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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謀論

058 賭一把

醫(yī)謀論 八月秋雨 2794 2015-02-28 12:06:01

    “劉二一案中,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對嫌犯蘇玲瓏的描述是這樣的,身著黃茶色紗羅褙子,內(nèi)裙下擺有黑色淤泥,芊芊玉手指甲上工整細(xì)致的涂著紅色的丹寇!”董庸看著黃玉郎,一字不差的將他看到的卷宗上的內(nèi)容背誦了出來。

  周午煜沒有權(quán)力看到案件卷宗,但他畢竟也是刑部出生,聽董庸說出這些,立刻明白過來,他看向周萋畫:“畫兒,難不成在獄中檢驗蘇玲瓏尸體時,還有什么遺漏?”

  周萋畫微微點(diǎn)頭,“也算不到遺漏,不過是因為某些不確定原因,女兒沒有將檢驗結(jié)果如數(shù)說出!”

  某些不確定,包括需要讓余崖確定的這三個問題,也包括對董庸的觀察,誰知道這個打著下來督辦劉二一案的大理寺少卿,是不是個繡花枕頭呢!

  現(xiàn)如今,余崖調(diào)查出了結(jié)果,董庸也基本確定有點(diǎn)水平,周萋畫自然不會在有所隱瞞,“兒正午檢驗蘇玲瓏尸體時,發(fā)現(xiàn)她指甲短而整潔,與入獄時不相符,便讓余崖調(diào)查此事,既然牢獄中差役并未給她提供清剪工具,獄中也沒有半點(diǎn)涂有丹蔻的指甲,那她那艷麗的指甲去哪了?”

  周萋畫微微調(diào)動一下身子,眼睛透過門框,看向那被侍衛(wèi)圍住的蘇玲瓏的尸體,“現(xiàn)在,蘇玲瓏的雙手被傷壞了,臉卻完好無所,如此欲蓋彌彰,不用兒多言,各位應(yīng)該知道從哪入手查起了吧!”

  聽到周萋畫這么說,董庸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又立刻發(fā)出了質(zhì)疑之聲,“你的意思是說,大牢里的那具尸體被掉包了?這怎么可能,你們可都是見過蘇玲瓏的!怎若是掉包自然會被發(fā)現(xiàn)!況且,單憑這指甲的變化就說蘇玲瓏被掉包,也不夠嚴(yán)謹(jǐn)!”

  “董少卿所言極是!”周萋畫拉一拉衣袖,微微仰頭,看著董庸,“不知,董少卿在牢獄中,是否留意過蘇玲瓏的衣著?”

  聽周萋畫這么問,董庸眉頭微蹙,努力回想,腦海里卻只有在蘇玲瓏被熏得黑乎乎的殘缺的衣衫,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周萋畫繼續(xù)說道:“蘇玲瓏所穿衣衫雖然還是入獄時那件茶黃色褙子,卻干凈,明潔,然,這暑天,莫說蘇玲瓏入獄四五日,便是二日,衣衫也會被汗?jié)n浸濕,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周萋畫看一眼董庸,見他隨著自己的話也在苦思冥想,繼續(xù)說道:“這便涉及到了第一個問題,曾有一男一女來探視過蘇玲瓏,爾等可以以為,蘇玲瓏的新衣衫是由這探視的兩人帶來的,但誰見過探監(jiān)只給做監(jiān)人帶來衣衫,而不帶犯人最需要的食物呢!”

  “等一下,剛剛余義士不是說,那兩人身上帶著個包袱,里面是些女子的衣服,雖然說只送衣服有些奇怪,卻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董庸挑眉看著周萋畫,言下之意,她說的這些仍然不能作為蘇玲瓏被掉包得依據(jù)。

  “董少卿所言極是,這些作為蘇玲瓏被掉包的依據(jù)的確牽強(qiáng)!兒倒是還有其他的證據(jù),只是……”周萋畫的確發(fā)現(xiàn)了證明蘇玲瓏被掉包的確切證據(jù),只是若是說出的話,必然會提到秦簡跟那張銀票,若把話說出去,結(jié)果那家伙不愿出面,自己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靜思片刻后,周萋畫有了主意,她瞇長雙眼,看過周午煜跟黃玉郎,深吸一口氣后將目光垂在了董庸面上,“少卿能否借一步說話!”

