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紅鯉成精
“二叔，三叔，你們回來了？”
“啊，回來了，酒兒，你蹲河邊看什么呢！”
到了下午，蘇榮蘇茂回到家，老遠便看見了蘇酒兒在河邊不遠處蹲著。
問起這個，蘇酒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二叔，三叔，你們不知道，你們不在的這兩天，這河里的那條大紅鯉天天中午出來蹦跶。本來沒幾個人知道的，這下好了，基本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了?！?p> 蘇榮心里微微驚訝了一下：“它又蹦了？”
“是啊，這還是一天比一天高，云爺爺估摸了一下，今天大概蹦到了二十五尺高左右?！?p> 正說著，云松儒聽說蘇榮回來了，連忙趕來。
“三老?！?p> “榮啊，你看這大紅鯉是個什么情況？”
蘇榮有些哭笑不得：“三老，我這也不知道呀。泉寶的能力村里人都知道，也不知這突然冒出來的大紅鯉是怎么回事?！?p> “你這些天有沒有遇見什么不一樣的事情？”
“這倒沒有。無非就是前些日子遇見了孫掌柜，這一點三老您也是知道的，可這是好些天前發(fā)生的事了，泉寶還是在十二日才產的魚，這紅鯉也是那一天冒出來的?？墒且蝗眨蹅兌荚卩l(xiāng)里，什么都沒做啊?！?p> “這就奇怪了。這紅鯉一直待在你們家門前的河里不走，還天天跳躍，跳累了就回水里休息，也不知它還要跳到什么時候。哎。”
“要不三老，咱們再等兩日吧。這家伙吃也吃不得，實在不行，等后天進城，我?guī)е?，讓孫掌柜的幫忙處理一下?！?p> “這能行嗎？”
三老有些愁。
“孫掌柜的人很好，若是他能買下這條紅鯉是最好不過了，想來應該值不少錢，若是真賣出去了，掙到的錢咱們鄉(xiāng)里平分。不過也得看這紅鯉能不能撈上來，我后天去撈撈看?！?p> “那倒不必。紅鯉是在你家門口產的，肯定和泉寶的福氣有關。掙到了錢，你自己留著便是了，鄉(xiāng)民們一分不要?！?p> “那怎么行？這……”
“榮啊，七里鄉(xiāng)還是我說了算。咱們給不了泉寶什么，還處處受恩惠，這些銀子，說什么也不能要，你們還是留著吧?！?p> “行吧。那就等后天再看看了。”
日子很快到了兩天后，十二月十七，第二批要進城的弟兄們也是起了個大早，一行人相聚來到了蘇榮家門前。
聽三老說今日要將蘇榮家門前的紅鯉魚給處理掉，也不知道是怎么個處理方式。
“快看，那只紅鯉出來了。”
辰時一早（7點），蘇榮家門口就圍滿了人，不由發(fā)出感慨。
“這鯉魚平日不都是午時才開始跳躍的嗎，怎么今個一大早就跳起來了？”
“該不會是成精了吧，知道我們要將它賣掉，所以瘋狂地往上蹦?！?p> “它真想躍龍門呀？”
“誰知道呢。乖乖欸，這已經快接近三十尺了吧？”
蘇榮看了一眼紅鯉，小泉寶一大早便被抱了出來，看著那條鯉魚蹦跶。
“泉寶啊，跟爹說說看，要怎么處理這條魚？這家伙都快成精了，大清早地不安分?！?p> 蘇泉兒一臉懵逼：“啊~”
老爹啊，你別為難我啊，人家還只是個寶寶啊~
話都說不清楚呢！
?﹏?
