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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謀論

022 對話

醫(yī)謀論 八月秋雨 2827 2015-01-26 08:01:26

    等周午煜上了馬車,周萋畫主仆已經(jīng)走了近一里,抬頭就能看到田莊的外院門,還有麗娘在門口等待的焦急身影。

  余崖拉停馬車,挑開門簾,周午煜渾厚的身影從車內(nèi)傳出,“畫兒上車,父親送你回田莊吧!”

  聽周午煜這么說,春果興奮不已,她拉著周萋畫的衣袖,意圖明顯,周萋畫不想讓春果再失望,順從讓春果將其扶上車子。

  馬車內(nèi)很是寬敞,車廂鋪著竹席,周午煜端坐在主位,一指左手邊的胡床,示意周萋畫,“坐!”

  周萋畫坐穩(wěn),春果則跪坐在她身旁。

  余崖見兩人坐穩(wěn)后,甩鞭,馬車前行。

  車子搖搖晃晃,周萋畫本就對這個對女兒不管不顧地父親略有微詞,加上此刻她又心事重重,冰著臉一言不發(fā)。

  春果見周午煜喉結(jié)不斷抖動,猜想他定是很想跟娘子講話,也不顧什么主仆規(guī)矩,開口便說,“郎君,你是不是很久沒見娘子了,娘子長高不少吧!”

  “額!”驟然響起的清亮聲,讓周午煜一怔,他轉(zhuǎn)眸看著女兒身邊這個五官清秀的小丫頭,“你就是春果?”

  女兒當時被逼遷出府,除了麗娘,好像就只有一個侍女,周午煜隱約記得那是嫻長公主某年春天為女兒從老夫人那討來的,名字挺應(yīng)景的。

  聽周午煜喊出自己的名字,春果受寵若驚,愈發(fā)沒有禮數(shù),她拉著周萋畫的衣衫,“正是,正是,奴婢正是春果!娘子,娘子,郎君記得奴婢!”

  春果這一拉扯,周萋畫回了神,“父親,隨女兒到田莊,怕是還有其他事吧!”

  冰冷的語氣,愣是把房內(nèi)剛剛熱絡(luò)的氣氛一下子澆滅。

  周午煜尷尬地吞咽一下口水,“正是!”

  周萋畫抬頭看向周午煜,剛欲說話,馬車一停,不過是一里路,轉(zhuǎn)眼便到,春果伸手挑開幕簾,卻見麗娘站于馬車下,一副卑微模樣,她看到余崖,就猜出定是周午煜在車里。

  春果先跳下車,然后將周萋畫扶下車。

  周萋畫下車后,周午煜從車內(nèi)探出身來,余崖上前伸出手臂,周午煜手搭余崖肩膀,穩(wěn)步下車。

  麗娘連忙上前行禮,“見過,侯爺!”

  還未等周午煜說話,就聽周萋畫寡淡的聲音傳來,“父親,隨兒入莊詳談!”竟然沒有一點跟長輩說話應(yīng)該有的尊敬,而是滿滿的平等之韻。

  周午煜尷尬皺皺眉,昨日董侍郎走后,他找陳氏詳細問了衛(wèi)琳緗、年氏在田莊與周萋畫發(fā)生沖突的詳細,現(xiàn)如今聽到女兒跟自己說,便知道這意思是周萋畫允許自己進莊。

  良久,周午煜才稍稍緩了緩面色,隨周萋畫朝內(nèi)院走去。

  入了內(nèi)堂,周午煜四下打量,這是周萋畫搬來田莊后,他第一次進田莊,房內(nèi)物品都是兩年前剛剛置辦的,雖然不多,但也算精致。

  周萋畫見周午煜在主座坐下,才跟著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春果端上茶盞,便與麗娘一起站在內(nèi)堂外。

  “畫兒?!敝芪珈峡粗畠哼@張跟妻子極其相似的臉,面上閃過一絲驚艷,聯(lián)想到這兩日來,周萋畫的不亢表現(xiàn),長吁一口氣,總擔心女兒因性子跟名聲,配不上董家人,如此看來,甚好甚好!

  他的喜悅還未持續(xù)片刻,就被周萋畫瞬間吹飛,就聽周萋畫冷然說道,“天色漸晚,父親有話可直說,別誤了回城的時辰!”

  周午煜有些惱怒,活在此世,還未曾有人用這般語氣跟自己說話,他盯著女兒這張跟妻子一般美艷的臉,將一腔怒火壓了下去,開口說了正事,“你從何學(xué)會那驗尸之術(shù)!”

  這下?lián)Q做周萋畫愣神了,只道是這原主自幼便有著斷案推理的本領(lǐng),卻忽略了這斷案推理可與醫(yī)術(shù)無直接關(guān)系啊,周萋畫惴惴不安,眼梢一撇,看到了門口不時探出腦袋,又被麗娘扯著耳朵拉回,春果頸部的傷痕現(xiàn)入眼簾。

  腦袋閃過靈光,說道,“父親可曾聽說,前幾日女兒頂撞嬸娘跟衛(wèi)表姐一事!”

