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沈南梔注意到燕嬋一條腿在行走時總是微微懸在空中。
“燕嬋姐腳崴了?！?p> 黑玻璃館外電閃雷鳴，轉(zhuǎn)瞬即逝的白光里，黑影愈走愈近，袁滿驚得瞳孔放大。
一雙粗糙的手貼上門邊，水從他身上不斷滑落。陸平渾身濕透，亂糟糟的頭發(fā)被雨水沖得筆直往下，身體因為發(fā)冷不住地顫抖。
他雙眼微紅，周身的氣質(zhì)明顯不同了，只是沉默地看了三個女生一眼，拖著濕噠噠的身體往樓梯間走。
沈南梔腦中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
唐文敘鎖好門，趁她在思索趙榮盛的事情，以及情緒崩潰的姜周喃喃自語的時間，用西裝外套遮掩，把鑰匙扔在鞋上，迅速順著門縫踢了進(jìn)去。
即使他們問起鑰匙，他也可以拿自己的房門鑰匙暫時充當(dāng)一下。
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通過余光捕捉到了這個畫面，但大腦沒有在意。
燕嬋分明看不見，卻突然開口道?！翱磥淼拇_走不出去?！?p> “你們知道趙榮盛已經(jīng)死了嗎？”沈南梔邊說邊觀察燕嬋。
她眉心皺起，神情悲傷。
沈南梔安慰道：“其實…在世界上，也沒有人能活著離開…對吧？”
燕嬋嗯了聲，表情懨懨?！八x開時痛苦嗎？”
“……不太清楚。”
袁滿眼圈已經(jīng)紅了?！摆w爺爺那么好一個人……怎么有人忍心。”
燕嬋又飛速皺了皺眉。
“想點開心的事情吧。晚上吃什么？”沈南梔轉(zhuǎn)走了話題。
袁滿悶悶不樂?！皼]什么胃口?！?p> “我還是覺得大概率我們已經(jīng)死了，多吃一頓算一頓。”燕嬋精準(zhǔn)從果籃里拿了一根橙黃的香蕉，慢條斯理的撕開果皮?！叭俗⒍ㄒ赖?，我想我能做的只是選擇讓自己死得不那么痛苦。”
她還記得頭頂中午把頭砸開那一瞬間的感覺。
沈南梔問：“提前自殺?”
燕嬋再次嗯了一聲。“既然注定會死，也得死得舒服點。”
“可是我真的害怕…”袁滿不停地扣著指甲?！啊铱隙ú桓抑鲃铀赖摹６?，自殺的人會下地獄的…”
燕嬋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拔也恍胚@個?！?p> 17點的鐘聲響起，并沒有伴隨著歌謠，讓人松了一口氣。
“我去廚房做點吃的。”沈南梔站起身，簡單收拾了桌上的果皮。
“冰箱里有面包嗎？”燕嬋突然叫住她?！叭绻校闊臀夷靡粋€?！?p> 袁滿主動開口：“我去做飯吧，大家總歸是得吃飯的。”
“我和你們一起去廚房?！毖鄫妊a充道：“我可以洗菜?！?p> 沈南梔明白她現(xiàn)在害怕獨處，畢竟，已經(jīng)有命案發(fā)生了。
陸平收拾齊整下來后，自覺去關(guān)了黑玻璃館的大門，還處理了一些地上的水漬，因為廁所間在單行走廊對面，他只得利用洗浴間的毛巾去擦水跡。
沈南梔端著菜出來，驟然被地上擦玻璃的壯漢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性轉(zhuǎn)版灰姑娘?
“咳咳。”陸平蹲著，目光與沈南梔對上，咳嗽了兩聲，帶著毛巾迅速往樓梯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