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要怪罪
“幾日不見，聞名天下的顧大小姐怎么還傻了？”男子輕挑的聲音響起，順帶還將她手中的話本子奪了去：“想什么呢你，都拿反了。”
顧青鳶抬眼看去，眼前的男子錦衣華服，唇角含笑，眼尾上揚，五官俊美，還搖了把折扇，扇子擺動間難掩風(fēng)流。
晉王之子，路衍。
外傳跟顧青鳶是死對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你者傻。”顧青鳶面不改色，手上卻一把將話本子拽了回來。
“嘶，這書有什么好看的，顧嬌嬌你這么粗魯小心嫁不出去！”路衍端起她手邊的茶一飲而盡。
顧青鳶一臉無所謂，倒茶的動作優(yōu)雅：“那又如何，放心我要是嫁不出去，路世子你也甭想安生?！?p> “你若喊小爺聲大哥，小爺勉為其難娶你也不是不行?！?p> 見他湊近，顧青鳶嫌棄的捂住鼻子：“離我遠點，一股子脂粉味兒，嗆死個人?！?p> 路衍下意識的聞了下身上，皺眉，好像是有點不過他并不在乎，吊兒郎當(dāng)?shù)挠谜凵热ス此南掳停崧暫宓溃骸皠e生氣，小爺不管是眼中還是心里，最好看的還是你?！?p> “想死就直說。”
路衍犯了個白眼，從懷中拿出個盒子扔給她：“吶，這是南洋珠，小爺我廢了好大勁才搞到的，算是補給你的生辰禮?！?p> 顧青鳶打開盒子，珠子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好看極了，饒是見過無數(shù)寶物的她也不由發(fā)出贊嘆聲：“真好看??！”
“得此寶物此生也算是無憾了?！?p> 見她愛不釋手，路衍沾沾自喜：“那是！你可得放好了，要是丟了你可對不起我?！闭f著還揮了下拳頭。
看著路衍生龍活虎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想起躺在冰天雪地中了無生氣的少年。
路衍雖沒個正型，可卻是她唯一的朋友，上一世顧家倒臺后，路衍掛念著她，幫她藏身，后面更是不惜豁出性命去救她，最后連帶晉王府都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她又怎能不感謝他……
思及此顧青鳶嗓音冷了幾分，正色道：“你要不別學(xué)武了，就在京中老實待著?！?p> 路衍聽這話，一拍桌子：“顧嬌嬌你怎么回事，不是說好要支持小爺?shù)膯?？！我爹娘反對就算了，你怎么還變卦了?！?p> 顧青鳶放軟了聲音，心里清楚想讓路衍放棄沒那么容易：“行行行，那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著點，別被有心人算計了?！?p> “要我說，顧嬌嬌你這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誰能算計小爺?！甭费軗u著折扇，妥妥一紈绔。
顧青鳶只覺不忍直視，主要是她不理解都已經(jīng)入秋，天都涼了，路衍為何還要拿著把扇子。
“對了，你幫我留意著點槃夢珠的下落。”
路衍換了副神色，認真起來：“留意著呢，不過那槃夢珠可不什么好東西，你要它作甚？”
“沒什么?！彪S即擺擺手示意路衍可以走了。
“等等，差點忘記，月桃去吧。”
月桃得令，笑瞇瞇地上前：“路世子得罪了。”伴隨著刺啦一聲，路衍胸前的衣裳直接被撕開，頭上的玉冠還被月桃拿走了。
“我靠！死丫頭這么狠！這可是本世子剛做的新衣裳！”路衍呆愣的盯著自己被撕壞的衣裳。
顧青鳶滿意的點點頭：“好了，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p> 路衍癟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一瘸一拐的出了驚瀾苑，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一路上眾人捂嘴偷笑，路世子跟大小姐自幼不和，這是整個京城都知曉的，哪次路世子來將軍府后不得帶點傷走，偏生世子還是個不服氣的。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只要路衍來一次，驚瀾苑的架子上就會多一件稀釋珍寶。
“小姐，前頭來催了好幾次了，奴婢給您梳妝吧?！蹦娐费茏吆?，才進來。
“好?！?p> 凝冬的手很巧，很快就綰好了發(fā)，顧青鳶今日并未素著臉，反而上了妝：“小姐，可以了?！?p> 顧青鳶本就是極美的，這會兒上了妝更是嬌艷欲滴，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么，隨即目光落在那紅艷的口脂上，就是它了，素手輕抬，將口脂抹于紅唇上，抿開。
眼尾上挑，紅唇艷麗如血。
說曹操曹操到。
忽聽一陣腳步聲傳來，空氣中飄來若有若無的清香，眾人望去，少女身著盛裝而來，妝容盛極，蓮步輕移間滿頭珠翠在日影下熠熠閃光，傾國傾城。
“孫女有些事情給耽擱了，還望祖母不要怪罪?！?p> 老夫人盡管不悅，可在眾多賓客面前樣子還是要裝的：“快坐吧。”
顧青鳶抬眼正好對上了顧涼月探究的眼神，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兩人快速的移開目光。
眾人不由得感嘆一句，顧家可真是好福氣啊，一個兩個女兒都出落的如此好看。
“祖母，這是孫女親手給您抄寫的平安經(jīng)，愿您無病無災(zāi)，長命百歲?！?p> 兩個婢女拉開卷軸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字跡雖然娟秀卻有力，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老夫人很是滿意，拍手叫好：“月兒最得老身心意！”
顧涼月小巧的下巴微抬，卻讓人生不出任何厭惡之感。
“不知姐姐給祖母準備了什么禮物？”顧涼月眨巴著無辜的杏眼。
顧青鳶絲毫不慌，淡然道：“禮物早就送去祖母房中了，肯定是比不得妹妹的，再說了，祖母早先不就說過，只要孫女在場，禮物無所謂的嘛。”
老夫人一愣，想到接下來的事也只能附和，顧涼月還想說什么卻被外頭來的人打斷。
“裴小侯爺?shù)剑 ?p> 眾人聞聲朝外看去，還有幾人目光落在顧青鳶身上。
裴清辭倒是沒看見，只見暗一手中拿著個金絲楠木的盒子，老夫人起身迎接。
暗一將盒子扔給管家：“老夫人不必迎接，我們主子還有事?！闭f完便離開了。
老夫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況且她一個婦道人家對著朝廷功臣也不好說什么。
……
眾人推杯換盞，顧青鳶就這么百無聊啦的等著虞輕輕出手。
“鳶兒啊，你看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p>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顧青鳶身上，又看看傅懷安，只見對方只是淡定的飲酒，卻不知他心中思緒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