  周萋畫如此邀請,董庸臉?biāo)查g微紅,卻還是隨著周萋畫的指引,上前一步,他微微彎腰,將腦袋湊到周萋畫嘴巴的位置,周萋畫身體往前一下,纖手在他耳旁搭成涼棚,一股體香裹著熱度襲來,董庸的心跳驟然加速,一個溫溫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按兒下面說的話說,五日之內(nèi),必定還你一個真相,如若君不同意,請自便吧!”說完這番話,周萋畫微微頓了一下,觀察董庸的表情。

  董庸顯然被周萋畫這略帶威脅的話震驚著了,他那如春曉之花的俊秀臉龐變成了豬血紅紅,瞳孔瞬間放大,難以置信地盯著周萋畫,卻也不過幾秒鐘,他抿了抿嘴唇,低聲“嗯”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周萋畫的要求。

  周萋畫站在董庸身后,踮起腳,扶在董庸耳旁,“麻煩君貼出告示,對外稱,已有確切證據(jù)證明,田莊發(fā)現(xiàn)的那具女尸是蘇玲瓏,而停發(fā)在義莊的這具被燒的女尸不是蘇玲瓏,請人來認(rèn)尸!”

  董庸一驚,周萋畫還是堅持蘇玲瓏被掉包,而且還是與田莊發(fā)現(xiàn)的那具尸體掉包啊!

  周萋畫自然指的董庸在想什么,那又黑又圓的眼眸直直盯著董庸,不做任何退讓的微翹起嘴唇。

  董庸看著周萋畫這幅義正言辭地樣子,微微彎起胳膊,思忖片刻,轉(zhuǎn)身看向周午煜與黃玉郎,長吁一口氣,道:“四娘卻有證明此蘇玲瓏非彼蘇玲瓏!黃刺史,麻煩你明日發(fā)一告示,昭告全洛城百姓,外郊田莊被焚得尸體為蘇玲瓏,義莊這具被燒四肢的尸體為無名氏,若五日之內(nèi)仍無人認(rèn)尸,便由官府自行處理!”

  說完這番話,董庸轉(zhuǎn)身看向周萋畫,他的眸光深沉,聲音依然具有磁性,卻多了幾分堅定。

  他決定賭一把!

  不為別的,就為了周萋畫,這個不久后就要成為他妻子的娘子!

  董庸的配合,倒頗讓周萋畫意外,但她也沒有做任何停留,立刻朝周午煜盈盈一福禮,“酉時已過,孩兒還得出城,勞煩父親出文書,送兒出城可好!”守城的官兵非官府掌控,而是由周午煜這個軍事上的江洛大都護(hù)負(fù)責(zé)。

  董庸說田莊那具女尸是蘇玲瓏已經(jīng)讓周午煜坐如針扎,又聽女兒這么焦急出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卻見董庸跟周萋畫同時看向自己,立刻改嘴道:“余崖,拿某的文書,送四娘出城!”

  “是!”余崖雙手抱拳,表示遵命。

  周萋畫見狀,再次朝父親施禮,而后依次朝黃玉郎跟董庸微微欠了欠身,便隨余崖出了館舍,繞到三具尸體前,她摘下手套放在了那被燒壞的尸體旁,而后朝尸體鞠了一九十度的深躬,之后轉(zhuǎn)身走向放勘察箱的位置。

  在彎腰拿勘察箱時,周萋畫的眼睛快速卻仔細(xì)地掃視過圍觀的人,而后這才大步出了義莊。

  這次余崖沒有安排馬夫,而是由自己親自駕車,車子駛離義莊,沿著大路直接朝城門趕出。

  行駛了不到一刻鐘,周萋畫突然挑開了布簾,“余義士,請停一下!”

  “吁……”余崖拉動韁繩,揮鞭拉住馬車,在馬停穩(wěn)后,他站到了地上,雙手抱拳看向正從布簾里探出頭的周萋畫。

  夕陽西下,陽光撒在周萋畫那石榴紅的襦裙上,透著金色,映得周萋畫凈白的脖頸更加精致,絲絲黑發(fā)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額上那處理過的傷口,像是一趴在她額頭的褐色蝴蝶。

  一切如同余崖第一次見到周萋畫時的畫面,讓他不忍眨眼。

  “余義士!”見余崖呆傻住,周萋畫再次輕聲喊道。

  “啊,哈……四娘子,有,有何吩咐!”如此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余崖大驚,半晌才恢復(fù)理智,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余義士,這巷內(nèi)可是蘇玲瓏的醉仙居?”周萋畫指著馬車停下位置前方的巷口,問道。

  余崖伸伸頭,“正是!”

  得到余崖肯定的回答后,周萋畫索性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她站在余崖面前,“余義士可否陪兒去那走上一遭?”

  “好!”對看著周萋畫的明眸,余崖除了這個字,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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