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懶驢拉磨屎尿多
這田蓉一走,李喜柱就開始偷起懶來。
其實(shí)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從決定回來那天,他就做好準(zhǔn)備要好好干活,踏踏實(shí)實(shí)做個(gè)莊稼人。
可現(xiàn)實(shí)是骨干的,這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兩頭幾乎看不到太陽的干活,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打小就被爹娘奉為有出息的讀書人,哪里干過這些活?
所以這田蓉一走,他立馬屎尿就來了。
誰知道他這邊正享受著片刻的舒坦呢,田蓉又已經(jīng)回來了,聽口氣他也知道田蓉氣瘋了。
那娘們的虎勁一上來,他李喜柱也是怕的很,嚇得他手里一邊拎著褲子往外跑,一邊解釋道,
“我我去了趟茅廁,”
“懶驢上磨屎尿多,”
李喜柱有多么的了解原主的臭脾氣,田蓉就有多了解他的性子。
好面子,但又吃不了苦,男人只要攤上這兩點(diǎn)臭毛病,這輩子想要過好日子,比登天還難。
“茅廁也去了,干活吧?”田蓉也不揭穿他李喜柱,但心里頭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懲罰他了。
“哦,”李喜柱哦了一聲,拎起地上的鋤頭卻沒有朝著地里走,而是看著田蓉小聲的說道,
“那個(gè),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田蓉沒說話,只是掃弄了一眼面前的玉米地,伸手一指道,
“你鋤完這五條壟我們就吃飯,”
“不是,我?”李喜柱想要說什么,但見田蓉臉色冷漠,終究還是心虛的拎起鋤頭朝著地里走去。
田蓉倒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地頭,將帶來的玉米面餅子拿了過來。
從布袋子里摸出一塊咸菜疙瘩一邊大口的吃著,一邊看著他李喜柱干活。
“啥,你說啥?”
王桂蘭那十分尖銳的聲音嚇得李鐵柱忙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別喊,讓娘聽到?!?p> 王桂蘭用力的扒開男人的手,扯著嗓子用力的朝著窗外喊道,
“自己做那丟人的事,就別怕被人說,呸,老不要臉的東西?!?p> 李鐵柱氣的臉色紫青,可他還是不敢罵媳婦一句,只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蹲在墻角處不說話。
這么大的聲音李老漢和婆娘當(dāng)然聽得清楚,氣的李老漢狠歷的敲了一下手里的煙袋鍋。
就要走出去和大兒媳婦理論幾句,結(jié)果被婆娘一把給攔了回來。
“哎呦,老頭子你可別惹呼她了,也不知道老大媳婦這些日子是咋了,自打老二媳婦有病后,她整個(gè)人的性子都變了。唉!”
說到此處,李王氏不由得狠狠的嘆了口氣。
“你說這是咋了,老二媳婦剛剛變好,這老大媳婦咋就變成這樣了呢?
莫不是說我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必須要有個(gè)媳婦鬧騰我們嗎?”
“胡說,”李老漢氣呼呼的低吼了一句,拎著手里的煙袋鍋又坐回到了炕沿上。
“她王桂蘭能和人家田蓉比嗎?一個(gè)窮的掉錠拉屎家里出來的,只會(huì)生閨女的女人,一輩子也沒啥能耐。
要不是咱家老大一巴掌打不出個(gè)屁來,我老李家能娶這樣的媳婦?”
老李頭從始至終也沒瞧得起王桂蘭家,這事其實(shí)也不怪人家老李頭,畢竟王桂蘭那娘家人也真是不給姑娘長(zhǎng)臉。
眼看彩禮都過,兒媳婦都要進(jìn)門了,那老王家還朝著老李家要了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拿在當(dāng)時(shí)來說可是不少了,足足能買半頭老黃?;貋砹恕?p> 當(dāng)時(shí)的李老漢也是沒法了,大錢都花了,難不成因?yàn)檫@二兩銀子就不讓兒子娶媳婦了?
