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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心鎖愛!小仙姑她修無情道

lets party~~

  天色漸暗,只剩下一輪血紅的輪廓隱在地平線后,半邊黑夜染上不安的紅色,連帶著空氣都變得沉重粘稠。

  踩在腳下的木板時不時會發(fā)出吱呀聲,一來到甲板就能聞到一股潮濕腐朽的味道。船上的燈光不太亮,只有幾盞搖搖晃晃的油燈掛在高處,作為唯一的光源卻看不到任何的飛蟲。

  借著這幽幽昏暗燈光,船上其他零零散散船員正在做著開船的準備。視線莫名刺骨,可當(dāng)他們也回望過去時,船員們又回迅速收回視線,在夜風(fēng)中只剩下幾道影子立于船邊。

  船艙的木門打開時撞動懸掛風(fēng)鈴,叮鈴兩聲,一道黑影立在檀夕身前,她看過去,海藻一樣卷翹的發(fā)梢被燈光勾勒出細碎的金光,男人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仙姑,這艘船上的人都怪怪的,你要小心一點?!?p>  還用你說?她在心中腹誹,表面上還是點頭,緊跟其后從船艙里出來的是寸頭青年,那張長著小雀斑的臉上揚著開朗的笑容,向他們敞開大門,黑黝黝的通道展現(xiàn)在眼前。

  “仙姑,還有阿離!我們給你們準備了一頓晚飯,快來嘗嘗!”

  他們跟隨著來到床上的食堂,這里十分寬敞敞亮,可以容納一整艘船工的食堂自然不會小到哪里去。木制的長桌和長凳擺放得整整齊齊,只不過在那最中間有一張由幾張桌子拼在一起的大方桌,熱騰騰的烤雞、烤魚、蔬菜、面食早已擺放在桌上,像是即將要舉辦宴會那般豐盛。

  食堂內(nèi)還有其他船員在,他們圍在桌前歡呼著他們的到來,七嘴八舌,熱熱鬧鬧,嘈雜得就像游戲里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背景音,不會有人注意他們長什么樣子亦或是說了什么。

  這也許就是牧野離說的“他們怪怪的”的意思吧。

  老人已經(jīng)坐在了桌邊,看著他們。在青年招呼之下,檀夕和牧野離也一同入座,手里被熱情的船員塞了酒杯,一下子就被斟滿了酒。

  寸頭青年舉杯高喝:“等吃完這頓飯我們就出發(fā)了!仙姑,阿離,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其他船員也一擁而上,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牧野離靠近檀夕,笑容有些僵硬:“……怎么辦,我們也要喝嗎?”

  檀夕掃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在這種萬眾矚目的高漲氛圍之下,重重將酒杯放回桌上,環(huán)手:“我不喝酒?!?p>  “……那、那吃點——”

  “我已經(jīng)辟谷?!彼龥]有一點抱歉的意思,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這頓飯你們吃,我在旁邊看著就好?!?p>  “……”

  氣氛跌到谷底,這些人表情僵硬,默了默,齊刷刷將目光放在牧野離身上。

  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后退一步,被熱情好客的大哥摟住,酒杯已經(jīng)塞進他嘴邊。

  “既然如此,那這位小兄弟可就不能推脫了!”

  “喝!再來一杯!”

  “好酒量??!”

  牧野離:“咕嚕嚕嚕?!本让?!他今天不會喝死在這里吧?!

