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重活的第三次。
死了兩次全是因為我的“病嬌弟弟”許周言。
第一世我識人不清,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第二世我做低討好他,希望不再重蹈覆轍。
誰知他居然勾引了我男友當(dāng)同,打斷我的腿囚禁我。
第三次重回八歲時,我直接惡狠狠甩他一巴掌。
“惡心!你給我滾!”
1、
我叫許無憂,許家大小姐。
被查出心臟不好那年,正好是我爸生意的低谷期,可換心手術(shù)這事不能拖,手術(shù)費高昂又怎樣?
我爸媽一合計,想出個陰損的招,在基因庫里搜查和我心臟匹配幾率最高的孤兒。
妄圖收養(yǎng)后,“以心換心”。
許周言,就是那個倒霉貨。
我剛一成年,手術(shù)就實施了。
而許周言,當(dāng)時才十五歲。
我和他都是被哄騙著打了麻藥的,藥勁過后,我醒來在手術(shù)室,看著許周言的心率機變得紊亂不平。
他掐住我的手痛苦喘息著,像嗚咽的獸。
“姐姐,我不想死……”
我崩潰大哭,醫(yī)生冷然道,“病人剛做完手術(shù),不宜情緒起伏太大。”
就這樣被父母帶離了手術(shù)室。
透過玻璃墻,我看著曾經(jīng)羨慕的陽光弟弟痛苦瑟縮在床角。
幾乎沒人認(rèn)為他能挺過來。
可他不僅挺過來了,還能拖著殘敗的身子繼續(xù)扮乖,蟄伏在我爸公司瘋狂在生意場上斂財,待羽翼豐滿后,立刻鳩占鵲巢,毀了我家庭。
我傻眼了,不敢相信可愛乖巧的弟弟居然會這樣對我。
原來手術(shù)后,他居然如此恨我。
可從小一起長大,我對他的親情還是在的。
因此第二世,我苦心經(jīng)營決心養(yǎng)親這個弟弟:
早早找到許周言,摘掉了他孤兒的帽子,接他回家,吃香喝辣,好生供養(yǎng)著。
并在心臟查出有問題的當(dāng)年,偷偷改掉了許周言的基因庫。
我就說人之初,性本善!真心換真心總沒錯。
但我沒想到因為對他太好。
他居然滅了我愛情。
2、
前兩世的悲痛還歷歷在目,再次睜眼,我發(fā)現(xiàn)我回到了八歲領(lǐng)養(yǎng)許周言那年。
為了避人耳目,父母和院長只說領(lǐng)養(yǎng)個乖巧的男孩。
因為只有許周言被打扮的最為討巧。
他不安的抓著新款的芭比玩具站在角落,怯生生打量著我。
看我果然被吸引看過去。
我媽笑著摸著我頭發(fā)暗示我,“無憂不是最喜歡芭比娃娃了?
“你看那個弟弟,喜不喜歡?”
許周言的高顏值我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疼了他兩世。
可這次我沒有那么好心了。
我站起身,穿過一眾期待被我領(lǐng)回家的男孩,最終來到許周言的身邊——
指著那個胖頭虎腦的小哥哥說。
“就你了,我想要個哥哥,跟我回家吧!”
大概是先在我父母那得了信,許周言稚嫩的臉龐閃過一絲收不起來的懵,夾著恨。
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有多蠢,折磨了我兩世的許周言,怎么可能真的有表面那么簡單。
“姐姐?”
“怎么了?”我拉住小哥哥的手望過去。
“姐姐長得好漂亮,像娃娃。
“娃娃送給姐姐,言言可以和姐姐做朋友嗎?”
說著,他趕緊把娃娃送了過來,使勁對我笑著。
可眼里的一絲局促還是暴露了他的心境。
他在害怕。
我松了一口氣,許周言現(xiàn)在,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屁孩,有點心機,但不多。
在重活了兩世的我面前,壓根不夠看的。
大概是被捏的太緊,娃娃送過來的時候,腿突然掉了一只。
我再也忍不住恨意,“啪——”
我拿著娃娃狠狠摔上了許周言的臉。
前世,男朋友為了他推我下樓時,我也摔斷了腿。
光是想,我都忍不住氣紅了臉。
“我討厭你!”
3、
到底年紀(jì)小,許周言被我打的懵,壓低嗓子小聲的啜泣著,被我媽攬進懷里。
我媽責(zé)怪我不懂事。
“無憂,媽媽怎么教導(dǎo)你的!怎么能耍小脾氣推人家弟弟!”
我親愛的媽媽,就是因為你女兒尚存人性,才會被害得第三次重啟人生啊。
許周言聽到我媽給他出氣,頓感有了靠山,哭聲果然變大。
他大概以為,哭得越慘,我媽越心疼他。
領(lǐng)養(yǎng)誰的結(jié)果待定,我父母才是有決定權(quán)的那個人。
但他沒想到。
下一秒,我就被“精挑細(xì)選”的小哥哥一把推倒在地——
“你這個壞人,不許欺負(fù)我的弟弟!
