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夏末的陽光穿透客棧外的樹葉,映照在依在門口的小淵身上,小淵伸了一個懶腰。
紅木柜前站著一位妖艷的紅衣女子,正拿著鏡子收拾自己的妝容,幾個伙計也忙里忙外的打掃著客棧??蜅5那皬d是吃飯的,而后院則是住宿。
街上的人流開始多了一些,小淵看著對面的包子鋪,肚子里的饞蟲在蠕動著,小淵擦了一把口水。心里嘀咕著,還是趕緊干活吧,免得黛姐又臭罵我一頓。正要回身,人群中走出一位白衣少年,眼中似清風朗月般,讓人心生安寧。不知為何那俊朗的臉兒,泛著些白。小淵思緒萬千,好像在那見過,但是卻想不起來。正思量時,少年和一個侍從已經(jīng)走進了客棧。
小淵連忙上前,“請問客官,您要吃點什么?”
少年似乎是左胳膊受傷了,右手扶著左胳膊說:“先來一些你們這里的招牌菜,我們要在這住幾天,你給我們開兩間上等的房間!”說完掏出一塊金子,“這應該夠了吧?”
也許是金子的光太過耀眼,黛姐立馬飛跑過來說:“夠了,夠了,二位公子包管滿意!”黛姐眉開眼笑的拿著金塊對著小淵說:“去,趕緊吩咐廚房做八道招牌菜!”
小淵吩咐完廚子,便走了出來。一直在大廳擦桌子的黎凡湊近小淵說道:“小淵,你看那位公子好生俊俏啊,而且看著身份尊貴的樣子!”
小淵拍了一下黎凡,“怎么,你看上他了?”黎凡將抹布扔向小淵,小淵笑著閃躲開。
小淵望著那位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雖然有些臉色蒼白,然而他骨子里的氣質透著堅韌,又如高掛的明月,帶著清冷不可冒犯。
“只是這位公子是有靈力的仙俠,你也只能過過眼癮了。”小淵深邃的看著白衣少年。
“小淵,你是怎么看出來的?你真的是一個神秘的人,你說你明明就是一個女子,你非要穿著男裝,也不打扮打扮,真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嫁出去!”
“我只是習慣了,我要是打扮漂亮了,來的客人就只能看見貌美如花的我了,而忽略我們傾城傾國的黎凡小妹了!”小淵眨巴著眼看向黎凡。
黎凡拍了小淵一下說:“你就使勁吹吧!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么看出他們是神仙呀?”
“這個嘛……”話未說完,廚子老徐嚷嚷著端菜。
小淵和黎凡將菜端在少年面前,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看了看小淵,感覺眼前的人似乎和凡人不同,可又看不出他有靈力。少年眼里的光又淡了下來,少年放下左胳膊,對著小淵說:“小二,你知道邀月山離這還有多遠?”小淵停住腳步疑惑的看著少年。
小淵明白了,原來他的胳膊真的受傷了,“這附近的邀月山有很多的草藥,只是那里很危險,有許多的險地與妖獸?!毙Y說道,那里她一直都想去,她也想找一味靈藥。
“公子,我吃完飯就去幫你采來!”侍從一邊吃著飯,一邊含含糊糊的說。
這街上其實有很多藥鋪,小淵知道此人并非普通人,只有靈藥才對他起效果。
“邀月山的地勢有些不同,但是我曾經(jīng)偶然去過那里,對那的環(huán)境比較了解,這樣吧,我?guī)銈冞^去好了?!?p> “你?”白衣少年淡然一笑,人哪能和仙比,可是自己的胳膊受了傷。“請坐,我正好想打聽一下邀月山呢,少年不知如何稱呼?”
小淵也毫不客氣就坐在旁邊,端起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拔医行Y,我住在這已經(jīng)十年了,算你慧眼識英,別的我也許不知道,但是這邀月山我可是清楚的很?!?p> “在下天澈,感謝小淵兄弟熱心相助,事成必有重謝!”小淵愣了愣,這個名字好熟悉,會是他嗎?
一邊吃面的侍衛(wèi),一臉不屑的說:“公子,你看他細皮嫩肉的,別還沒進去呢,就被妖怪給吃了!”
