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姐妹交鋒,侯爺來了
沈嵐歲莫名耳熱,她捏了下耳垂,碰到耳墜才想起來自己戴了耳環(huán),訕訕地放下了手,“侯爺怎么過來了?”
“聊完就來看看你。”
說著陸行越的視線又落在了沈惜昀的身上,沈惜昀非常有眼色道:“那我就不打擾侯爺和五妹了,失陪?!?p> 她欠了欠身后從陸行越身邊走過,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fēng)。
走出許遠(yuǎn),她回眸看了一眼,唇角隱隱帶了幾分笑意,收回視線她腳步輕快地離開。
陸行越面不改色,看著沈嵐歲,“不是去看母親了?”
“是看了。”沈嵐歲無奈道:“去我房里說吧?!?p> 陸行越坐回輪椅上,由周全推著。
觀春和賞夏先一步來收拾了沈嵐歲出嫁前的閨房,也得虧她們來了,房間里覆了薄薄一層灰,窗戶半開著也沒人關(guān),茶壺里的水也不知道放多久了。
兩人忙活半天才收拾干凈,正站在門口擦汗,聽到腳步聲觀春立刻迎上來告狀。
“夫人,他們也太不像話了,就算夫人出嫁了,但今兒是回門的日子,明知道你會回來,卻連面子上的活都懶得做,你不知道,奴婢進(jìn)去的時候梳妝臺上還亂糟糟的,分明是從你走了就沒人來過!”
賞夏面色也有些不好看,更多的是心寒。
夫人在家里行五,但是個庶出女兒,伯爺最不缺的就是女兒,若非是見她還有幾分姿色,怕是早就被扔在一邊自生自滅。
但也僅僅是沒餓死罷了,平時就不上心,有什么好事都不想著她,但若是生氣受罰,絕對少不了她,一聽說國公府要個姑娘沖喜,他們倒是想起夫人了,也得虧夫人命好有福,不然侯爺有個三長兩短……
她想著想著長吁短嘆,頭上就被敲了一下,沒什么力道,輕飄飄的。
“小小年紀(jì)怎么總是嘆氣?嘆氣老得快,以后不許了。”沈嵐歲收回手,推開了閨房的門。
“夫人怎的都不生氣?”賞夏疑惑,夫人以前沒這么豁達(dá)呀。
沈嵐歲回眸沖她笑笑,“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還有什么想不通的?和命比起來,這些都是小事?!?p> 陸行越聞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后視線才越過她落在了房間里。
閨房是很私密的地方,周全停在門口沒進(jìn)去,沈嵐歲就接手了他的活,推著陸行越往里走。
女兒家的閨房清凈雅致,沒多少擺件,看著空了些,屏風(fēng)也有些年頭了,邊角都掉了漆。
榻上擺著兩個靠枕,軟墊上繡著蘭草花紋。
兩個軟墊間還壓著條秋色緞帶,陸行越的記憶瞬間被勾回了昨夜,鼻間仿佛還縈繞著那濕熱香氣。
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侯爺,夫人,喝茶——”觀春和賞夏一人端一杯在小幾上放下,沈嵐歲擺擺手,兩人退下。
房門一關(guān),沈嵐歲就靠在了軟墊上,按了按眉心,手里的盒子被她放在了一邊。
“我娘方才讓我給你吹枕邊風(fēng),好給我弟弟在錦衣衛(wèi)安排個差事?!?p> 沈嵐歲說的時候都覺得荒謬,端起茶盞來喝一口茶壓壓驚。
陸行越倏地回神,鬼使神差地問:“所以你要吹么?”
“噗——”
“咳咳咳咳咳——”
沈嵐歲差點噴出來,千鈞一發(fā)之際捂住了自己的嘴,結(jié)果嗆著了,撇過臉一個勁咳嗽。
陸行越微微蹙眉,無辜的看著她。
沈嵐歲好不容易順過氣,眼都咳紅了,眼淚碎星似的綴在眼尾。
她幽怨地看著陸行越,“侯爺,你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p> 陸行越:“……”
“所以你——”
“不吹!”沈嵐歲趕緊打斷他。
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正經(jīng)道:“他若有本事,該靠自己進(jìn)去,而不是靠我這個姐姐犧牲色相為他鋪路。再說,錦衣衛(wèi)走后門,真當(dāng)錦衣衛(wèi)是你一言堂啊?”
陸行越唇角微勾,“你沒告訴他們我已經(jīng)被陛下放棄了么?”
沈嵐歲動作一頓,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的腿遲早會好的,不要說喪氣話?!?p> 她說的那樣認(rèn)真,陸行越微微晃神,片刻后垂下眸子,“放心,若是我真的不行了,不會耽誤你的?!?p> “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p> 沈嵐歲說完房間內(nèi)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說這些糟心的了,你方才是不是看了我二姐好幾眼?”她好奇地盯著陸行越。
陸行越挑眉,“你看的這么清楚?”
沈嵐歲:“當(dāng)然?!?p> 陸行越?jīng)]說話,表情有些微妙。
沈嵐歲后知后覺這話有點不對,像是拈酸吃醋。
“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奇怪?!彼s緊找補(bǔ),“我們說的話你聽到多少?”
“霞姿月韻聽到了?!标懶性铰龡l斯理地端起茶盞,沈嵐歲卻感覺自己的心也被他提起來了。
這人是會吊人胃口的。
陸行越喝了一口,放下茶盞,掀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看她,“抑或是你說眼里心里一直都只有我一個?”
沈嵐歲默默摳緊了腳趾。
“這些都不重要!”
她皺了皺眉說:“出嫁前他們都瞞著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嫁人,是二姐過來與我說我的夫君是你,我要嫁給你沖喜,我當(dāng)時以為她是一番好意,她還和我說了一些你的事,我一時無法接受,差點尋了短見?!?p> 陸行越眸色微沉,所以還是不情愿的。
“她不提,我都快忘了這件事?!鄙驆箽q望著陸行越的眼,他卻移開了視線。
他不習(xí)慣,或者說是不喜歡與人長時間對視。
沈嵐歲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不由得說:“三郎,你看著我?!?p> 陸行越長睫微顫,“嗯?”
“不管過去如何,在嫁給你之后,我就沒有后悔過了。”這是沈嵐歲的真實想法。
陸行越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只是問:“哪里奇怪?”
“只是直覺,我是聽到了你的腳步聲才說了那些,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聽到了,但她所謂的心上人,完全是無稽之談,我與她平時關(guān)系也一般,沒親厚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她又何出此言?”
沈嵐歲觀察著陸行越的表情,她貿(mào)然提出對沈惜昀的質(zhì)疑,也有賭的意思,她想知道陸行越目前對她的信任有多少。
“三郎以為呢?”
陸行越垂眸盯著地上的花紋,點點頭,“直覺未嘗不可信,若是感覺不舒服,日后離她遠(yuǎn)些?!?p> 沈嵐歲莞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