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決定讓宇霖鈴和親,不知是何用意?”宇維軒背著手,對著云鴻遠疑惑地問:“早先我似乎聽聞,蓮妃娘娘和太子妃協(xié)助皇后甄選和親公主,定下的人選是擅舞的宇霓裳。”
云鴻遠略略思索:“微臣未向太子妃詢問過甄選的個中詳情,想來太子妃會清楚其中緣由。但是這個決定說明了一點,莊親王必將支持二皇子與阮大人一派!”
宇維軒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莊親王是我的叔父,對父皇敬重有加,向來言聽計從。這次他會違背父皇旨意,站在母后一邊,實實讓我意外!”
“傳聞南疆王長子蒙爾塔精明果敢,他來我朝只怕不是僅為迎親,其狼子野心不可小覷。”云鴻遠分析道:“如今乃非常時期,不宜讓他在此呆上太久。南疆到圣京,大約半個月路途,就算快也得十一二日。我朝定下的時間正好合適,他呆上一兩天便得啟程??傊?,多事之秋,小心為上,不得不防?!?p> 維軒贊同地點了點頭。
“莊親王求見太子殿下!”門口太監(jiān)上報。
宇維軒與云鴻遠皆是一驚,頗感意外。宇維軒沉聲吩咐:“有請!”
莊親王宇仁道大步進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微臣叩見太子殿下!”宇維軒忙過去扶他起來:“王叔快快請起,維軒還有許多地方需仰仗您哪!”
莊親王卻仍是恭謹:“皇兄清修,命你監(jiān)國,本王便該遵循禮節(jié)!”
一邊的云鴻遠也向宇仁道行禮:“見過莊親王!不知莊親王今日為何事匆匆而來?”
“唉,”莊親王聞言皺眉嘆息:“本王是特意前來向太子請罪的!”
“王叔言重了,此話怎講?”宇維軒眼中精光閃過。
“霖鈴系本王嫡親愛女,本王不欲其遠嫁南疆。當初她要參加和親公主甄選,本王就不同意。”宇仁道稟道:“霖鈴說她不會選上,只是去歷練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優(yōu)秀。本王想著即使入選,皇兄自也不會讓她去,何況還有本王在此,可以請皇兄別作他選,于是便放任了她??墒?,卻未曾想,和親人選未定,皇兄卻突然宣布清修,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讓她和親。本王膝下唯有霖鈴一個女兒,又是最小的孩子,怎舍得她遠赴南疆,天遙地遠,生死相隔啊?”
宇維軒不動聲色:“王叔今日來,莫不是希望朝廷收回成命?”
“本王去求過皇后娘娘,可是娘娘說是霖鈴自愿的,懿旨已下,沒有更改的道理。”莊親王語氣卑微,“本王又再問了霖鈴,她說是自己想去南疆,向皇后娘娘自薦請命的。讓朝廷收回成命,本王不敢。今天特來求太子殿下,幫本王想想辦法。霖鈴現(xiàn)在不懂事,她以后會后悔的呀!”
宇維軒與云鴻遠對視一眼,沒有作聲。云鴻遠道:“王爺,如今懿旨已下,太子殿下斷無道理作何改變,更不可能更改和親公主人選,若那樣做,將置皇后娘娘于何地?更何況霖鈴姑娘主動要求去南疆,于情于理太子殿下都不便干涉此事,王爺希望殿下能想出什么辦法來呢?”
宇仁道略頓頓,艱難地開口:“不瞞太子殿下與云大人,本王已在民間覓得一名女子,長相身材肖似霖鈴,只略略瘦削一些,旁人皆看不出來。本王懇請?zhí)拥钕略蕼?,以此女替代霖鈴和親?!?p> “王爺,你可知和親事宜關(guān)系重大,若被識破她人替代公主和親,后果不堪設(shè)想!”云鴻遠暗自心驚,卻也人同此心,為其愛女之情折服,“我元宇王朝與南疆很可能不僅非但未能改善關(guān)系,反而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莊親王急道:“云宰相此言差矣。南疆并無人見過霖鈴,他們無法分辨霖鈴的真假。本王了解過,和親事宜全程由太子安排,儀式也是太子殿下主持,皇后娘娘只在儀式上象征性地說幾句送別的話。如果太子殿下愿意相助,此事便不是那么困難?!?p> “莊親王,”宇維軒并未稱王叔,“你如何認為本太子會答應(yīng)你的要求呢?
“太子一度一定認為本王聯(lián)手皇后娘娘支持二皇子,這也難怪,霖鈴與皇后那么近乎,很難不讓人起疑?!庇钊实滥樕下冻隽巳坏谋砬?,“霖鈴與二皇子也比較親近,皇后娘娘對霖鈴自來親善,本王與拙荊也還是心存感激?!?p> “可是,皇上乃本王最尊敬的皇兄,他從來便屬意太子為承繼大統(tǒng)之人。本王不才,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會因小恩小惠而被左右?!鼻f親王話鋒一轉(zhuǎn),莊重表態(tài),“本王謹遵皇兄意愿,在太子監(jiān)國期間,定矢志不移地襄助太子。本王麾下將士十萬,在離圣京五十里外青峰鎮(zhèn)駐扎,由犬子宇覺非統(tǒng)領(lǐng);圣京之中,亦經(jīng)皇兄允準,潛伏有精兵五千,由本王統(tǒng)領(lǐng)?;市衷诒就?,不到關(guān)鍵時刻不得輕易動用這些兵馬。但如今形勢復(fù)雜,本王以為,該是時候讓太子知曉這些秘密了。”
說罷,莊親王單膝跪下,從袖中取出調(diào)兵虎符,恭敬地獻上:“莊親王宇仁道所率將士兵馬,悉聽太子殿下調(diào)遣驅(qū)使?!?p> 宇維軒深感意外與震撼,五十里外有著這么雄壯的一支軍隊,急行軍兩個時辰便可直抵圣京,父皇居然沒有向他交代。宇覺非,傳言他放蕩不羈,不思進取,當初曾惹得王叔大發(fā)雷霆,卻無可奈何,管不了他。后來聽說頂撞王叔,被王叔驅(qū)逐出家門,誰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卻原來是父皇一手策劃,另有玄機。世人眼中不成器的紈绔子弟,居然忍辱負重,統(tǒng)率著十萬兵馬,而且離圣京如此之近。父皇此刻清修,如王叔懷有二心,局勢還真是難以預(yù)料。王叔一片赤誠,對父皇忠心耿耿,倒是自己多思多疑,冤枉王叔了。
心下不免愧疚,如今,宇維軒已徹底相信莊親王與皇后一派毫無瓜葛,遂同樣單膝跪于莊親王面前:“王叔之心,上天可鑒,日月可昭!還請王叔不要計較,原諒侄兒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