云松儒：“榮啊，你看這……”
今日要出發(fā)前往縣城，可這鯉魚在蹦跶，撈不了。
蘇榮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要不，再等等？”
等它蹦累了，回水里休息，他就可以動手撈魚了。
三老剛好也是這么想的：“行吧，那就等等看，這都快接近三十尺了，說不定今天會有什么奇跡呢?！?p> 所有人等在了原地，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后。這一個時辰內，紅鯉魚不斷的續(xù)著力，跳躍著，直至完成了最后一跳。
不過這一跳，依舊沒能越過龍門，只是停在了二十八尺半的位置。
當最后一跳結束之際，紅鯉浮出水面，仰天似長叫了一聲，瞬間，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眾人只看見蘇榮家門前河里的一群小紅鯉魚不斷跳躍出水面，最終上了岸，這一幕瞬間驚呆了一眾人。
“這……這這……”
小孩子們大叫：“魚！魚！”
紅鯉魚主動跳上岸了！
一瞬間，眾人樂地找不著北，這躍上岸的紅鯉估摸著有近千條，紅鯉魚他們吃不得，但若是拿到縣城去賣，乖乖耶，這得多少銀子？
近千條紅鯉整齊有序地躍上岸，云松儒不敢怠慢：“快，都回去拿桶去！”
這紅鯉魚的待遇怎么能跟其他的魚相比呢？自然是拿水把它們給供起來。
鄉(xiāng)親們聽完三老的吩咐，離蘇榮家近的連忙跑回家拿桶去，裝了一大桶門口的水，隨即將紅鯉魚給撈起放進了水里。
有些鯉魚聰明，看見桶過來了，還會自己往里面蹦。
最終，近千條紅鯉被近一百個桶裝著，云松儒數了數，每個桶內有十條，這九十五個桶便是九百五十條紅鯉。
聯想到最大的那條紅鯉躍龍門之際跳到的最高位置便是二十八尺半，三老沉思了一會兒，將蘇榮給叫到了一邊。
“三老?！?p> “榮啊。這萬事呢無巧不成書，你這回去縣城，向那孫掌柜地打聽打聽，這縣城里可有九十五歲的老人家過壽？”
“過壽？”
蘇榮聽了有些驚訝。和過壽有什么關系？
“是的。過壽。這小紅鯉一共九百五十條，最大的紅鯉每日便會出來躍龍門，今日的這最后一跳估摸著有二十八尺半，想來也與九十五這個數有關，咱們在七里鄉(xiāng)內不知，但是可以去問。”
蘇榮很快聽懂了：“三老，您的意思是這紅鯉魚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家門口，是為了慶賀那位九十五歲老者？”
云松儒點了點頭：“我想大概是的?！?p> 蘇榮被驚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心里暗道：泉寶真是神了！
云松儒接著道：“但這事兒本來就容易惹人注意，榮啊，既然你信得過孫掌柜，那就按照你說的，偷偷交給他處理。這鯉魚咱們吃不得，若是真有老者過壽，咱們就更吃不得了，但拿去做人情，怎么著都能發(fā)揮出紅鯉的最大價值。”
這紅鯉魚看著像是成精似的，知曉他們今日要進城，所以想盡辦法讓鄉(xiāng)親們關注到他們，估摸著是這紅鯉想要進城，為那老者慶生。
不得不說，云松儒很聰明，猜對了全部。
三老的意思蘇榮也明白了，今日進城，除了要賣掉千斤重的魚外，還得向孫掌柜打聽一下老人家的事情，若真有老者過壽，這近千條紅鯉便要送出去。
云松儒：“若這魚真能出手，孫掌柜的又是可結交之人，勢必會拿銀錢來買，榮啊，咱不可多要?！?p> 蘇榮行了一禮：“明白?！?p> 自古紅鯉魚被稱為錦鯉，價格頗貴，通常是皇親貴族用來觀賞飼養(yǎng)之物，他們七里鄉(xiāng)莫名得了這樣的機遇，不能耗著福氣，貪心不足蛇吞象，用低價賣出去換人情，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談完了話，蘇榮向自家門口看去，才發(fā)現最大的那條紅鯉不知何時上了岸，此時正用著自己的身體蹭著泉寶。
蘇泉兒晃著肉嘟嘟的小手去碰紅鯉魚的腦袋：“阿巴阿巴……”
這么有福氣的鯉魚，可不能被吃了。
似是感知到了蘇泉兒的祝福，紅鯉更開心了，晃了晃尾巴，濺了蘇泉兒一身水。
分別之際，紅鯉魚還有些不舍，但即便不舍，紅鯉還是躍入了蘇榮家的大桶內，將自己的身子縮了縮，一行四十一人心照不宣，將桶搬上了板車，帶著三千多斤重的魚與這近百桶的紅鯉再度出發(fā)去往縣城。
眾人對山路熟地不能再熟了，此時他們走的是一條人最少的路，經過了一天的翻山之路，一行人拉著貨物再度來到了縣城前。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今日的縣城，城門落鎖格外的晚。
