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的面色頓時一沉,雙手插袋,逼近病床,語氣是極度危險的:
“怎么,你在懷疑我?”
蘇禾的面色微微發(fā)緊,忙道:“不是。我……我就是覺得你出現(xiàn)得太及時了……”
以至于讓人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事先設(shè)計好的。
“或者,你可以理解為是你運氣好。
“如果我今晚上沒連夜來荊城,蘇禾,你想過后果嗎?
“說吧,為什么會在那里?
“我記得,你是凈身出的戶。那套房,已經(jīng)不是你的房產(chǎn),為什么深更半夜還在那里……”
冷陌的眼神是無比嚴(yán)厲的,語氣更是冷得能讓人瑟瑟發(fā)抖。
還帶著一種怪味。
“我……”
她想著,她與他,又不很熟,關(guān)于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好像也沒必要和他說吧:
“我去拿屬于我的東西?!?p> “拿了不走,在等楚流商嗎?哪怕被他欺負(fù)成這樣,你還是念念不忘?蘇禾,你就這么缺男人嗎?”
說著說著,他又開始毒舌。
蘇禾很想罵回去,可是面對他又兇又冷又利的眼神,她失了剛剛和他掐架的勇氣,把被子一拉,蓋住了自己的頭,權(quán)當(dāng)做縮頭烏龜了,悶悶道:
“你還是沒回答,你怎么正好救了我?”
冷陌見狀,眉一擰,也就沒了追根究底的想法,隨便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既然不肯說,那就閉嘴,好好睡你的覺?!?p> 好奇怪,他就是不愿意回答。
蘇禾頭很暈,這會兒也沒精力去追問,人家又是有權(quán)有勢的大人物,只要他不想說,她也問不出所以然,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
另一家醫(yī)院,另一處病房。
簡母接了一個電話,本來帶笑的臉孔,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最后罵了一句:“真是廢物。”
簡宛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罵,立刻醒了:“媽,怎么了?”
掛了電話,簡母陰著姣好的臉蛋,說道:“就是你讓我辦的事。我叫了人,讓他們?nèi)チ顺魃痰幕榉?,那些人都要得手了,結(jié)果呢,跑出一個鄰居,竟把人給救了?!?p> 簡宛頓時瞪大了眼,吃驚道:“楚流商的對門不是空房嗎?怎么平空冒出一個鄰居來?”
“不知道,那個小劉是這么說的,他們被那個男人打了一頓,逃出來時,只看到對門門開著,估計是鄰居……”
簡母氣得直拍大腿:“這小賤人,還真是走了狗屎運。這樣也能逃過一劫?!?p> 簡宛想想就郁悶,把貝齒咬得那是咯咯作響:“媽,您還是趕緊讓那幾個人先出去躲躲風(fēng)頭吧,萬一蘇禾報警,那就麻煩大了。”
“你放心,那些的攝像頭,我已經(jīng)事先讓人弄壞了。拍不到他們的長相。他們進(jìn)去時都帶著口罩。不過,的確是得讓他們離開一陣子?!?p> 這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氣死了我,真是氣死我了,想要懲治她,怎么就這么難吧……”
簡宛撫著自己的傷腿,憤憤叫著。
因為生氣,一張小臉都扭曲了。
“宛宛放心,來日方長,回頭等你爸你哥回來,我們再好好治她……”
她哄著寶貝女兒。
她,秦芳,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
這時,門被推開,楚流商走了進(jìn)來,溫溫地和簡母打了一個招呼,說道:“秦阿姨,今晚我來陪宛宛,您回去吧。”
“好好好,那我回去。”
簡母立刻調(diào)整好表情,微笑著沖簡宛眨眨眼,走了。
簡宛也展開了笑容,招了招手,嬌嬌軟軟道:“流商哥哥,你過來,坐在這里?!?p> 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
楚流商遲疑了一下,和她并排坐著,溫聲問道:“干什么?”
