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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謀論

014 欠情

醫(yī)謀論 八月秋雨 2733 2015-01-18 17:46:57

    周萋畫把春果扶回塌上,簡單為她脖頸處的傷口,又察看了麗娘的情況,一切沒大礙后,去院中將黑衣人遺落的火把處理掉,這才匆匆回了自己寢房。

  一進(jìn)門就見白衣男子半蹲在地上,他已經(jīng)重新扎好了戰(zhàn)帶,正撿拾著撒落到地上的宣紙,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男子沒有轉(zhuǎn)身看,卻緩慢出聲,“你把東西藏在這里面了吧?”

  周萋畫沒有立刻說話,眼眸落在那條自黑色的戰(zhàn)帶上,那如柳般柔韌的軟劍就藏在他的腰間?

  這到底是怎樣的人?

  “抱歉,我不知你說的是什……”周萋畫壓制住好奇,抬眸看了過去,“么”字還沒出口,就見那白衣男子用食指跟中指從地上夾起一長形紙張。

  借著搖曳的燈光,周萋畫認(rèn)出正是剛剛她怎么也找不到的那張銀票。

  周萋畫剛欲上前,白衣人卻翛然轉(zhuǎn)過了身,被銀質(zhì)面罩下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嗎?那某就不客氣了!”說著夾著銀票就朝懷兜里塞去。

  “等一下!”周萋畫著急出聲,見白衣男子的手隨著自己制止聲停住,周萋畫一個箭步上前,趁其沒有防備之時,奪下了銀票。

  “你父母沒有告訴你,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嗎?”周萋畫站穩(wěn)腳步,冷然出聲。

  白衣男子的嘴角抖動幾下,眼中的笑意瞬間當(dāng)然無存,換上了騰騰殺氣。

  周萋畫知道,出現(xiàn)這種表情,多半是因為剛剛自己的舉止激怒了他,拉了拉衣袖,抬首迎著白衣男子的眼眸。

  眼眸里的殺意,卻只存在了一瞬間,隨后便恢復(fù)了平靜。

  周萋畫略感詫異,連連后退以求自保。

  就見男子伸手進(jìn)袖袋,手再次出現(xiàn)時,多了兩張銀票,他抬起眼眸直直盯著周萋畫,眼眸透出寒潭般冷澈的幽深,“某出二百兩,換你手里的銀票!”

  周萋畫頓悟,這白衣男子果真跟白天的命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你也想要這個?”周萋畫邊說,邊朝白衣男子抖了抖手里的銀票。

  白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

  忽而他眉頭緊皺,而后踉蹌后退,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身體往后一傾,下一秒,整個人如倒塌的石碑一樣,傾到了地上。

  周萋畫連忙上前,卻見剛剛還是一副英雄模樣的剛毅之臉,如雪一樣蒼白,眉頭緊蹙著,眼睛卻一直在努力睜著,周萋畫低聲驚呼:“你怎么了?”

  男子按在胸口的手,隨著周萋畫的詢問,滑落到地板上,一簇殷紅如桃花瓣一樣透過他的白色袍衣浸了出來,他啞著聲音道,“你說呢!”

  他這聲音帶著一股厭煩,周萋畫皺起眉頭,痛罵自己多管閑事,恨不能拂袖離去。

  但這里是自己閨房,她又能到哪去,更何況男子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萋畫扶下身子,“我來幫你!”

  她用力將男子放平在地板上,手還沒觸碰到男子的身體,她的手就被鉗住了,男子如箭的一般鋒利的眼光射來,充滿敵意,“你做什么!”

  周萋畫氣憤至極,忍住怒氣,反問道,“你說呢,打算殺你,你信嗎?”

  白衣男子抓住周萋畫的手再次用力一份,他輕輕閉上了眼睛,考慮片刻后,松開了周萋畫,“在下秦簡,還望娘子相救!”

  秦簡,周萋畫心中默念一下這兩個字,眼眸滑過那紫黑色的戰(zhàn)帶,斟酌一下,“地上太涼,移到塌上!”

  她說著,就拉起秦簡的一條胳膊放在自己肩膀,而秦簡則手撐地,兩人合力下,秦簡的身體順利離開地面,周萋畫拖著秦簡,將他移到了塌上。

  周萋畫手指搭在秦簡的脈搏上,脈搏細(xì)慢不齊,比她想象中要嚴(yán)重很多,她抿著唇,又檢查了眼底、鼻下等,沉吟片刻,道,“現(xiàn)在要給你身體做檢查!”

  面具下那微閉的眼眸,猝然睜開,帶著警惕與不解。

  周萋畫繼續(xù)說道,“是你自己解開衣袍?還是我動手?”

