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狼狽為奸
“果真如小姐所料,奴婢細細查了近來三個月內(nèi)府中進出的所有信件,其中就有四封信是給柳姨娘的,而這四封里,有兩封是上個月進府的,分別是初七和初九,有一封是前日才進府的?!?p> 夏雪兒微微蹙了蹙眉頭,據(jù)自己所知,二十五年前濱州柳家全族被滅,柳氏是唯一的幸存者,照此說來她已經(jīng)沒有了娘家,可卻與府外保持著書信來往,很難讓人不起疑。再者,初七和初九,出信、回信時間只隔兩天,此人若不是城中人,那還會是誰呢?
“除了信件往來,柳氏可曾出過府?”
“這三月里來都未曾出去過,只不過年前倒是去過一次平陽侯府。侯府的張夫人之前來過府中,與柳姨娘兩人一見如故,聊得頗為愉快,關(guān)系很是不錯,那之后也曾約過幾次賞花游湖的,只是未曾去過平陽侯府中,年前是因為張夫人生辰,所以邀了柳姨娘前去?!?p> 平陽侯夫人張氏也算是名門之后,她的祖父是前朝中書令大人,威望頗高,在本朝皇帝政變時做了內(nèi)應(yīng),又于皇帝登基三天之后辭官歸隱,名利雙收。父親張焱現(xiàn)任刑部尚書,名聲極佳,威望見長,在外人看來也算得上是皇帝眼中的紅人一個。只是夏雪兒卻不做此想。張焱此人承襲了老父親的識人眼力,卻沒有遺傳到老父親審時度勢的玲瓏心,野心過大,遲早有一天會栽在追逐權(quán)利的道路上。
仔細說起來,這平陽侯夫人與靜賢妃倒真還有幾分淵源,平陽侯府的嫡女嫁給了靜賢妃母家的弟弟,成了她的弟媳婦。由此說來,柳氏與靜賢妃的相見相知怕是和這平陽侯夫人張氏脫不了干系!
夏雪兒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又問道:“送信的都是些什么人?”
“送信的是位姑娘,出手大方,每次都以辛苦費為緣由不做登記,而收信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柳姨娘身邊的瑞香?!?p> “瑞香?”
夏雪兒在自己的認知范圍內(nèi)搜索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任何與這個叫“瑞香”的丫頭相關(guān)的信息。雖然府中下人過百,她不能全都記住,可這一等、二等的丫鬟、小廝她卻也是叫得出名字來的。
一般庶出的公子、小姐的貼身丫鬟都是二等丫鬟,唯有這柳氏與眾不同,她雖只是妾室,也不得父親寵愛,卻很受敬重,因此身邊是配了一個一等丫鬟的。正因為與眾不同,所以當(dāng)初夏雪兒在調(diào)查府中各姨娘的身份背景的時候也就格外留意了一下。此時聽翠竹這么說,倒覺得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瑞香”恐怕是柳氏的心腹之一,只是如此的一個人,自己先前怎就絲毫沒有注意到呢?
“也虧不得小姐不曾聽聞過她,就連奴婢也是今日才打聽清楚的。那瑞香是年后剛進府的丫頭,恰巧柳氏院里的一個三等丫頭迎春姑娘因手腳不干凈被施了刑法后趕出了府去,這瑞香便頂替了她的位置。原也不用被懷疑的,只是這瑞香雖是剛到府中,禮儀規(guī)矩卻是懂得不少,一看就是訓(xùn)練有素的丫鬟,身上有著大戶人家的氣質(zhì)。奴婢聽柳氏院里的人說,她很少做服侍的活計也很少跟在柳氏身邊,可卻十分得柳氏的喜愛與信任。”
“只怕這瑞香來歷也不簡單?!?p> 夏雪兒聽得仔細,略思索片刻之后,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實則意有所指。冬梅和秋菊二人聽后均是一頭霧水,只有翠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著又聽她吩咐道:“你找人盯緊了那個叫瑞香的丫頭,再通知東門的小吳時刻注意著府外的動向,若那送信的姑娘再來,務(wù)必看她是不是從紅墻的方向來的。”
冬梅聽后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紅墻?那不就是……于是插嘴問道:“小姐是懷疑那送信的人是……宮里來的?”
“暫且看著吧!”
夏雪兒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莫說冬梅覺得驚奇,就是她自己剛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也都是嚇了一跳的。若不是柳氏一時間說漏了嘴,加之那鴿血石和自己手中那塊實在太過相似,她是萬萬想不到這層的,只因兩人是完全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人。
記得沐飛揚將那鴿血石給她的時候說這是年前西域進貢的,原只有一塊,可皇帝讓宮中的匠人將其切割成了兩塊,一塊賞給了靜賢妃,另一塊賞給了沐飛揚的母妃孫貴妃。隨后貴妃娘娘將自己那塊托沐飛揚給了她,而柳氏護甲上的鴿血石很是零碎,想必是靜賢妃將手中那塊做了飾品后才將剩下的邊角料賞給了她的。
既然此事與平陽侯夫人扯上了關(guān)系,那就說明柳氏與靜賢妃早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不止三個月!只是,若此二人真的勾搭在了一起,那她們謀劃的會是什么呢?她們能謀劃的又會是什么?自己在她們的計謀中扮演的是何種身份?……
想起香蘭被自己外派出去調(diào)查霜兒的事情至今未歸,榮叔也仍舊在天牢里押著,不知情況如何,在加上白伊寧也并不老實,總在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原本就算是一團糟的生活,如今又得知了柳氏和靜賢妃狼狽為奸的消息,當(dāng)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無時無刻都得在思考著、防備著。
著實是心力交瘁。
“奴婢侍奉小姐脫簪吧,早些洗漱了睡下,也好遠離這些個煩心的事情?!?p> 冬梅看著小姐皺眉思考的樣子,心里很不舒服。她就是心疼自家小姐成日里被這些個想不通的事情纏著、煩著。原本只比自己年長著少許歲月,可看上去卻像比日理萬機、操勞家事的夫人更忙、想的更多。多好的童年,就這么硬生生的給毀了,心里不禁又將沈氏和柳氏的祖宗問候了一遍。
“也罷也罷。”
夏雪兒搖了搖頭,現(xiàn)如今是什么線索都沒有,一味地冥思苦想也不是辦法,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平添了不少的煩惱。暫且放到一邊去,待到兵來時再調(diào)將去擋,況且看今日之勢態(tài),也不會是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干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