“小時,不許無理,小淵兄弟經(jīng)常住在這里,當然是比我們清楚這里的環(huán)境。”
小淵白了一眼小時,“也許我并沒有什么高深莫測的靈力,可是有一次我去山中采燉雞的山參時,可是遇見了很多的危險呢,比如那沼澤,看不出來是不是危險,但是一旦踩上去,就會陷進去,何況天公子你受了傷。對了,公子你是如何受的傷?”
天澈放下筷子說:“在路上遇上了仇家,不小心受了傷。”
小淵抿了一口茶,點了點頭。小淵的靈力有些受阻,所以一直想找一種稀世罕見的通靈草,能打通自己受阻的靈脈。自己的靈力弱,一直不敢去附近的邀月山,這兩人都是神仙,正好可以和他們去尋靈草。想到這里,小淵殷勤的為天澈和小時倒茶。
“天澈公子,你受傷了,要不我就和這位小時侍衛(wèi)去幫你尋靈藥吧?”
“是啊,公子,我一定幫你把靈藥找到。你就在客棧休息一下吧?”小時吃完了飯菜,也附和道。
“不行,據(jù)說邀月山地形復雜,妖怪眾多,你們不是對手,萬一碰到大妖,你是可以自保,只是這位小淵兄弟就危險了?!碧斐簢烂C的說。
“小淵不怕危險,客官你盡管用,我還時不時讓他去找點山野菜呢,只是這小淵走了,店里就有些忙不過來了,這一忙不過來,那我還得要再招個人,這招個人吧就得……”黛姐話未說完,小時將一錠金塊又擺到她面前,黛姐看到金塊,那兩眼放出的都是金光,還未等小淵說話呢,就一把提溜起小淵。
“小淵!你今天起就聽這位客官的。聽見了嗎?”老板娘拿著金塊,左看右摸的。
小淵嘟著嘴,心中憤憤不平,這不是把我賣了嘛,我就值一塊金塊?
天澈看見小淵那苦笑哭笑不得的表情,忍住絲笑意:“小淵,我們歇息一晚,明早再說吧?!毙Y只得撅著嘴點了點頭。
一抹月牙兒打開了夜幕,小淵奉命拿著些創(chuàng)傷藥和紗布,推開了天澈的房門,小時麻利的替天澈脫了衣服,傷口在肩頭上,一看就是箭傷。
“傷你的人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小淵疑惑的問道。
“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也許是擋了他們的財路了吧!”天澈苦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所謂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知道什么?不要胡說。”小時氣憤的走到小淵面前。
“好吧,是我多嘴了!”小淵還不想得罪他們,只得堆滿笑容。
“別說話,外面有人!”天澈壓低聲音,將外衣迅速的披上。小淵雖然失去了靈力,憑著自己多年修煉的聽力,他也感覺到了濃重的殺氣。
“不用擔心,跟我走。這間房間有一個后窗?!毙Y帶著天澈和小時從后窗跳了出去。還好后窗背后并不高,也沒有人埋伏??墒沁@些神仙身上的靈氣卻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很快的,那些埋伏的黑衣人便追了過來。
小淵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對著天澈悄悄附耳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隱藏你們身上的靈氣,只是要委屈你們了?!?p> 天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小淵,此時天澈的肩頭隱隱作痛,也顧不了那么多,只得答應。
小淵帶著他們走進了客棧的驢棚,為了不讓殺手們不進驢棚,小淵又拿起旁邊的叉子將驢的糞便往驢棚門口撒了一大堆。驢棚的角落處有一大堆稻草。小淵示意他們兩人躲進稻草堆里,天澈皺著眉頭,捂著個鼻子,一臉的嫌棄。小時也捂著鼻子壓低聲音說:“這也太臭了吧?公子,不然我們還是趕緊逃吧,別到時候沒被殺手殺了,反而被臭死了。”
“小淵,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們實在受不了,我們先就此別過,等我們逃過一劫,再來答謝你。”天澈捂著鼻子含糊的說著,就準備和小時出去。
此時殺手的腳步聲從不遠處走來,小淵心想:你們走了,還會回來嗎?我還靠你們幫我找靈藥呢。小淵連推帶壓的將天澈推到了稻草里,兩人一個沒站穩(wěn),一起跌倒在稻草里。稻草堆的很高,因為底下被擠壓了,導致高處的也紛紛落下,正好可以遮蓋住他們倆。而小淵趴在天澈的胸膛上,聽見天澈心跳的很快。
而天澈本來覺得這間驢棚臭氣熏天,可是此時此刻為何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來呢?而這個少年壓在自己身上還那么的輕盈柔軟。
小時見自己的公子都躲在在稻草堆里,自己也不得不蹲下身,捏著鼻子,往里湊了湊,也用稻草遮住自己。
“怎么沒有了靈氣的感應呢?”一個聲音清揚的黑衣人說道。
“會不會在這間驢棚里呢?”另一個瘦高個的黑衣人說道。
“不可能。天澈有潔癖。他怎么可能會到這么骯臟的地方?”
