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確下意識選擇相信了沈南梔的話。
名字、詩牌、獵殺者三個詞在他腦子里串成一條線,豁然開朗。
沈南梔…人還真好…
李安安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但和林確一樣留了個心眼?!爸懒恕!?p> 天空暗得能滴墨,周遭楓樹林鬼火森森,可夾雜在石房子間盤曲環(huán)繞的小路上紅影綽綽,把人影拉長,拍打在青白色的墻壁上。
沈南梔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緊接著聽到幾聲凜冽的風聲,瑩白色的光飛了過來。
她眼皮猛地跳了兩下,拽了一下李安安,三把小刀憑空扎入李安安先前緊靠的墻壁。
什么鬼?
小刀把柄是純黑色的,襯托刀身更冷冽,它們咻地從墻壁脫落,從后方刺來。
沈南梔咬牙,躲了躲,匕首像長了眼睛,再次轉(zhuǎn)了個180度的彎,從正前方刺來,冷光再現(xiàn)。
還來?
這條路太窄了,她緊貼著石壁,騰飛的匕首擦過鬢角,幾縷黑發(fā)掉到鎖骨上,身后是一聲悶響,沈南梔余光捕捉到圓形石房拐角出現(xiàn)的少女。
——陳白盈。
她的手指夾著刀刃,其中一把還帶著鮮血,米色裙擺沾染血漬,乖巧的鹿眼里是不屑藏匿的狠決,嘴唇翹著,唇紅齒白。
林確瞳孔驟然放大,地上的女尸逐漸變成熒光消散,像是楓林中飄散的點點鬼火。
“為什么?”他瞪著陳白盈。
沈南梔手臂發(fā)麻,手心還殘留著李安安小臂的溫度。
草菅人命。
她看不明白……
“對不起,我只是為了活下去?!标惏子瘞е鸾z絲的笑,欠身像是芭蕾舞謝幕一般鞠躬,轉(zhuǎn)身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腕骨被迅速移動的沈南梔抓住了。
沈南梔腦子一根筋扯著難受,腦子中像有什么跳跳球在蹦噠,像熬了幾個通宵一樣神經(jīng)緊繃,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里爬上一條條清晰的血絲。
“你想做什么!”陳白盈用力掙扎手臂,手腕上的力重了,疼得松手。匕首掉在地上,她臉上總算浮現(xiàn)驚恐。
她不會近戰(zhàn)!每一次打斗都是依賴道具或者技能。
脆弱的脖子被手肘抵到墻上。“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么輕飄飄的殺人?”
呼吸被遏制,對死亡的恐懼漸漸占據(jù)陳白盈的大腦,她的胸開始悶,神智混沌,窒息感帶來的驚悚讓大腦興奮又害怕。
她的目光越過沈南梔的肩膀,看見了袖手旁觀的林確。他從前不是這樣的。莫名的悲哀感在心里炸開。
眼淚忽的從酸脹的眼眶掉了出來。
自己只是想活著而已……
沈南梔驟然松開手,面前的少女身體垂落,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滿面盈淚。
“我下不了手……”她怔愣地垂頭看著手心,先才被匕首蹭了一下,指腹沾上了李安安的鮮血。
陳白盈手心撐在青石板上,被擱得發(fā)疼,大口呼吸帶來的劫后余生刺激著大腦中樞。
……在跳,腦子里的神經(jīng)在跳。
她抓起地上的匕首,起身時腳步一踉蹌,腿軟還沒完全緩過來。她惡狠狠瞪了一眼沈南梔,用盡力氣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