  周午煜點點頭,“知道!”

  “那父親可知在此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周萋畫目光明澈,看著父親,“前幾日衛(wèi)表姐前來看女兒,將府里的傳言告訴兒,女兒聽完,傷心絕望欲死,一尺白綾便上了吊!”

  上吊?周午煜暗自吃驚,這個羽毛信里也好,陳氏也罷,可沒人提過。

  看周午煜如此驚愕,周萋畫便知他定是不知,繼續(xù)道,“說來也怪,女兒踢倒矮凳之時,腦中似有激流沖過,將女兒以往的昏昏沉沉一掃而光!更是多了些醫(yī)術(shù)方面的記憶!”

  “兒想起前兩年在莊子上自己的所作所為,郁郁不能原諒自己,每每想起,心痛至極,愿以今后所為,彌補自己被荒廢的兩年!”周萋畫拉著衣袖,激憤之情溢于言表,這番話雖然不全是真實,但她的確是死過一回后的感悟。

  至于是被衛(wèi)琳緗掐死重生,還是聽信衛(wèi)琳緗的話上吊自縊,總歸是死過一回的。

  周萋畫的此番話,深深地觸碰了周午煜的痛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女兒這兩年郁郁寡歡的真正原因,他伸手拉過周萋畫的玉手,輕輕拍打,喃語道,“真是天意??!真是天意??!”他曾以為女兒這輩子就會昏昏沉沉下去了。

  天意?周萋畫一怔,又見周午煜這悲喜交集的模樣,沉吟道,難得原主的性情,也非自己能左右,而是受人擺弄。

  蠱術(shù)?她的腦中猝然冒出這兩個毛骨悚然的詞。這種發(fā)源于藏地輪回宗的邪法,據(jù)說能控制人的心智,原主性情的驟然變化,莫不是因為這個。

  “都護,時間不早了!”門外傳來余崖的提示音,周午煜放下女兒的手,應(yīng)了一聲。

  千言萬語壓在心底,出口的卻只是一聲重重嘆息,“吾兒保證??!”說罷,周午煜站起身來,便朝門外走去。

  周午煜抬頭站在廊下,見麗娘跟春果垂首站立,瞥眼看看開著的灶屋門,想起官道上遇到衛(wèi)琳緗時,其所言,便想對此事言語幾句。

  卻又見女兒一臉正然,話在唇齒間繞了一圈,又咽回肚子。

  他瞥一眼麗娘,微舒一口氣,“四娘雖然獨住田莊,卻也是侯門嫡女,吾兒出入命案現(xiàn)場,隨天愿不可違,但禮節(jié)方面斷然不能缺失!”周午煜語氣一頓,“昨日,董家派人來商量四娘婚事,這關(guān)系到終身的事,馬虎不得!”

  周萋畫跟春果,早已聽衛(wèi)琳緗說過,自然沒有驚訝,倒是麗娘驚愕的抬頭看著周午煜,雖說董帝師說過要從董家兒郎里選一位給周萋畫,卻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現(xiàn)如今真的變成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她竟有些難以接受了!

  “下月,董家將采納奠雁,婚事也算是定了下來,待明年你及笄后,便成婚,這段時間,讓麗娘再給補補禮數(shù)!

  啊……事未讓周萋畫驚訝,這話卻讓她吃了一驚,下月?比上世提前了?

  周萋畫知道,奠雁過會便是再納吉、納征,請期,迎娶的日子一定下來,這門親事也就再也改變不了。

  上世,衛(wèi)琳緗是在自己出嫁前一日下的手,今生,她定然也不會允許流程走到那一步。

  周萋畫遮在袖子下的手,緊緊地攥住,必須在奠雁之前,徹底處理掉這門親事。

  周萋畫按理,親自送周午煜出了門。

  夕陽漸下,天空被染上了血紅色,這般色彩投在周午煜紫色的官袍上,耀出金色。

  周萋畫下意識地拿手遮擋,她瞇著眼看著自己這位溏朝父親,前世周萋畫自詡善于洞察人心,卻怎么也讀不懂周午煜。

  他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女兒,當女兒被遷出田莊時,他什么也沒有做。

  他似乎很為自己有一個會斷案的女兒感到驕傲,卻在女兒婚事上顯得很是卑微。

  她讀不懂,真的不懂!

  看周午煜的車駛向管道,周萋畫便讓麗娘關(guān)了外院門,想起昨晚那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為防止不測,周萋畫決定做點什么。

  她命春果麗娘先去做飯,自己則回寢房端詳起來,可將書案抵在門口,這樣縱使有人踹門,想進入也非易事。

  她想著,就比劃起來。

  門扉剛“吱呀”一聲關(guān)上,周萋畫還未轉(zhuǎn)身,便感覺到一道身影如落葉般從梁上落了下來,隨后一帶著嘲弄語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是你父親?”

  秦簡不知何時躲在了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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