  …

  聚會結(jié)束,檀夕扛著暈暈乎乎的牧野離來到船員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將人隨手扔到床上,她往窗外望了一眼。

  果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但船體開始有了輕微的晃動感,以及隱隱約約的海浪聲……

  他們在大海上航行,房間里的微弱燭火微微晃動。檀夕聽見床的那邊傳來一聲難受的低吟,轉(zhuǎn)頭,便看見黑皮男人在床鋪上蛄蛹著,頭上的小辮子和衣服被蹭得散開,肌膚上的金紋此刻正隱隱泛著光,熠熠生輝,面上卻浮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的四肢纖長結(jié)實,可此刻卻緊緊蜷縮成一團,被子軟榻被攥在手心,用力得指節(jié)發(fā)白,隱隱顫抖。檀夕上前,看見他身上已經(jīng)蒙了一層薄汗,眼睫亂顫,嘴里喊著什么,是胡語,她聽不懂。

  看來,喝了那么多“酒”的副作用起效了。

  檀夕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了笑,抬手替他擦了擦汗,隨即將房門打開。

  “你不是說想要幫忙嗎?現(xiàn)在……時候到了。”

  …

  喝下了那么多的酒后,牧野離成功醉酒,腦袋包括整個身子都暈暈沉沉,使不上一點力氣。但鼻尖始終有一道清香維持著他的最后一抹理智——是仙姑的氣味,她在旁邊的話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牧野離自覺的自己的酒量非常好,在西岐的時候,他幾乎就沒碰上過對手。一斤一斤下肚,別人是越喝越糊涂,他是越喝越清醒,所以他們會一直給他灌酒,劣質(zhì)的,腥辣的酒一點也不好喝,穿過喉嚨到肚子里只能留下火辣沖鼻的感覺,所以他也并不喜歡喝酒。

  有一只手輕輕拂過他的額頭,牧野離睜眼,見到了阿姆那張蒼老滄桑,但格外溫柔的臉。

  “阿離,你阿塔說,中原的高山、原野、山林、大海都比我們這里的沙子,甚至比今天的星空好看多了,等你以后長大了,一定要親眼去瞧瞧!”

  “能離開西岐,就一定要出去,我們的小阿離不應(yīng)該困在這里,困在這些亂七八糟的紛爭里……”

  “火主祭祀又要開始了……阿離,別去看,也別靠近那里?!?p>  西岐常年被戰(zhàn)爭侵襲,可在他剛滿十二歲那年,戰(zhàn)爭以那不倫氏族得到火主法典,并以此法典稱王掌權(quán)終止。流散在外的西岐人民轉(zhuǎn)而去投靠那不倫氏,然而想要獲得庇佑,就必須向火主獻上你的忠誠和信仰——

  向至高無上的火主奉獻一切,薩蠻將會賜予涅槃重生的祝福。

  他的阿塔成為了火主的信徒,以此身換取母子倆在氏族領(lǐng)地生活的權(quán)利。

  火焰焚燒大地,無數(shù)人在大火中高歌吟唱,燒紅了天空,直到這片干裂的沙地染上燒焦發(fā)紫的痕跡,人們的歡呼隨著這股濃煙和余溫直沖云霄。

  好熱啊。

  他想著,將自己的外衫褪下,那一道道刺眼無比的金紋篆刻在胸膛、腰腹、脊背上,每一條紋路,都是受盡了痛苦之后留下的證明。他今年十九歲,這幅“火陽圖騰”只剩下最后的圓日沒有紋上,而它本應(yīng)該紋在他的額頭上,眉心中,讓他的眼睛永遠都只能看向太陽。

  有人對他說:“等到了明年就滿20歲了吧?你也終于能夠參與明年的火主祭祀了,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高興吧,歡呼吧,成為火主的信徒吧!”

  可是他還沒有完成阿姆的愿望,他還沒有見過中原的山河光景,他不想記憶里只有這片漫天黃沙的地方。

  他偷了一匹駱駝,從西岐逃了出來,一路往東邊狂奔,想要去往阿塔的故鄉(xiāng),聽說那是一片海島。

  大?!烈半x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在船上了,他站在甲板上,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碧藍清澈,船頭破開海浪,浪花飛濺,如一顆顆四散奔逃的星星,是清涼濕潤的感覺。

  與炎熱干燥的沙漠截然不同。

  這就是他向往的大海,碧波蕩漾,水波粼粼,他……想要跳下去。

  有風(fēng)迎面而來,腥咸海風(fēng)擠入鼻腔,他看著水面上的倒影,向前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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