“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瘦高個兒的黑衣人正準備走進驢棚。卻被驢棚門口的一堆驢糞熏的不再往里走了。這時,小毛驢對著夜空廝嚎了兩聲,又拉出一坨屎來。瘦高個兒嫌棄的扇了扇空氣里難聞的味道,捂住鼻子,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番,說道:“沒有人啊,看來,有可能侍衛(wèi)救走了天澈,否則他的傷是無法飛行的?!?p> “他的傷必須要有上好的靈藥,我們……”兩個黑衣人低語了一番,便離去了。
小淵還趴在天澈的身上,天澈緩了緩心神道:“還不起來!”小淵這才抖了抖身邊的稻草,緩緩的站了起來。
天澈捂著鼻子,走出驢棚,再嗅了嗅身上的衣服,一臉不悅的扇了扇空氣里飄蕩的臭味。
小淵忍著笑意,看到小時也是一臉嫌棄,一只手就像扇子一樣扇個不停,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一只腳也在地面跺著。
天澈干咳一聲,正了正音道:“小淵,本公子要沐浴!你!去給本公子準備熱水!”
“???”小淵立馬笑不出聲了,“可是您不是受了傷嗎?而且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折回來呢?”
“所以呀,本公子受了傷。你幫本公子擦背。受傷的地方只要不碰到水就行了。那些人他們怎么也不相信,我還在這待著。”
“嗯,好吧!”還真是樂極生悲啊,小淵只得去提熱水。
小時也得意的笑了笑:“看他還笑不笑了,這個凡人好生膽大,硬是讓公子躲在這臭氣熏天的驢棚,要不是他耽誤時間,我可以顯出原形,將公子帶到安全的地方?!?p> 天澈捂著受傷的肩頭,想起小淵躺在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說:“算了,他也是好意,走吧!”
浴室里霧氣環(huán)繞,天澈已經(jīng)褪去外衣坐在了浴桶里,小淵在簾子外背過身子而立。
“小淵,過來幫我搓搓背!”天澈道。
小淵只得慢吞吞的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小淵拿著抹布用勁的擦拭著天澈的后背,心中滿是不快。
“輕一些,再擦擦前面,注意傷口處不要擦了。”
小淵慢慢地轉到天澈面前,天澈的胸膛結實,正上下起伏著。小淵輕輕的擦著,臉頰上泛出紅暈,好似那粉艷綻放的桃花。古銅色的腹肌在水霧中若隱若現(xiàn),小淵的臉也紅的不能再紅了。
天澈眼中帶著些笑意說:“行了,你說實話,為什么想和我們去邀月山?”
“嗯,這個……”小淵鎮(zhèn)靜了一下思緒說:“也許你看不出我是一個仙族,那是因為我靈力受阻,我急需通靈草來打通我的靈脈。所以才想和你們一起去邀月山?!?p> 天澈眼中閃過一道光,強壓著興奮的情緒說:“把你的手伸過來!”
小淵將手伸過去,天澈搭著小淵的脈搏,過了會說:“壓制你靈脈的人,法力高深,通靈草只能加強靈力,怕是沒有效果?!?p> “沒有效果,我也要一試,請您帶我去吧!”小淵不敢抬頭,只是低著頭說話。
“好吧,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出發(fā)!”
小淵如釋重負,應了一聲,便低著頭,跑出浴室,卻剛好撞上端著茶杯的小時,只聽哐當一聲,茶杯掉落?!皩Σ黄?,實在不好意思啊。”說完,小淵頭也不回的跑了。
“公子,他是這怎么了?臉那么紅?”小時一臉不解。
天澈眼中滿是溫柔,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笑容。
跑到自己房間的小淵,拍拍自己的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忿忿的說:“這個可恨的天澈,要不是我需要你幫我找靈藥,本姑娘才不伺候你呢!你等著,有機會我一定修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