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汪汪汪
安頓好了許磊落。
暮色沉了下來。
林澄洲與朱朝暮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絲絲光亮的朦朧的天空上掛了入秋清冷的月亮。
“今日真是好巧,能與朝暮哥哥遇到?!绷殖沃蘅壑p手的食指,來回搓手里的錢袋子。
林澄洲承認在此刻的寂靜的夜里,清冷的月對照著她跳動熱烈的心。
這種情感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就像這夜里的月亮、星星和晚風一樣和諧愜意。
“我是特意來尋你的?!敝斐狠p輕的回她。
“嗯……”林澄洲聽得,耳根發(fā)燙。
他是特意來尋自己。
又是長久的寂靜,但那走路的步伐聲是雀躍的,同頻的呼吸聲是默契的。
“洲妹妹自摔了后,便與以往好似有些不同?!敝斐旱穆曇粼谝估锖苁禽p柔。
“嗯?有何不同?”林澄洲倒也好奇朱朝暮眼里的自己。
“以前的洲妹妹好似一汪恬靜的清水?!?p> “那現在的我呢?”林澄洲追問,好似迫切知道答案。
“現在的洲妹妹是那熱烈執(zhí)著的瀑布。”
林澄洲實在不喜這這古人隱喻的表達方式,她只想知道朱朝暮對自己是何想法。
“那你是喜歡清水還是……瀑布?”林澄洲停下腳步,轉身對著朱朝暮夜里朦朧如水的眸。
朱朝暮也隨即停下腳步,若是這夜里如墨的黑遲到了些,林澄洲定然能瞧見他臉上滾燙的紅暈。
“我愿意坐在瀑布下看肆意灑脫的流水?!?p> 這便是朱朝暮的答案,林澄洲靜靜望著眼前的男子。
這便是她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啊。
“小姐!”
苑苑的聲音打破倆人濃稠的情緒。
林澄洲側著身子,看著遠處小小的人影朝著自己跑來。
苑苑跑近,喘著氣,對著林澄洲道:“小姐叫我好找!”又瞧見身旁的朱朝暮忙行了個禮,歡喜道:“公子也在!”
“苑苑,看看這是不是你的錢袋。”林澄洲把手里的錢袋遞給苑苑。
“是我的!是我的!”苑苑激動。
“該感謝朝暮哥哥,是他幫你尋回的?!?p> 苑苑忙再朝著朱朝暮行禮,開心道:“謝謝公子!”
有了苑苑的加入,三人回家路上的腳步越發(fā)輕盈。
苑苑驕傲的同朱朝暮講述著自家小姐是如何機敏買下整個煅煉鋪子,又是如何制得汴京爆款的手鐲,再到如何將那林澄楓整治得啞口無言主動交出酒樓客棧。
很快便到了林府的大門口,朱朝暮停下腳步,在林府大門燈籠燭火的照耀下目送著眼前的女子。
他倒從未排斥父親為報知遇之恩給他應下的這門親事,知那林澄洲未來就是他的妻,但如今不知怎得,他內心無比期待著她林澄洲未來就是他妻。
見林澄洲即將入門而去的身影,他似乎生了些不舍。
“洲妹妹,本月十五我母親要辦場蹴圓賽,你可要來觀看?”
林澄洲回頭,眉喜顏開:“好哇!”
終于是等到了全新的酒樓鋪子再次開張。
林澄洲穿上了喜慶的紅色紗裙,見鋪面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頭一次有了做實業(yè)的參與感。
鑼鼓聲、鞭炮聲與市集上孩童們的歡樂追逐聲混雜成一片。
身旁站著嘴都要咧到耳后根的曹萬德與文小二。
曹萬德上前一步,提起雙手示意人群安靜。
“來來來!今日咱酒樓鋪子開張!我曹萬德感激我東家再造之恩!若沒我東家便沒如今能當上這酒樓鋪子掌柜的曹萬德!今日無論如何煩請我東家多講些話!”
林澄洲微笑著拍了拍曹萬德的肩膀,又挪了步子到鋪面中間來,周遭的情緒雖是熱烈,但都望著等待著眼前這女子的致辭。
林澄洲開口:
“感謝各位街坊鄰居今日賞臉等到我酒樓鋪子重新開張!”
“稍后所有儀式結束以后,今日捧場的各位到我這酒樓吃飯一律半價!”
便聽得鋪子前歡呼聲一片。
待聲量降下來些,林澄洲再道:
“想必大家也都好奇,原先這鋪子是我林家二弟弟的酒樓鋪子,如今怎會重新開張到了我林澄洲手里來經營?!?p> “首先是要感謝我爹爹林福深,對林家所有女子一視同仁,就連我那秦氏姨娘恐怕都要比其他府里的姨娘更了不起些!只要女子有才,我爹爹都愿意傾盡所有來支持!”
“再更要感謝我那秦氏姨娘,林家子女和諧相處都要歸功我那姨娘,我那二弟弟手里的酒樓便是她示意騰出來讓我磨練經營?!?p> “最后我要感謝我二弟弟林澄楓的支持,不僅讓出手里的鋪子,也知我鋪子今日開張,愿意表演個節(jié)目給大伙兒助助興,也為這鋪子討個彩頭!”
林澄洲對著人群伸手指了指酒樓樓上。
圍觀人順勢望去。
便瞧見二樓兩個穿著喜慶衣裳都難以掩蓋健碩身形的漢子來,放下兩根染了紅色顏料的繩索,再等片刻就瞧見那林家二公子林澄楓踩在其中一根繩索上,自上而下被吊著下來。
人群里驚呼,但也充滿了對這二公子節(jié)目表演的期待。
林澄楓此刻停在半空中,他朝下看去狠瞪一眼正對著他挑眉的林澄洲,他沖著林澄洲齜牙咧嘴,卻又不敢放出聲來,只能對著口型示意:林澄洲你瘋了!
林澄洲挑釁的眼神,回應他口型:愿賭服輸。
這時便有期待的催促聲從人群里傳來。
“楓哥兒表演啥節(jié)目?。 ?p> “楓哥兒這節(jié)目怕是大有來頭!”
“叫人好等!快開始吧!”
“快點呀!別浪費時間啦!”
……
林澄楓今日落入這女子手里是跑不掉了,臉上掛著抹不如不笑的難堪微笑,已是待宰羔羊,只得兌現承諾。
“汪。”
“汪汪?!?p> “汪汪汪。”
……
整個人群里爆發(fā)出如雷的笑聲。
要說抓住這林澄楓可費了她林澄洲好一番功夫。
林澄洲一早就算準了他倆私下打賭的事情既沒個合同約束,又沒個有分量的人證,林澄楓是萬萬不會兌現的。
林澄楓也知那林澄洲的酒樓鋪子不日便要開張,那心狠手辣的女子定是不會放過自己,便躲到林福深周邊說要好好孝敬爹爹,以此避開林澄洲酒樓鋪子開張的日子。
林澄洲也確實無法,總不能帶人沖到林福深面前綁了這林澄楓吧。
隨即想了個法子,叫人在林府里傳了她酒樓鋪子早已重新開張的謠言,讓林澄楓放松了警惕;又放出酒樓鋪子開張不利,生意冷清的流言,那林澄楓自是好奇得緊。
林澄洲命了兩壯漢守在自家門口,只叫那林澄楓踏門而出,便將其綁到了這酒樓鋪子里來。
林澄楓掉在半空中學著小狗汪汪的叫聲,那頭頂招牌上的紅布也在這熱鬧的喧鬧中揭開了來。
更德意。
有了他林澄楓的襯托,連這酒樓鋪子都顯得“更得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