  秦簡的俊顏僵硬了,他抿著唇,面具下冷如冰的眸子落在了周萋畫臉上,搖曳的燈光,將那精致的臉龐襯得越發(fā)清冷,清冷中卻滿是認(rèn)真與肅然。

  秦簡伸手松開看戰(zhàn)帶,將軟劍從戰(zhàn)帶中抽出放到身側(cè),他睨了周萋畫一眼,隨后緩緩閉上了眼睛,全然一副交由周萋畫處置的模樣。

  周萋畫三下五除二剝開了他的內(nèi)袍,不禁暗自吃了驚,他的胸腹很精壯,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些傷多為舊傷,其中有一條傷是從后背上延伸而來,是燙傷,熾熱的鐵鏈落在身上留下的傷痕。

  秦簡久久沒等到周萋畫動手,冷冷問道,“你在看死人嗎?”

  “你若不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能會看到死人!”秦簡的話總帶著一股挑釁,周萋畫憤怒回?fù)?,言畢,她快速將目光從秦簡臉上收回?p>  將注意力放在了秦簡胸口那個最新鮮的傷口上,外傷,利劍所致,傷口長約四指,鮮血正汩汩往外涌。

  這下周萋畫確定了,秦簡心脈俱傷,所受的是內(nèi)傷,且有中毒癥狀,依周萋畫現(xiàn)在的水平,只能判斷出這是一種其毒性強(qiáng)而潛伏期很長,而不發(fā)的性質(zhì)就像它所具備的深厚功力,他胸口的傷加劇了這種毒的迸發(fā)。

  到底這銀票是有多重要,才讓他剛剛?cè)绱瞬活櫺悦?p>  內(nèi)傷絕非一朝一日所形成,治療也不能一蹴而成,周萋畫決定先為他處理傷口,起身出去,打來水,利落的將傷口附近的血液清理干凈,撒上七厘散,找來布,為其包扎傷口。

  在她處理傷口時,秦簡一直擰著眉頭,卻沒有吭一聲。

  在周萋畫為他穿上了內(nèi)袍,秦簡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他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穩(wěn)有節(jié)奏,胸膛高低起伏著,袍服胸口上浸出的血色,如天竺葵的紅艷花冠,隨著他胸膛的高低起伏跳躍著。

  一陣風(fēng)吹來,燈籠搖曳,忽明忽暗地?zé)艄馔对谇睾喣樕?,襯著他的五官更加立體。

  周萋畫忽而對他被面具下的眼眸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秦簡?秦簡?”周萋畫低聲喚著。

  秦簡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周萋畫試著伸手朝他面具摸起,手剛移動到那高挺的鼻子上方,秦簡眼眸突然睜開,“你若動一下,信不信殺了你!”

  周萋畫感覺脖頸下閃過一絲冰冷,一低頭,就那柄軟劍已經(jīng)伸到頸下。

  周萋畫收回手,從榻上站起,拂袖立于榻前,“你是殺手?”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上世,春果為給她解悶,講了不少聽來的趣事,春果最經(jīng)常提起的就是,幾個藩王為鞏固自己勢力,在封地內(nèi)招兵買馬,養(yǎng)了不少死士,為控制他們,會給死士們服用一種**。

  “與你無關(guān)!”秦簡冰冷出聲。

  周萋畫再次吃了個啞巴虧,她吞咽一下口水,睨著榻上,怒目圓睜,警覺如獵食豹子的男人,甩袖欲離開。

  “等一下!”身后再次轉(zhuǎn)來冰冷的聲音。

  秦簡收起軟劍,置于身體右側(cè),左手插到右手袖袋,這次他掏出了三張銀票,“三百兩,換你手上的那張銀票!”他的聲音顫抖,卻刻意偽裝的平穩(wěn)。

  這種悲傷的執(zhí)著,觸動周萋畫的心,這張銀票到底是怎樣的東西,竟然他如此念念不忘。

  她微微沉死,拿出了蘇玲瓏塞給自己的那張銀票,她再次努力觀察了這張銀票,而后轉(zhuǎn)身看向秦簡。

  只是她沒有去接秦簡手里的三百兩,而是探身將這銀票放在了他握緊軟劍的右手上面,“我周萋畫最不愿欠別人的情,這張銀票送你,以謝汝救吾主仆于危難!”

  周萋畫說完,整理繡帳,起身退離到書案前。

  秦簡擎著銀票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隔著青紗幔,秦簡看著周萋畫綽約的身姿,他輕嘆一口氣,將所有銀票收入袖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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