆隆聲中,再次傳來一陣腳步。
張三走在前面,腳步極快,上身灰色輕薄的沖鋒衣敞著拉鏈,衣擺翻飛,袖口挽在手臂上方,露出了手臂內(nèi)側(cè)一排看不懂的紋身。
余夢緊跟在他身旁,但因為步子小,只得走一段跑一段。
兩人急匆匆的朝這邊來。
長辭人間
好水,好水。時間來不及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