蘇榮看了看，對隊伍里的人道：“正好城門未落鎖，大家在城外休息，我進城看看能不能將孫掌柜的請過來?！?p> 這一大批魚進城著實有些麻煩，倒不如請孫掌柜這個靠山出面。
云秋行：“榮侄放心去，這邊有我們這么多人看著，應該不打緊?！?p> 縣城來來往往的車輛十分多，他們帶著貨物前來，十分正常。
蘇榮率先進了城，先去了一趟南城香寧街的鋪子里，鋪子里只有往來的下人，管事的見是蘇榮，恭敬地同他打了個招呼。
“蘇先生?！?p> 蘇榮有些汗顏：“孫管事，先生二字不敢當，我來是找孫掌柜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p> “可是貨物出了什么問題？”
蘇榮搖了搖頭：“沒有，孫管事放心，貨物一切正常，是其他的事，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聽見貨物沒事，孫管事松了口氣：“我家主人今夜不在這邊，若是真急的話，還勞煩蘇先生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找找?！?p> “這城門會落鎖嗎？”
孫管事搖頭：“縣城最近在忙著賑災，明日過后便有文書發(fā)放，城門落鎖要比平日晚一個半時辰，不過我去找掌柜再回來的話，估計就要落鎖了?！?p> 蘇榮有些為難：“這一次鄉(xiāng)親們帶來的貨有些重要，我怕越晚越容易出變故，所以想提前見見掌柜的讓他拿個話。”
孫管事見蘇榮一臉凝重，不似說謊，想了想開口道：“這樣吧，我?guī)闳?。若是時間趕得急，貨物應該能運進城?！?p> “多謝孫管事?！?p> “無妨，那事不宜遲，咱們出發(fā)?！?p> 蘇榮跟著孫管事前去西城區(qū)，在孫家門口，管事說明了來意，孫六奇依舊在忙碌，聽得蘇榮要見他，有些驚訝。
以他對這些農戶們的了解，他們大抵都會在白天進城，這晚上突然間進城，應是有什么要事。
孫六奇將人請進了堂內，第一次踏入大戶人家的家門，蘇榮還有些不適應，好在孫六奇這里沒什么太多的規(guī)矩，蘇榮很快便切入了正題。
“掌柜的，今日進城，是想問掌柜的一個問題，你們這邊，收紅鯉嗎？”
“紅鯉？”
孫六奇聽到后十分驚訝。哪來的紅鯉？
“掌柜的，是這樣的，咱們村靠山靠水，前些日子，村里人時常有紅鯉入夢，起先都沒怎么在意，可這時間一長，村民們突然間見到河里多出了很多紅鯉，三老不明其細，便讓我來問問，說這小紅鯉共九百五十條，最大的紅鯉躍龍門二十八尺半，可是有什么講究？”
孫六奇天生對數字敏感，此時一聽，差點沒坐住：“你說什么？此話當真？”
見此，蘇榮心里便有了判斷：真的有人過壽！
蘇榮連忙道：“是實話，不騙掌柜的，鄉(xiāng)親們心里不安，三老遂讓我借此機會將這些紅鯉全部帶了過來，這紅鯉居多，我也是怕進城惹來麻煩，才來尋你?！?p> 孫六奇強忍心中的歡喜：“榮兄，那你算是來對了。因為恰好我也需要這紅鯉。這萬事也太巧合了些?！?p> 本覺得災糧與壽禮同為一物確實不妥，可這天降福運，竟讓他碰到了紅鯉魚，若這紅鯉魚與泉水魚有相同的功效，那豈不是錦上添花？
孫六奇覺得最近一段時間絕對是時來運轉，不然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能讓他碰上。
他再次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榮兄此人，今后必有大作為。
果然，他的眼光一直都好。
不等蘇榮說什么，孫六奇迫不及待道：“榮兄，實不相瞞，縣城內大名鼎鼎的徐閣老，今年九十五歲的壽宴就在年末，你這紅鯉，送地早不如送地巧??！”
蘇榮一驚：“徐閣老？可是那位？”
徐閣老的名號，是所有讀書人都聽過的，蘇榮聽蘇賀老先生說，往來學子中，最受學生們尊敬的便是這位徐閣老。沒想到今年，竟然是他九十五歲高壽之年！
泉寶真是神了，這都能算到！
孫六奇點了點頭，已經知曉接下來該做什么了：“是那位。正好這紅鯉解了我燃眉之急，這紅鯉，我便做主收下了，大恩不言謝，這價格等運進了城咱們再談，榮兄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拿個東西，收拾一番隨你前去?！?p> 現在趕過去怕是來不及，城門快要落鎖，但他手中有楊縣令給的一塊令牌，應該能借令牌一用將這些貨物全部運進城。
其實，他更希望的是陳縣丞出面，但榮兄與縣城內的官員不熟，貿然引進會生事端。
冷靜下來的孫六奇還是打算自己前去拉貨，雖說也有一定的風險，但他現在已經投靠楊一舟，而這些時日，張華被他氣出了病來，沒功夫盯著他了，所以問題應該不大。
很快，孫六奇簡單喬裝打扮了一番，拿上了令牌，帶著蘇榮駕著馬車朝著南城門趕去。