“我不跟你們這群壞人回家!你們打我弟弟,我也不喜歡你們!”
終于,這下輪到我哭了。
我可不裝柔弱,嗷一嗓子大哭不止就算了,還埋在我媽懷里嗷嗷著心臟疼。
這可把我媽嚇壞了,還領(lǐng)養(yǎng)孩子,領(lǐng)養(yǎng)個屁!
當(dāng)即抱著我就往醫(yī)院趕,連和院長交流的我爸都給忘了,吃了一嘴汽車尾氣。
透過后視鏡,我看著愣在原地的許周言,心里的爽感不言而喻。
小弟弟,你還嫩著,這輩子就老實在孤兒院呆著吧!
通過觀察,我發(fā)現(xiàn)那個胖頭虎腦的男孩明顯是這一堆孩子里的頂梁柱,而年紀(jì)最小最會賣乖的許周言,顯然在他的羽翼之下。
被陌生的小姑娘欺負(fù)了自家弟弟,他怎么可能能忍。
十幾歲的年紀(jì),最一腔熱血,心比天高了。逞能裝個英雄都以為自己生錯時代能手滅三國。
從醫(yī)院回家的路上,我還心情很好的買了肯德基兒童套餐,兩份!拿了兩只可達鴨呢。
然而一到家,我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
“姐姐~你們終于回來了!”
4、
看著舉著新兒子的我爸,我一句臥槽堵在嗓子眼。
你這親爹,可真坑女兒啊!
沒想到我媽卻愁容舒展,也不管當(dāng)事人的我多么抗議。
“太好了,無憂的病要嚇?biāo)牢伊?。還好你把人帶回來了?!?p> 我媽高興的親著我臉,“大寶貝,千萬不能離開媽媽,離了你,媽媽會死的!”
我心底的郁悶一掃而空,扒在我媽懷里不肯下來。
父母有什么錯呢,他們只是太愛我了。
我已經(jīng)讓父母操心很多了,如果留著許周言能讓他們覺得安心的話。
……
也好。
我看著眼前矮我一頭叫我姐姐的小豆包,不情不愿的塞去一只可達鴨。
“我一定會珍惜姐姐第一次送我的禮物的!”
許周言綻放了人畜無害的大大笑容,像抱了個什么絕世寶貝。
我傲嬌的昂著脖子,不愿去看他。
許周言斷定我是個好哄的主,還追在我屁股后面大言不慚叫姐姐,甚至晚上還故意給我熱被窩討我歡心。
我勉強同意他睡下,他立刻眼巴巴的抱緊了我,“姐姐真好,言言最喜歡姐姐!”
看我不說話,半分鐘后,還故意怯生生的縮在床腳。
“擅自上了姐姐的床,姐姐別討厭我。姐姐——
“不能像言言喜歡姐姐那樣喜歡言言嗎……”
大冬天,盡管開著空調(diào),這家伙還是被凍得鼻尖都紅了。
我呸!
心底在冷笑,我還是拉他進了被子。
“姐姐最好啦~”
許周言。
這一世,我拿的可不是救贖劇本。
你不是以愛為名折磨我嗎?
這一世,也讓姐姐好好的疼愛你吧。
我要讓你心甘情愿送上心臟,心甘情愿給我家打工!
5、
前兩世,許周言憑借出色的外表和見風(fēng)使舵的性格在家里和學(xué)校吃遍了好處。
尤其是我父母有意補償他的心理下,孤兒院那段時光算是他過得最苦的日子。
因此他不會知道,我家保姆是怎樣的虐待狂。
我曾親眼看過她虐殺我的小貓,在后院里,就因為那只貓抓了她一下。
正好,那只貓我也不太喜歡。
當(dāng)我父母處理完他的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出差忙生意的時候。
許周言的苦日子。
來了。
我故意撕壞衣服,扯爛背包,甚至替不在場的許周言斥責(zé)保姆做飯難吃。
苦惱小聲念著,“弟弟不喜歡,可是要換掉的呀。換一個弟弟喜歡的阿姨?!?p> 于是在家里,許周言被保姆身體霸凌。
而到了學(xué)校,霸凌仍未停止。
因為許周言考學(xué)測試拿了雙百,經(jīng)他要求,學(xué)校破格同意他進入小學(xué)和我同班。
語文課,許周言從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本數(shù)學(xué)冊。
哦,又是保姆干的好事。
教室里笑出聲,“許無憂,這就是你那個入學(xué)考雙百跳級的弟弟,看著果然……很好看啊!”
