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四貝勒府
半個時辰之后。
馬車在穿過幾條熱鬧的街肆之后,終于到了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四貝勒府。
下了馬車,安舒和武氏被一名太監(jiān)帶進了府里。
走在府里的長廊之上,周圍的下人神色匆匆,神情嚴肅,安舒明顯能感覺到府里的氣氛十分壓抑,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大事一般。
拐過拐角,一位下人正將一條白色的綢緞從門簾上拿下,這一幕瞬間讓安舒蹙起了眉頭。
“莫要多事,趕緊走?!边€未來得及深究,那名太監(jiān)就已經(jīng)發(fā)話了。
于是,安舒和武氏連忙低過頭,加快了腳步,跟在了那名太監(jiān)的后面。
穿過三座院子,經(jīng)過四廊兩道之后,安舒和武氏終于被帶到了福晉的來儀院。
隨著太監(jiān)一喊,安舒和武氏跨過門欄,走進了屋內(nèi)。
屋內(nèi)人滿為患,為首的高位上正坐著兩名穿著正服的女子,而相比氣質(zhì)和氣勢,坐在兩旁的女子明顯要差一大截。
安舒按照之前田嬤嬤在宮里的介紹,心想著這高位上的兩位便是福晉和李側(cè)妃了。
“給福晉請安?!碧O(jiān)開口。
“見過福晉,奴婢紐祜祿氏(武氏)給福晉請安?!痹谔O(jiān)的指引下,安舒和武氏甩先給福晉請了安。
“平身吧,入了府,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福晉不禁不慢的聲音傳來,讓人覺地有一絲沉穩(wěn)。
果不其然,安舒和武氏從地面站起來后,視線中福晉的模樣逐漸清晰。
福晉的容貌和姿色雖不是最好看的,但論氣度和儀態(tài)卻是最好的,她一身大紅旗裝端坐在那,儼然透露著一種知書達禮,端莊賢惠的氣質(zhì)。
安舒不禁驚嘆,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烏拉那拉氏啊,還真是名門閨秀出來的人。
“給側(cè)福晉請安。”
隨著太監(jiān)聲音的再次響起,安舒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了右旁。
“見過側(cè)福晉,奴婢紐祜祿氏(武氏)給側(cè)福晉請安?!卑彩婧臀涫媳阆蛞慌缘睦钍险埌病?p> “平身吧,若不起來,待會又說我欺負你們了?!崩钍嫌行┘怃J的聲音傳來,甚是透露著一股犀利。
出于好奇,安舒隨武氏平身的時候,特意留意了這位歷史同樣有名的李氏。
她雖端坐在那,但一身玫紅色芍藥旗裝卻將她整個人映襯地十分妖艷,或許是仗著自己容貌和姿色比福晉好,一雙丹鳳眼時不時不屑一顧地瞟向一旁的福晉。
“我說是不是啊,姐姐,今兒個,府里這般熱鬧,我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致。”李氏朝福晉輕哼一聲。
“她們剛剛來,妹妹還是別嚇到她們?!备x嘴角微勾,低過頭端起一旁的蓋杯喝了一口茶。
“說的也是,不過既然都是過來伺候爺?shù)模瑺斀駜河植辉诟?,我還是替爺掌掌眼吧。”話語間,李氏語氣越發(fā)嘲諷,一雙眼睛隨即望向站在大廳中的兩人。
“你就是武氏?”李氏看著武氏開口道
“是,小的武氏,還望側(cè)福晉日后好生照顧?!蔽涫嫌行┠懬?,還卑躬屈膝地給李氏扶了禮。
“小家子氣?!崩钍喜恍家活櫟鼗貞?yīng)道,這讓武氏的身子抖了抖。
安舒對此掃了一眼,作為一個追求公平和自由的現(xiàn)代人來說,她的骨子里可沒有奴性二字。
“你就是紐祜祿氏?”李氏轉(zhuǎn)過頭望向安舒。
“是,奴婢名喚安舒,姓氏紐祜祿?!卑彩娌槐安豢旱鼗貞?yīng)著。
安舒剛剛一抬頭,李氏的一雙眼睛便定定地望著安舒,眼眸之中透露著一道凌厲。
看著安舒小巧玲瓏的小臉以及一雙水靈靈的雙眼,李氏恨不得上前去刮花她的臉:“長的一股狐媚子的模樣,也不知道爺喜不喜歡?!?p> “夠了,李氏,你是不是仗著這些年爺對你的寵愛,越發(fā)的放肆?!备x在望了望安舒幾眼之后,當即呵斥了一聲,隨后轉(zhuǎn)過頭朝安舒和武氏開口道:“你們今日剛剛?cè)敫?,日后不懂的地方,可以回去問問你們身邊的婢女,我早已?jīng)為你們打點好一切,紐祜祿氏就住滿庭齋,那里清靜。武氏就住水閣院,那里熱鬧,和姐妹一起也好有個伴?!?p> “是,福晉,奴婢遵旨.”安舒和武氏齊聲回應(yīng)。
“但該守的規(guī)矩還是要守的。今日四爺有要事在身不在府里,所以原本給你們安排的接風(fēng)宴,就等四爺回來再辦。行了,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p> “是,福晉?!?p> 李氏和眾位格格起身朝福晉行了禮,正當安舒轉(zhuǎn)回身子準備走出屋子的時候,那道尖銳的聲音又傳來:“你倒是福氣好的很,一過來,就住滿庭齋這么好的地方,不僅環(huán)境是府里最雅致的地方,而且還和四爺?shù)那霸弘x的最近,這福晉倒是安排好的很啊。”
安舒一抬頭,李氏一雙眼眸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率先走出了屋子。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安舒便敏銳地察覺到周圍那一雙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一瞬間,讓安舒倍感頭疼。
...
