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恰談青春

　　爸爸叫我對生活、未來和愛情作個打算，或者是總結。我那時沉浸在溫馨里。

　　有一種感覺叫做陶醉。

　　我聽過無數種聲音——開窗與關窗的聲音。開窗，開一扇心窗；關窗，關一扇心窗。開窗與關窗可以看見一個世界的心靈。

　　我在河邊洗衣服。我?guī)Я艘粋€曾經裝巧克力的塑料盒子去河邊，以及一保鮮袋的愛情。那是一口袋的枇杷果。我要把它趁新鮮的時候就解決掉。

　　很奇怪，家里還沒有冰箱，我們就開始使用保鮮袋了。因為要裝食品。因為覺得很時尚。

　　很奇怪，連愛情也必須要保鮮了！否則，戀人之間后會無期！

　　我在清靜的河邊洗衣服。它靠近公路。偶爾，有行人與車輛過往的聲音。清洌的河水，一個人的河岸。所以，很清凈。心靈很安靜。

　　但是，我想起劉亮程的《一個人的村莊》。那一種寂寞會讓心靈憑空生出恐懼。

　　這時候的河岸很清，很靜。有人聲，有嘈雜的社會的聲音，有美麗的大自然的流水的聲音。像《春江花月夜》。像粒粒磯珠。像彈指間的琴弦。像佩環(huán)于腰際。像首飾的銀鈴的脆。像音響。清、悠。

　　今天，我遇見兩個老師。我覺得這是一份豐厚的禮物。他們是小學四年級的數學老師和小學六年級的語文老師。雖然，只是淺談數句。

　　有一種處世叫做無心。

　　像無心遇見了的你們。

　　有一種態(tài)度叫做無心。

　　像不用心的懺悔。

　　我遇見他們——兩個老師。您們好！您們好——像回到了我童年時的理想。

　　也許，他們的夢想之中也有一個我……

　　我遇見了他們，仿佛遇見口袋電腦的驚喜和美麗。

　　他們騎自行車。一個人的路程。像我也騎過的自行車，像我也走過的許多個一個人的路程。那些日子……

　　我目前的理想是買一輛豪華的小轎車。有空的時候，載他們一程又一程。那會是多么愜意??！

　　我在河邊洗衣服。

　　河邊沒有蘆葦，也沒有沼澤。有沙石。有美麗的竹子搖曳。有美麗的小石子。美麗的——如我看見了的一顆又一顆在花店里的鵝卵石。我沒有問他可不可以給我玩賞那些鵝卵石。

　　最末，才洗枇杷果。最初，洗了一遍仍然貼著“精美巧克力”標簽的塑料盒子。

　　有三、兩顆枇杷果從盛滿了水的保鮮袋里面和著水流溢出來，“叮咚”三、兩下跳進了清澈的河水之中。

　　我走了兩、三步，伸長手臂，伸進清洌的河水之中撈。它沉下石頭上面。它很深。我稍微俯下。我夠不著。

　　我打算不要它們了。那個位置的水流很緩慢——從右邊流下，拐進一個隱蔽處，朝上回溯，再流向右邊的流淌著的主流之中。

　　它們沉下，又緩慢地浮上來。我又心生了興致。我提高了褲腳。我伸一只左腳進清洌的河水之中，又伸一只左手進清洌的河水之中，撈一個；又移動兩、三步，又撈一個。有一個不知道去了哪里。

　　像流水一樣。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是它們的旅途。也許霉爛了，浸爛了果肉，果核也壞了。也許，果核孕育了它的下一代的生命。

　　它們孕育的生命是一個又一個嬰兒。

　　我不要它了。河水帶著它走。時間載著它，生命的源泉載著它！

　　我在河邊洗衣服。上面有兩個小孩子，加上從右邊走過來的另一個小孩子，共有三個小孩子。我叫他們去隔壁的小學校園里，看大哥哥們打籃球。或者捧場，或者觀摩。我希望他們長大后，有一米八二高。我希望NBA的成員屬于我們中國多一點！我希望我們中國更多人加入到NBA的行列之中！

　　我聽見隔壁小學校園里拍打籃球的聲音。應該是熱情澎湃的，不該是失失落落的。

　　我在河邊里洗衣服。

　　今天傍晚，我洗好了衣服。我連頭發(fā)也不梳。我?guī)夏臼嶙釉诤舆叺暮铀锴逑础Ｎ业念^發(fā)很垂順。我覺得這樣會有女士的端莊風范和浪漫！

　　今天傍晚，我想開一個文學性的作文班培訓。我希望我的文學風靡全球，連外星人也知道我的文學！

　　我希望開一個文學班，培育文學幼苗、文學新星。

　　但是，下午四點三十分，我還在市中心花園邊邊緣等車。那是一種等一輛公共汽車的憂傷。有一點沒有目的，有一點心煩意亂，有一點失去耐性。

　　我在街心花園。我在邊邊緣。我在等車。我越過公路——潔凈又有些清靜的公路。我想去買一瓶礦泉水解渴。冰鎮(zhèn)的礦泉水。

　　但是，我買的不是礦泉水，而是一瓶“統一綠茶”?！安桉R古道”?！皦粝胫谩??！斑@些路石，可是‘千年老茶幫’噢！”“2009——茶游天下”?！坝H近自然”?！暗吞擒岳蚧ㄎ丁??！敖】悼鞓贰薄＝】岛貌柙诮y一。統一企業(yè)?！霸賮硪黄俊?。還有：一、二、三等獎。

　　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想著“思念”的故事。店主——一個“歐巴?！?，和我瞎扯。

　　車過了。

　　我跑過去追。

　　我聽見有人提醒了我。

　　我透見一個高中同學的青春。

　　男同學的青春。

　　白皙的青春。

　　光滑的青春。

　　美麗的我們的洽談。

　　像別人的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