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出宮,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民間女子?”
溫含章點頭。
“是!她叫孟玉雪,是河南道旭日書院的山長,性子嫻靜,重要的是學(xué)識淵博。不論是陛下還是兒臣見到孟姑娘都認(rèn)為孟姑娘很好,所以陛下想要讓孟姑娘進宮伺候?!?p> 太后嘆了口氣。
“再聰明能比得上太學(xué)的那些博士嗎?這滿朝文武誰不是學(xué)識淵博,誰不能為君分憂!而且后宮不得干政,陛下這是要將祖制拋之腦后嗎?你為什么不勸勸皇上,還要跟著皇上一起胡鬧!”
溫含章起身半蹲身請罪:“是兒臣的錯,兒臣沒有考慮那么多!只是陛下喜歡,兒臣便想著進了宮能讓陛下開心就好!”
太后將溫含章拉起來,卻發(fā)現(xiàn)溫含章腰間已經(jīng)沒了玉佩。
“哀家給你的玉佩呢!”
溫含章低頭,看著腰間垂著的香囊抬頭歉意道:“兒臣一直佩戴著母后給兒臣的玉佩,到了河南道,陛下見到兒臣腰間的玉佩,知道這是先皇賜給母后的,看到玉佩便想到了先皇,觸景生情便將玉佩拿過去了!兒臣不該將玉佩交給皇上!”
太后頓時眉眼舒展。
“既然是皇上拿去了,那便給皇上吧!你也不用再提起這件事。以后陛下若是再做出荒唐之事,你一定要告訴哀家,你是皇后,皇上的妻子,一定要規(guī)勸皇上不要做逾矩之事,知道了嗎?”
“是!兒臣領(lǐng)命!”
“行了!你也才回來,這段時間后宮之中雖然平靜,但也要好好檢查一番!淑妃過于謹(jǐn)慎,得罪了不少人!”
溫含章點頭,到了門口還是回頭告知太后:“母后,兒臣已經(jīng)陛下說過,請了太學(xué)博士韓大人給五皇子開蒙?!?p> 太后手一顫,忙垂下手掩飾。
“你們自己商量就好,哀家不想理會。”
“是!”溫含章行禮告退。
溫含章走后,太后獨自坐在榻上發(fā)呆,為什么溫含章要突然告知她長齊的事情。
是不是溫含章知道了什么?還是皇帝告訴了溫含章什么?
若是溫含章真的知道了什么,以她明哲保身的性子必然不會將長齊帶到身邊撫養(yǎng)。
太后想不通溫含章的態(tài)度,前后矛盾,只能慢慢觀察。
棲鳳宮,淑妃已經(jīng)捧著鳳印早早等著了。
不過一個多月,淑妃就瘦了一圈。
看來這段時間淑妃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即便是有太后,這后宮之中依舊不服淑妃??!
“妾身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回來了,這鳳印也該還給娘娘了!”
淑妃只覺得手中的東西就是燙手山芋,從前的向往在這一個月變成了折磨。
若是她是皇后自然不會這么軟弱,但因為她是淑妃,所以沒有人服她。
“這段時間辛苦了!本宮給你帶了一套紅寶石的套釵,今晚好好準(zhǔn)備,陛下必然去你宮中?!?p> 淑妃頓時眉目飛揚,陛下果然是惦記著她的。
“好了,這一個月宮中可發(fā)生了什么事?”
淑妃如實的回報,并未發(fā)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不過是廢后一直要東西。
“娘娘,您離宮之前曾經(jīng)告訴妾身,廢后雖然沒有品階,但陛下曾說過要善待廢后,妾身問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首肯了!妾身還發(fā)現(xiàn)廢后做了繡品讓人帶出宮換銀子?!?p> 廢后這是有了什么打算?與之前全然不同。
“可曾檢查過繡品?”
“檢查過,只是尋常的繡品并無特殊之處?!?p> “你做的很好,沒有錯處便是很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迎接陛下!”
素梅捧著盒子交給淑妃,淑妃滿心歡喜的接過,滿心感激的道謝:“謝謝娘娘賞賜!”
“娘娘,韓大人來了!”小宮女通傳。
“去將五皇子帶出來,在中堂接待韓大人?!?p> 長齊的老師到了,溫含章帶著長齊一起出去接見。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五皇子殿下!”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深藍色的官袍長身玉立,低著頭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一眼便能見到那一對濃黑的眉。
“先生不必多禮,請坐吧!”
韓仲祐已年過不惑,這男子不過弱冠,不太像皇上說的太學(xué)博士。
見人坐下,溫含章這才開口:“本宮記得皇上不是請了太學(xué)博士韓大人來給五皇子開蒙嗎?”
“家父身子不適,但因為已經(jīng)接了陛下的差事不能推脫,便奏請陛下由下官來給殿下開門,陛下已經(jīng)同意?!?p> “先生是……”
韓巖之起身回稟:“下官韓巖之,陛下親封的中舍人?!?p> 未有東宮,卻有中舍人?
溫含章看不懂皇帝的打算。
“既然陛下已經(jīng)同意讓給五皇子開蒙,那就麻煩先生了!五皇子性子文靜,之前身體孱弱,如今才稍微好轉(zhuǎn)。還請先生多多費心?!?p> 長齊身世曲折,但溫含章希望長齊能學(xué)會為人處世的道理,讓自己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謹(jǐn)遵娘娘囑咐!下官一定會好好教導(dǎo)五皇子!”
溫含章推了推長齊:“長齊,去見過你的老師,以后你要尊敬你的師父,聽你師父的話!”
“長齊見過老師!”
溫含章安排了宮人送韓巖之出去,再給長齊指派伺候的人。
后宮之中一切如同之前一般平靜,直到一個月后,由中宮發(fā)出懿旨,冊封孟家幺女孟玉雪為從三品明淑媛,賜居妙光殿。
一石激起千層浪,直到明淑媛的冊封懿旨送到孟家,后宮眾人才明白兩個月前陛下和皇后突然去河南道是為了什么。
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的慧婕妤第一時間到了中宮,兩個月沒有見到皇上,好不容易額頭上的疤痕已經(jīng)痊愈本以為能見到皇上,沒想到這一個月皇上就像忘了她一般從不召見。
這還沒想到如何見到皇上,一個新人又要入宮了?
他們進宮的時候誰不是從詩選、才人一步步爬上來的,怎么就這個孟玉雪一進宮就成了一宮的主位,從三品的淑媛。
“能出宮,看來是額頭上的傷已經(jīng)全部好了?”
慧婕妤呵呵傻笑,之前還覺得溫含章是個軟柿子,沒想到是個硬茬。
吃一塹長一智,現(xiàn)在她可不敢在皇后面前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