好看,但無腦。
那他們可大錯特錯了。
沒意外的,我這個“心疼”弟弟的姐姐立刻將書甩了過去。
“不許笑了!”我臉紅到脖子根。
而一向溫言溫語,在家里被保姆欺負(fù)的大氣不敢出的許周言,居然將書啪的甩到了笑聲最大的溫遲腦袋上。
“我去!居然敢打老子!”
兩個人當(dāng)即打了起來。
教室里雖然滿座小學(xué)生,但是非富即貴,沒辦法,許周言直接被老師叉在了懷里。
不過真要打起來,瘦胳膊細(xì)腿的許周言怎么可能是小霸王溫遲的對手。
我還覺得老師在護著他呢。
“都給我叫家長!”
6、
溫遲被砸成了輕微腦震蕩,對方父母叫來了警察。
“許周言,你等著,你死定了!看你家怎么賠錢!”
我差點忘了,溫遲是我小學(xué)時期的死對頭,這家伙成天跟我不對付,看我家破產(chǎn),還不笑的要死。
但他注定失望。
因為上輩子,他高中突然開竅,死纏爛打當(dāng)了我的男朋友——就是被許周言勾的魂不守舍的那個。
而現(xiàn)在,這兩居然在我面前掐起來了。
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笑該哭。
許周言矮對面半個頭,周身散發(fā)著被惡霸欺負(fù)的小可憐味道,連警察叔叔都不忍心了。
“小同學(xué),不許嚇唬同學(xué)??!等雙方家長來了說話!”
急匆匆趕來的是我家保姆。
我本以為這事最多是賠錢賠禮,最終事了。
但我沒想到保姆哪根弦搭錯了,居然明目張膽在警察面前掐著許周的手臂道。
“快點給對方賠禮道歉!這事鬧大了也不怕老爺送你回去!”
我以為保姆只是害怕我家會因為賠錢破產(chǎn),而導(dǎo)致她丟工作,但我沒想到的是。
許周言看見她跟見了耗子似的,強忍過后,就是再也忍不住的在現(xiàn)場猛飆眼淚,然后擼開袖子,一排排的紅痕讓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
保姆臉色大變,抖得和篩糠一樣,噗通一聲跪下了。
“警察同志,這個…這不是我……”
直到保姆被警察帶走,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溫遲小心翼翼湊在許周言身邊。
“沒想到你那么可憐,對不起,我不怪你打我的事了,我給你道歉。”
我:???
溫遲家長也揉濕了手帕。
“這孩子,好不容易勇敢一次……要不是學(xué)校這次事故,也不知道要被黑心保姆欺負(fù)多久!”
我一口大氣沒上來,原來你小子在這等著呢!
他故意打溫遲,為的就是找機會狠狠報復(fù)欺負(fù)他的保姆。
7、
那之后,家里保姆被換,許周言在家終于舒坦了。
而在學(xué)校里,也再沒人觸許周言的霉頭。
不是不想,而是因為不敢。
溫遲那個逼果真是受虐狂,上輩子和我吵的不可開交,最終要當(dāng)我男朋友。
而這輩子被許周言砸成腦震蕩,直接開始保駕護航。
并且,因為許周言被保姆折騰的夠嗆。
我爸媽防止我也慘遭敵手,居然沒有像前兩世那樣死拼生意不顧我,正逢生意上升期。
我爸大手一揮,“錢夠用就行,日子還要一家人過。”
因禍得福,我幼年缺失的愛居然因為許周言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父母都在身邊,許周言也一直對我言聽計從,說東不往西。
仍然是個壞心眼的逼。
但我看他就是莫名順眼了許多。
8、
十年一晃而過。
高中的的時候,我的心臟病突然復(fù)發(fā)。
大半夜,只有死不要臉粘著我的許周言發(fā)現(xiàn)了異樣,一路狂踩油門把我送到了醫(yī)院。
一路上,我嚇都快嚇?biāo)懒恕?p> 青春期的許周言稍顯得叛逆了一點,但總體算乖。
他按住我額頭,“姐姐,救護車來的太慢了。”
“我雖然沒證,但我想救你。這不是送到醫(yī)院了嗎!”
我他媽的,居然無力反駁。你也知道你沒有證啊,還他媽還開車!
老子有藥,一時半會死不掉啊!
我吞著藥,被許周言抱著沖進醫(yī)院的時候,忍不住緊緊抓著我的救命稻草。
說實話,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世,活的太舒服了,尤其是眼前這個變態(tài)還沒來得及禍害我,甚至在擔(dān)心我。
我怎么不貪戀,想在人世間多活幾年。
“許周言!你說,姐姐對你好不好!”
深秋的天,許周言居然額角冒出冷汗。
他不理我,只顧往前跑著,直到我被推上醫(yī)護床。
我徹底虛了,眼睛掙不開,大氣喘不上來。
“許周言…說話……”
“要是我不行了,能不能拿心臟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