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跟著高寬去他那院子，兩人剛到門口，便碰見了蹲在門口等他們許久的程爺，程爺換了身苗人的打扮，一時之間，錦華還真沒認(rèn)出來門口蹲的是那洛陽大狐貍。
高寬也沒有認(rèn)出來程爺，只覺得這人大半夜蹲別人家門口實(shí)在毛病，正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兩句，程爺開腔了。
“榮小姐?！?p> 錦華聽聲，辨認(rèn)出了程爺，當(dāng)下問道：“程爺，您怎么換了身皮。”
程爺哼了一聲，對錦華的措辭頗為不滿，他皺眉問錦華：“什么叫換身皮？”
錦華打哈哈，笑著將程爺?shù)牟粷M自動跳過了。
高寬看了程爺一眼，將院門打開，迎二人進(jìn)屋。
程爺不客氣，先邁腿進(jìn)去了，錦華隨后，高寬關(guān)院門。
剛進(jìn)院子，程爺立即從包里掏出個東西，借著月色，錦華瞧過去，登時被程爺手上的東西嚇得連退兩步。
程爺手上的那玩意，正是他今天丟進(jìn)河里的那個瓶子，瓶子里的嬰尸還在，在月光下看著越發(fā)詭異。
“這…這瓶子…”錦華指著程爺手上的東西，臉上大驚。
程爺苦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對，就是它，今早我扔了的，但它又出現(xiàn)在了我身邊，我丟了幾次，丟不掉。”
高寬面上有些不快，想要趕程爺走，他冷著臉說：“既然是你自己招惹的麻煩，你粘著我們干什么？”
聽了高寬的話，程爺冷笑：“若不是我?guī)е銈兂鋈ィ銈儾欢ㄔ谀估锉荒菛|西吃了，你們受了我的恩惠，還來編排我的不是了，榮小姐，這就是你的為人嗎？”
錦華看著程爺，想到了蠱婆婆的話，但不想同程爺費(fèi)心爭執(zhí)，對高寬耳語，說先讓這人留下。
高寬向來聽錦華的，沒好氣開了屋子門，喊那程爺讓他進(jìn)去，程爺隨身帶著的嬰尸被他放在了外面，放的時候，程爺特意讓錦華和高寬瞧。
高寬對程爺意見頗大，可以說到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地步，冷哼了一聲，便率先進(jìn)門。
錦華夾在他二人間有些尷尬，便以沉默尋求忽視。
程爺?shù)慕褢蜻€要耍一耍，好在他很快意識到面前似笑非笑的人并非是原來的榮錦華，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吹捧，咳嗽了一聲，開門見山的講明來意。
程爺是來商量。他認(rèn)為，他、錦華、高寬三人應(yīng)該找些熟路的村民再次下墓，程爺這次說了他的目的，目的就是將他帶出去的東西還回去。
程爺話音剛落，高寬反對的聲音立刻跳了出來，高寬的意思是讓程爺自己干自己的，別有什么事，就拉上他們，錦華聽著高寬的話，沒有表示。
錦華有些想不通，程爺為什么會來苗疆挖墓，有好東西的地方主要分布在幾條龍脈上，光是洛陽邙山的墓都夠程爺動的了，程爺方才的回答，那是沒說實(shí)話。
程爺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的盯著錦華，他在等錦華的回應(yīng)，但錦華的回答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錦華此刻坐在沙發(fā)上，一雙眼睛瞧著程爺，那雙眼睛里蘊(yùn)含的情緒令程爺突然生了畏懼。
“就我們?nèi)齻€人去，不要找寨子里的村民。”錦華的語氣不容商量。
程爺笑了，他伸出了三根指頭，拍了拍茶桌。
“三個人？榮小姐現(xiàn)在可是越來越會說笑了?！?p> 錦華看向了程爺，嘴角緩緩勾起。
“那就找你那幫弟兄過來，否則就只好請程爺走人了，高寬送客，恕錦華不送?！彼捯袈?，小弟高寬立馬起來趕人。
程爺臉色十分難看，他冷了語氣，瞇著眼睛咬著牙，又問：“榮小姐真是這樣打算？”
話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這大狐貍，三年本事并未見長，反倒退步了。
錦華點(diǎn)頭，笑的優(yōu)雅，又重復(fù)了一遍方才的話，她眼中的堅(jiān)定令程爺退了一步。
“既然榮小姐這么說了，那到時候在墓里若是出了事，榮小姐該給我怎樣的答復(fù)？”
錦華接住了高寬遞來的白水，慢慢抿了一口，放在了茶桌上，她始終看著那杯水微笑。
過了許久，錦華看向了程爺，慢吞吞道：“程爺怕是搞錯情況了吧，我們?nèi)?，高寬是我的人，我為何要給程爺答復(fù)呢？”
程爺身上的氣勢在一瞬間猛漲，他從腰上摸出了手槍，一只手按到了茶桌上，迫近錦華，冷笑道：“榮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到了上海灘，我們可是來日方長！”
錦華坐著淡然的將頭轉(zhuǎn)向他，一雙眼睛同他相對，道：“程爺，買賣不成仁義在，程爺有程爺?shù)钠?，可我榮錦華也有我榮錦華的規(guī)矩，我只是希望，程爺不要壞了我的規(guī)矩?！?p> 程爺站了起來，將槍指向了錦華，他眼中的陰郁像是下了幾天未曾停歇的暴雨。
“我的槍，便是規(guī)矩！”
大狐貍這三年越來越無趣了，不知道杜先生和賀元帥又是怎樣的變化，錦華莫名壞趣味的笑了。
“阿寬，既然程爺想要見識我們的規(guī)矩，就給他露一手?！?p> 小弟高寬得了令，徒手便同程爺打斗了起來，錦華猜程爺?shù)臉尷?，沒子彈，就算是有，這種節(jié)骨眼，程爺也不可能浪費(fèi)。
“榮小姐贏了，只是榮小姐須向我保證?！背虪敓┰甑耐崎_高寬，跨步到錦華跟前，聲音郁沉。
錦華看著程爺，覺得程爺還是沒看懂她的意思，不想繼續(xù)繞彎子，直接挑明了話。
“程爺藏著掖著，讓我二人為您賣命，我二人講仁義才答應(yīng)的程爺，程爺?shù)搅爽F(xiàn)在還不說，可就不厚道了?！?p> 程爺聽了錦華的話，氣焰驟然冷縮。
他打哈哈，道：“榮小姐，這話中有話啊，只是，鄙人聽不大懂容小姐的話?！?p> 程爺?shù)暮衲樒ぴ阱\華的意料之中，錦華看了程爺一眼，將左手搭在了右手上，看手上修剪整齊的指甲，不作回答。
“哎，榮小姐，你這什么意思，到底講講啊？”
錦華攤開手掌，翻過來手背，慵懶的模樣像只天真無害的小貓崽：“程爺可知，我最敬佩程爺哪一點(diǎn)。”
她不等程爺開口，又道：“程爺，心大，所以總會將小東西忘得一干二凈，來這楚國大巫的墓，什么都不肯說?！?p> 程爺眼眸垂下，許久后低低一笑。
“榮小姐，說的是這個啊，但鄙人確實(shí)不能奉告?！?p> “那還說什么，阿寬，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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