出了福晉的院子,安舒跟在一名婢女的身后,而武氏已經(jīng)被帶去了水閣院。
走在廊廡間,兩旁假山盤繞,花鳥蟲鳴,不遠處的湖水碧綠,單單是這一視角,就將王府的龐大映襯地一覽無余。
瞟過安舒好奇的眼神,那婢女站在跟前開口道:“格格不必震驚,這里是貝勒府的后花院,日后閑下,可以將整個府邸好好逛一逛。當初皇上將這座府邸賜給我們爺時,可是京城最好的?!?p> 安舒一聽,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虧是康熙爺,連賜給自己兒子住的地方,都這么大的手筆。
緊接著,兩人繼續(xù)往前走,穿過廊廡,越過一條小道,準備拐過一處拐角處。
忽然,一道哭聲傳來,頓時讓安舒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她轉(zhuǎn)過頭望去,一位大約四十的奶娘正半蹲在一處角落,一邊哭一邊將一張張冥紙往火盆里扔:“大阿哥啊,你走的好冤,你走地好匆忙,是奶娘對不住你。”
安舒瞬間皺起了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
忽然,另外一位嬤嬤跑了出來,沖到奶娘的跟前,將她拉起:“你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嗎?沒聽到福晉下令了嗎?不許再為大阿哥發(fā)喪了。”
“可是大阿哥的喪期期明明是七天,這回卻是改到了三天,難道就是為了顧及萬歲爺大壽嗎?想當初大阿哥明明是被毒死的...”
還沒等到奶娘說完,就被那嬤嬤捂著嘴拉走了,而那火盆一瞬間被一名太監(jiān)端走了。
大阿哥明明是被毒死的!?
怪不得德妃娘娘這么匆匆忙忙地給雍正賜了兩個格格,原來是給他沖喜來著。
安舒思索著,歷史上雍正的長子弘暉的確是早夭,但沒有具體說明原因,但這里說的是被毒死的。
一瞬間一道寒意爬滿了她的后背。
當時了解的時候安舒并不是很在意,可現(xiàn)在親身經(jīng)歷并且知道弘暉真實的死因,她突然覺地現(xiàn)實的殘酷。
“格格,其實大阿哥的身體這些年一直都好好的,人也長地十分地聰慧,有時候四爺教他書本上的東西,大阿哥一點就通,并且能夠舉一反三,為人也十分聽四爺和福晉的話,所以這些年一直很受四爺?shù)闹匾暋5撬奶烨?,大阿哥原本是好端端的,但是在書房里念書的時候吃了膳房送來的湯羹,然后突然就沒了,這件是一瞬間驚動了府里的所有人,尤其是四爺和福晉,甚至是萬歲爺都緊張地派人過來打聽?!蹦擎九姲彩婺樕缓?,便走了過來開口道。
安舒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一旁。
“聽說四爺當時是當場發(fā)了怒,將膳房里所有的人都拉去杖斃,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側(cè)福晉和幾個院子里的下人也被拉去杖斃了,福晉更是到李側(cè)福晉那大吵了一架。這大阿哥的福氣不好吧,剛好又趕上了萬歲爺大壽,因為宮里的規(guī)矩,京中若是有喪事的話,要盡量避開。當時四爺沒怎么在意,倒是福晉覺得要以孝道為先,便提前撤去了喪禮?!?p> 安舒一聽,背后的寒意更甚。
這么說來,大阿哥的確是被毒死的,這明顯是后院的人為了爭權(quán)奪利而去謀害大阿哥。
而大阿哥也僅僅只是一個孩子啊。
安舒的心中頓時敲起了一個警鐘,她才剛剛?cè)敫?,就見到了這么殘酷的東西,而且這才是冰山的一角。
看來這后院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的風(fēng)光,定然是復(fù)雜的很。
她然后必定萬分謹慎和小心,方可在后院平安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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