東拼西湊二兩銀子給拿了過去,從此以后這怨氣也就埋在了李老漢的心里頭。
直到田蓉這個(gè)跋扈的女人嫁過來,李老漢被逼得沒辦法了,這才和關(guān)系并不好的大兒媳婦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
如今田蓉分家出去,整個(gè)人都變得通情達(dá)理起來,而這個(gè)時(shí)候老大媳婦竟然敢起來作妖,他李老漢自然是不會(huì)慣著她的。
她一個(gè)自己花了大錢娶來的兒媳婦,怎么能和一分彩禮不要,還帶著陪嫁來的二兒媳婦比呢?
“這老大媳婦從進(jìn)門來,倒也算是本本分分的,可這一下子咋就變成這樣了呢?”
李老太太也有些不懂了,嘀嘀咕咕的也在炕沿邊坐了下來。
“管她咋回事呢,我還沒死呢,只要老子活一天,這個(gè)家就輪不到她在這里張牙舞爪的?!?p> 越說越是生氣,李老漢干脆又站了起來,這次太過突然,李老太太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自家老頭子早就推門走到了院子里去。
“老大你給老子聽著,要是不愿意在這院子里過,那就搬出去,反正也分家了,也不差你們這一戶?!?p> 砰……
隨著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王桂蘭從屋里走了出來。
“爹你要是嫌棄我們鬧騰,搬出去也可以,那你們都給老二家蓋房子了,你們也給我們蓋間房子,我們就搬出去?!?p> “呸……”
李老漢朝著王桂蘭就狠狠的啐了一口,
“你個(gè)臭不要臉的,你也好意思說出這句話來。當(dāng)初娶你,我們李家花了多少銀錢你心里頭沒數(shù)嗎?
人家田蓉嫁到我們家一份彩禮沒要不說,還自帶了豐厚的嫁妝過來。
人田蓉還沒讓我們給蓋房子呢,就算給蓋間房子也是應(yīng)該的。再看你,你們王家都拿了什么?”
公爹這話一出,王桂蘭立馬就矮了半分,話也沒有了。
“給了你們娘家那么多彩禮,你可好,拎著兩個(gè)破罐子就來我家了。
呸,臭不要臉的,你還敢在這院子里大喊大叫的,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那個(gè)分量。”
被公爹罵道此時(shí),王桂蘭是又氣又惱,她要不是因?yàn)榧依锔F,她又怎么回嫁給李鐵柱這個(gè)悶頭杠?
說到底都是因?yàn)槟锛姨F,為了幾個(gè)錢就將她這個(gè)閨女賣了。
成婚這么多年她也很少回娘家,因?yàn)槟莻€(gè)家除了會(huì)管她要錢要糧食,一味的索取。
其它什么東西也給不了她,索性還不如不回去呢。
指望不上娘家人給自己撐腰,那她王桂蘭就靠自己。
重活一世,她王桂蘭可不是在來受他李家人氣的。
“是,我娘家確實(shí)要了一些彩禮,那還不是因?yàn)槟鷥鹤邮莻€(gè)廢物?就你家這樣的兒子也就我嫁給他吧。
所以爹,我家里窮你們家里還要我,還愿意拿錢娶我,那就是說我值這個(gè)錢。一個(gè)愿打一個(gè)愿挨,我為什么就要矮人三分?呵……”
說到這里,王桂蘭把自己的底氣都說出來,聲音也越發(fā)的大了起來。
“田蓉不要彩禮,帶著陪嫁來,那是因?yàn)樗洳簧侠隙?,她花錢怎么了?她不是也得到了你家李喜柱了嗎?”
“你?……”
這是李老漢第一次被老大媳婦嗆的說不出話來。
他哪里知道,不僅二兒媳婦不是之前的二兒媳婦了,就連大兒媳婦也是變了異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