“以前你是別人的丈夫,我不好親近你,現(xiàn)在,你是我男朋友,以后,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了。流商哥哥,我想和你拍個照片,發(fā)個朋友圈,我想向所有人都宣告,我們是情侶了……你說好不好……”
她一臉期待著請求著。
楚流商微微擰眉,卻還是點下了頭:“嗯。你愛怎樣就怎樣,都依你?!?p> 簡宛頓時喜笑顏開,讓他靠著床頭,而自己則靠到他肩膀上,拿著手機歡歡喜喜地拍了幾張照片,最后一張是她突然親了他一下。
楚流商一驚,繼而無奈一笑,“淘氣。”
她笑瞇瞇把最后一張發(fā)上了朋友圈,還把楚流商的手機要過來,也發(fā)了這一張。
楚流商沉默了一下,勉為難其,還是發(fā)了。
*
這一頭。
冷陌一直在用手機處理著一些重要的工作,直到柴文打電話過來,他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蘇禾,走了出來。
“查得如何?”
“你家住宅樓電梯內(nèi)的攝像頭壞了,但你家門口的沒壞。我查了查,已經(jīng)鎖定了。人也已經(jīng)抓了,你要過來親自問一問嗎?”
“在哪?”
“我把地址給你?!?p> 掛了電話,冷陌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隨即就離開了。
三十分鐘后。
西郊一幢農(nóng)舍附近,一片漆黑的夜色當(dāng)中,亮著一盞燈。
冷陌停好車,雙手插袋,走了進(jìn)去。
柴文正在門口抽煙,看到他過來,直接就把煙給滅了。
“來了。人在里面?!?p> 柴文把他領(lǐng)了進(jìn)去。
冷陌辨認(rèn)了一下:
沒錯,就是那三個人。
邊上有幾個人看著他們。
那是柴文帶來的人。
雖然之前他們都戴著口罩,但是,那衣著,那體形,他看了一眼就不會忘記。
這會兒,這三個人已被打得鼻青臉腫,且每個人都被蒙上了眼,自然是不能讓他們看到柴文長什么樣的。
“招了嗎?”
“招了。”
“怎么說?!?p> “一個叫大油頭的人讓他們辦的這趟差?!?p> “大油頭是誰?”
“本地一個無業(yè)游民,專干偷雞摸狗的事。姓劉?!?p> “抓了嗎?”
冷陌面色幽幽。
就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剎車聲。
柴文一指門外,叫道:“來了?!?p> 沒一會兒,兩個壯漢押著一個套著黑袋的人進(jìn)來了。
那人被封了嘴,只能發(fā)出一陣吱吱唔唔的聲音。
“讓他說話?!?p> 冷陌冰冷吩咐道。
柴文忙揮了揮,便有人把那黑袋上的繩給扯了,一個人頭從里頭鉆了出來,有人撕了其嘴上的透明膠,很用力,直撕得他嚎嚎叫。
“我問你話,你老實說,敢有半個字謊話,我把你手和腳全給打斷。”
冷陌的聲音森冷森冷的,透著濃濃的威脅,讓人聽著背上起出一陣陣寒栗子。
吃了虧的大油頭,一臉害怕:“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p> “誰指使你對蘇禾下手的?”
小油頭面色一僵,整個人瑟瑟發(fā)抖:“是簡家夫人,人家給我十萬塊錢,讓我把那個女的腿打斷。”
這話一出,柴文臉上浮現(xiàn)驚愕之色。
“有讓他們輪女干蘇禾嗎?”
冷陌再問,聲線越發(fā)冰寒,就像是從地獄里冒出來的。
“沒有,這絕對沒有。那三個家伙竟做這種下三濫的事,真的是太混蛋了,這位爺,我不知道啊,不是我指使的,我可以對天起誓?!?p> 小油頭嚇壞了。
事情到此差不多已經(jīng)清楚了。
冷陌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看向那兩個欺負(fù)蘇禾的人渣:“老柴,送他們?nèi)セ瘜W(xué)閹割,荊城地界上,我不想再見到他們……”
柴文暗暗吸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這位爺是真生氣了。
沉默了一下,他故意問了一句:“那簡家的人呢?你也想一并給個教訓(xùn),好好給你那位蘇小姐出口氣?”
冷陌目光暗暗閃爍,哼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這光景,讓柴文覺得很不妙,連忙追出去,提醒他道:“老陌,你當(dāng)真要沖冠一怒為紅顏嗎?你這樣做,就是和家里人作對……喂……別玩得這么認(rèn)真嘛……”
夜色很深。
冷陌坐上車,飛馳而去。
柴文一拍額頭,一攤手,暗叫:
完了,這下,他怕是要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